第十五章 相 识（1/2）
作者：吉衣冈刀殁
时间一晃，中考到了，毕业学生都要在十字路口进行一次人生旅途的抉择——填报学校志愿。尖子生最大愿望就是考上x中，考上x中就等于一只脚跨进了富贵之门，雨的成绩是完全有资格报考x中的，班主任却很理性地左右了他的想法。
填志愿的头天晚上，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对雨说：“以你现在的家庭环境来说，不能填报x中，初中毕业都让你母亲绞尽了脑汁、历尽了辛劳，三年x中再加四年大学，这是一笔巨大的费用，你母亲是万万承担不了的，今年是师范包分配的最后一年，是你的唯一出路，三年师范的费用也不多，一出来就可以分配工作……”老师说得很有道理，分析得十分透彻，雨只好填报了师范学校，面对其他同学津津乐道的如意志愿，他缄口不言、默默听闻。
离开学越来越近了，录取通知书还没个信儿，偶而听身边的人聊起，今年师范划定的分数线比x中还高，虽然不是最理想的学校，可越到后面越担忧起来。
收到通知书的那天，最高兴的当数母亲，攥着一纸通知书硬是要雨念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念叨：“等到了祭祀菩萨的日子，要把早准备好的两捆纸钱烧了，了却多年来的心愿！”
路头碰上张家大妈，母亲便凑上去唠叨：“我儿子考上学校了！”路尾见着李家儿媳，也不忘招呼：“我儿子的通知书来啦！”
大家都说你终于熬出头了，以后享福啦！
母亲乐呵呵的道：“哪成哦！读书的钱还没个着落！”
“怕哪样，办法总是有的，先苦后甜嘛！”大伙话音之余更多的是同情与无助。
听着别人的夸赞，看着羡慕的眼神，母亲的辛苦被幸福全部淹没了。
现实的贫困是残酷的，高兴的劲头很快褪下了，因为两千多元的学费不是个小数目，没有积蓄，没有出产，也没有亲朋好友的支持帮助，唯一值钱的就是快满月的一胞猪仔，幸好母亲喂养的猪仔个个油亮光滑、胖嘟嘟的，当时猪仔的价钱也很好，一胞猪仔卖了千把块，另一半学费思来想去只有贷款了。
村里有个叫昌的长者在信用社工作，按辈分算，雨得喊声叔，母亲寻了个时间找上他，说明了来意，昌高兴地说：“好啊！，孩子争气，嫂子，你终于苦出头了！”
母亲试探道：“好是好，考上了算是他祖上积了德，就怕送不起，这娃儿没这福分！”
“他父亲呢？这些年到外头都没存得点？……”
未待他说完，母亲便气愤地道：“莫说那背蚀的，一说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一屋娘崽没得他指拇点东西吃，说大话算第一个，听人说到外面连喽口都搞不上……”
母亲抢说了一大串，话一完，气氛便凝结了。
一会，母亲才试探着问：“他叔，看能不能借点，把名报了，莫耽误孩子读书！”
“这个”昌干咳了一声，道：“老火哦！我们两个崽崽也在读书，手头紧得很！”
“我是说到你们信用社借点？”
“哦，贷款，贷款没问题，但是有个条件。”
“哪样条件？”母亲紧接着问。
“单位有规定，贷款要有人担保噢！”
“担保！找哪个担保咹？”母亲自言自语。突然灵光一闪：“要不？他叔，请你帮我们担保一下。”
“不行啊！上个月，娃娃的记爷家贷款医病，我给他担保了，你找其他人看看。”
“去哪找担保呢？都到这地步了，哪个愿帮我担保呀？”
“去问问他几个叔叔伯伯嘛！”
母亲把熟识的人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挨个儿说了一通，有的已经贷了款，大多数怕母亲还不起债，不愿担保。
昌建议母亲贷款不要超过一千，因为一千以下的贷款不需要担保。
报名的前一天，所有该找的人都找了，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实在没辙，只好贷了900元，再卖了十几斤干辡椒，才勉强凑足。
母亲把雨送去师范，报好名，到寝室里帮雨铺了床铺，叮嘱了又叮嘱要雨加油学习，不要同人比攀，不得跟人学坏，不要让娘担心等等。为了少花钱，母亲没有在学校吃饭，趁天还不晚，坐车赶回去了。
令雨惊奇疑惑的是，在校园里居然碰到了“红眼狼”，更没想到他也是来读书的，直到一星期后，才打探出究竟。
当年，“红眼狼”被开除后，去了另一所学校插班，虽然成绩没起色，但父母却来了财运，做了生意找了大钱，然后花了比统招生多十倍的学费到师范当了自费生，这自费生除了巨额学费外，其它待遇包括毕业分配在内都与统招生一样。
一年级第二学期，恰遇全省师范学校一年级会考，科目为现代汉语和教育心理学，学校为此次kǎo shì开了绿灯，晚上推迟关灯时间，早上提前开启宿舍大门，每天必做的早操也免了。
学习的氛围一下子浓郁起来了，天没亮三三两两的学生陆续走进校园的各个角落学习、背诵，林阴小道、亭台楼阁没一处空置，三、五丈便有一人或直立诵读、或坐蹲沉思默记，直至课间操结束后的预备铃声响起，学生们才相继走向教室。
