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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尸宴(六)(1/2)

作者:清扬乐渔

    如果你不曾领略过,这世间最苦的艰辛;如果你不曾遭遇过,这世间最深的绝望;那你也不会,真的对这个世界心怀纯粹的善良……我相信,只有在最深刻的艰辛与绝望当中挣扎过的人,才能真正的,对这个世界,付出他们所有的善意。

    “你,收买了大伯身边的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怔怔地望着面前这个心机沉稳的孩子。要知道,以大伯的为人,他不会眼看杜采修,这样胡来的。

    杜采修,从鼻腔里冷哼了一声:“切……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是东西,就会有价;人,也不例外。你有多大的利用空间,就能卖多大的价钱。这是市场经济,也是人际法则。”他,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哦……我怎么忘了,你这个疯子,是不懂这个的……对牛弹琴。”

    “大伯,知道了你这么做,不会饶了你的!”我,忿忿难抑地挑拔着他的神经:“他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再信任你,疼爱你。到时候,你什么也得不到。”

    杜采修,听了不仅不怕;反而一声声地轻笑起来:“呵呵……你,以为我会怕这个?我敢这么做,就不会怕让他知道!大伯的年纪,太大了;早就不该什么事都插一手了。”

    他说的,这般坦坦然然,理直气壮;很显然,是仗着有四叔给他做好了妥善的安排。相比而言,四叔五十多岁,正值盛年;瞒着大伯,偷偷揽权,亦不是难事。

    “你……你,不会是连大伯都想害吧?!”我,眦目欲裂;觉得全身袭上一层冰寒。

    采修,嘟嘟嘴巴,漫不经意地回道:“只要他不碍事,我是不会动他的。好歹,他是疼了我这么多年的大伯,我怎么忍心呢!只不过,这个家,也该轮到我爸来说话了。”他,挑起眉梢,冷笑着看了看我,慢声细语地说:“今儿是农历的二十六,看黄历的人说是:‘虎日,煞南,诸事皆宜’。你,记不记得大伯是属什么的?”

    “羊!”我说:“你想说什么?”

    杜采修,嘻嘻一笑:“你觉得,我要说什么?”

    我,猛然想到:大伯属羊,是属羊的啊。那么,黄历上所说的今天,对他未必是诸事皆宜。

    “你们,是故意的?”我,惊诧万分。

    “过奖了,倒真不是有意这样的。”他,轻描淡写地回了我。

    我,心里浮起无限的悲凉,惊恐;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那个一心想要把采修,培养成国之栋梁,人中龙凤的大伯。

    还有四叔,他也许料想不到,他的言传身教,正把自己的儿子,推向了一个怎样丧失人性与人格的深渊。

    “你,闯进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杜采修,阴测测地乐了,尚带稚气的脸上,还展露出一抹可爱的颜色:“你,猜我要干什么?……你以为,打折了我一条腿,我就会这么算了?我是什么人?我是杜家未来的希望,是人人夸赞的天才。你们姐弟两个,竟然这么对我;我,会轻易的放过你们吗?!”

    “那是你自找的!”我气急,心头的怒火,噌噌地往头上窜:“是你,先想着害别人,处处算计别人,尤其这些人,还是你的亲人!最坏的是,你连一条小狗都不放过!这和畜牲,有什么分别?你小小年纪,怎么可以这么心狠手辣?这,也是你父亲教你的吗?!”

    “我,心狠手辣?!”杜采修,眼光中闪出几分调皮的光彩,看不清是狡,是毒。他,一笑:“我,父亲真正教我的那些东西,我还没使出来呢……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我,心底暗暗发凉——糟了!杜采修,这是为了一条断腿,要疯的节奏啊!他,本就年少轻狂,目中无人;做事,不计后果。这下子,指不定会对我施展出多么恶劣的手段来呢。

    杜采修,眼色一暗,向着后面的人一弹手指——立时,三四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冲上来,将我毫不费力地给zhì fú了。双后,缚于身后,拦腰将绳子绕了几道,将我捆了个瓷实。绑人的手法,利索干脆;绑出来的成果,和超市里熟食货架上,摆放的松花小肚,有的一拼。

    最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杜采修,竟然命他们在我的脖子上,套上了锁扣,连着一条狗绳。这里面,侮辱人格的意味;从心理上来讲,让我无法接受。

    他,慢条斯理地从打手的手上,接过了一根拐杖;顺手牵起了狗绳的另外一端;傲慢,阴险的谄笑着;轻蔑地注视着我,狼狈不堪的模样。

    拄着拐杖,从轮椅上站起身来;我发觉,断了一条腿,对于他走路倒也没造成大的影响。看起来,当初大哥还是手下留了情的。只不过,很明显,教训不够深刻。

    “你不是喜欢狗吗?今儿,我就让你尝尝,做一条狗的滋味儿好不好。”

    杜采修,对上我怒目而视的眼睛,笑得不可一世。

    他,恶狠狠地说罢,手上一抖绳子,往手腕上一绕:绳套骤缩,勒得我脖子生疼……伴随着疼痛而来的,便是呼吸阻滞,喘不上气来。

    他,神清气爽地欣赏着我,痛苦而扭曲的面孔;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做出的冷酷且残忍的行径。

    我,忽而想到:此时此刻,我的无助;正如当初被扼杀的“豆沙包”一样:由着他,为所欲为地掌握着我们的生死存亡。

    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的光阴——他,陡然,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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