学校主教学楼右侧临河，河面与操场的落差十余米，十余米的边坡四季常绿林立，一条鹅卵石小道弯拐着通向
填志愿的头天晚上，班主任语重心长地对雨说：“以你现在的家庭环境来说，不能填报x中，初中毕业都让你母亲绞尽了脑汁、历尽了辛劳，三年x中再加四年大学，这是一笔巨大的费用，你母亲是万万承担不了的，今年是师范包分配的最后一年，是你的唯一出路，三年师范的费用也不多，一出来就可以分配工作……”老师说得很有道理，分析得十分透彻，雨只好填报了师范学校，面对其他同学津津乐道的如意志愿，他缄口不言、默默听闻。
离开学越来越近了，录取通知书还没个信儿，偶而听身边的人聊起，今年师范划定的分数线比x中还高，虽然不是最理想的学校，可越到后面越担忧起来。
收到通知书的那天，最高兴的当数母亲，攥着一纸通知书硬是要雨念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念叨：“等到了祭祀菩萨的日子，要把早准备好的两捆纸钱烧了，了却多年来的心愿！”
路头碰上张家大妈，母亲便凑上去唠叨：“我儿子考上学校了！”路尾见着李家儿媳，也不忘招呼：“我儿子的通知书来啦！”
大家都说你终于熬出头了，以后享福啦！
母亲乐呵呵的道：“哪成哦！读书的钱还没个着落！”
“怕哪样，办法总是有的，先苦后甜嘛！”大伙话音之余更多的是同情与无助。
听着别人的夸赞，看着羡慕的眼神，母亲的辛苦被幸福全部淹没了。
现实的贫困是残酷的，高兴的劲头很快褪下了，因为两千多元的学费不是个小数目，没有积蓄，没有出产，也没有亲朋好友的支持帮助，唯一值钱的就是快满月的一胞猪仔，幸好母亲喂养的猪仔个个油亮光滑、胖嘟嘟的，当时猪仔的价钱也很好，一胞猪仔卖了千把块，另一半学费思来想去只有贷款了。
村里有个叫昌的长者在信用社工作，按辈分算，雨得喊声叔，母亲寻了个时间找上他，说明了来意，昌高兴地说：“好啊！，孩子争气，嫂子，你终于苦出头了！”
母亲试探道：“好是好，考上了算是他祖上积了德，就怕送不起，这娃儿没这福分！”
“他父亲呢？这些年到外头都没存得点？……”
未待他说完，母亲便气愤地道：“莫说那背蚀的，一说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一屋娘崽没得他指拇点东西吃，说大话算第一个，听人说到外面连喽口都搞不上……”
母亲抢说了一大串，话一完，气氛便凝结了。
一会，母亲才试探着问：“他叔，看能不能借点，把名报了，莫耽误孩子读书！”
“这个”昌干咳了一声，道：“老火哦！我们两个崽崽也在读书，手头紧得很！”
“我是说到你们信用社借点？”
“哦，贷款，贷款没问题，但是有个条件。”
“哪样条件？”母亲紧接着问。
“单位有规定，贷款要有人担保噢！”
“担保！找哪个担保咹？”母亲自言自语。突然灵光一闪：“要不？他叔，请你帮我们担保一下。”
“不行啊！上个月，娃娃的记爷家贷款医病，我给他担保了，你找其他人看看。”
“去哪找担保呢？都到这地步了，哪个愿帮我担保呀？”
“去问问他几个叔叔伯伯嘛！”
母亲把熟识的人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挨个儿说了一通，有的已经贷了款，大多数怕母亲还不起债，不愿担保。
昌建议母亲贷款不要超过一千，因为一千以下的贷款不需要担保。
报名的前一天，所有该找的人都找了，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实在没辙，只好贷了900元，再卖了十几斤干辡椒，才勉强凑足。
母亲把雨送去师范，报好名，到寝室里帮雨铺了床铺，叮嘱了又叮嘱要雨加油学习，不要同人比攀，不得跟人学坏，不要让娘担心等等。为了少花钱，母亲没有在学校吃饭，趁天还不晚，坐车赶回去了。
令雨惊奇疑惑的是，在校园里居然碰到了“红眼狼”，更没想到他也是来读书的，直到一星期后，才打探出究竟。
当年，“红眼狼”被开除后，去了另一所学校插班，虽然成绩没起色，但父母却来了财运，做了生意找了大钱，然后花了比统招生多十倍的学费到师范当了自费生，这自费生除了巨额学费外，其它待遇包括毕业分配在内都与统招生一样。
一年级第二学期，恰遇全省师范学校一年级会考，科目为现代汉语和教育心理学，学校为此次kǎo shì开了绿灯，晚上推迟关灯时间，早上提前开启宿舍大门，每天必做的早操也免了。
学习的氛围一下子浓郁起来了，天没亮三三两两的学生陆续走进校园的各个角落学习、背诵，林阴小道、亭台楼阁没一处空置，三、五丈便有一人或直立诵读、或坐蹲沉思默记，直至课间操结束后的预备铃声响起，学生们才相继走向教室。
学校主教学楼右侧临河，河面与操场的落差十余米，十余米的边坡四季常绿林立，一条鹅卵石小道弯拐着通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