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身子小姐命第19部分阅读(2/2)
作者:作者不祥
—浩浩荡荡的江面泛着冷球的萧瑟,大片的云低低地压在江面,这时候的太阳也只能无奈挣扎着透过一线白光。一直掉队的孤雁无措地在天空飞行,向上冲不出那厚重的云层,向下却没有可以栖息的水草地。吃力地扇动受伤的翅膀,只要有片刻松懈就会掉下来,一头扎在江中隐藏的暗礁上。所有人握紧了双手尽显担忧之色,白凤手下一滞,几乎就要随着那琴声起舞,可是每次拨动琴弦都像是身在万丈高空脚下踩着一条毫发细线,举步维艰——稍有不慎就会跌个粉身碎骨。
看着他额头上逐渐冒出冷汗,我嘴角笑容更添几分寒意,琴声却突然彼岸的慷慨激昂。太阳逐渐变得强大,冲破云层放射耀眼光芒。片刻间云散烟消晴空万里,蔚蓝天空映着浩淼江波交汇成江天一色。孤雁哀鸣陡歇,像是忽然看到了前方疾行的同伴,叫声高亢响亮让人也止不住为它感到高兴。一只、两只、三只,群雁齐名欢迎伙伴归队,“朋友亲人”团聚和乐融洽喜不自胜。
白凤右手一颤,一根琴弦崩地从中间断开,而他整个人无力地趴伏在香案之上。百鸟之王高傲不可侵,虽然有众鸟相伴却依然感到孤独寂寞,宴乐虽欢快却只是一时,哪里比得上那种相互信任相互依赖的平和温暖?琴声正如心声,白凤自觉这些年来纵有千人赞他琴技高超,又有几人是真心为他高兴为他悲伤?
再次抬起头来,他眼中朦胧的水雾让我有些心怜,这个孤高如凤的男子其实和自己有些相似,如果没有季予默,我便是叱咤九天之上又有什么意思?高处不胜寒,到头来也不过是无边的寂寞和孤独浸染心田。如今白凤半生的信仰如果被摧毁,那他的人生也就走到了尽头。没有了精神上赖以支撑的琴之魂,白凤便不再是白凤,而是一个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带着抚慰的琴声犹如春天的和风拂过脸颊,白凤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是那么小似乎还没有成年,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孩儿,却是自己今生唯一的知己。琴声透着暖意绵绵低语,是在告诉自己——从此为琴而生的白凤不再孤独,有一个人可以透过琴声真真切切地了解他。她懂得白凤的高傲,也明白白凤的孤独,自己和她有着同样的高傲孤独的灵魂。只是,她似乎已经找到了人生的寄托……
琴声中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成熟和沧桑,但时不时也会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甜蜜,只是苦太涩甜太淡,很少有人能真正明白那天真笑颜下的无奈。琴弦已断,但这丝毫不妨碍白凤想要和对方倾诉交流的心情。低低琴音在季小七之后响起,娓娓述说着自己的心——
此时,季小七确实是有些无奈,爱情固然甜蜜,但她却因为爱而几乎收敛了所有的光芒,凤凰可以为了爱收起自己的羽翼,可是这样的女子还是那个真正的季小七么?可叹白凤居然能动懂,不知道季予默什么时候能懂?或许季小七并不希望他懂,因为他一旦懂得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手,爱着季小七的木头绝不会允许自己成为束缚心爱女子的枷锁。
一曲毕,我微笑地看着对面那个已是泪流满面的男子,此时白凤的心中对上苍充满了感激,也充满了怨愤。他感激终于能够明白自己的人出现,不用一世孤独,但他也恨天意弄人,这个唯一可以与自己一起比肩遨游的女孩儿还太小,而自己却已经太“老”,他已经追不上同伴的脚步。而他们的相遇也太迟,纵使自己懂得她的心,然而无忌却早已心有所属。
缓缓扶着香案站起,白凤环视着大家心甘情愿地说道:“白凤技不如人,认输了!”
众人这才从刚才的变故中惊醒,既然白凤自己都认输了,摩罗国之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跋拓啸虎也是深懂音律之人,自然了解白凤现在的心情,也未对他多加指责。只是,着接下来的比赛一定要赢。
金明法师站起来郑重宣布第一局结果:摩罗国琴公子对白石老人弟子无忌,这场比赛为无忌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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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第二局为摩罗棋公子对白石老人大弟子无悔,那棋公子年纪颇轻,看起来也只有十二三岁年纪,也是四公子中最年少的一个。他本名为刘仲甫,其父是摩罗有名的棋痴,每每喜欢和人下下,却总因棋艺欠佳而败落。刘仲甫幼年时就经常看父亲与人下棋,别人见他只是三岁孩童却似模似样,看的津津有味。七八岁时与当地高手抗衡,乡里已经没有人能胜过他。后来,刘仲甫从师玉阳子,12岁时与师傅齐名,13岁便已经是摩罗国公认的第一高手了。
刘仲甫虽少年得意,却没有任何傲慢矜骄之色,站立行走沉稳有力,这样的人在棋局上也必定是冷静沉着深谋远虑。无悔走上前施礼道:“无悔本不懂棋艺,今天不能和刘公子比赛了。”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纷纷议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悔等人声稍微平静下来才接着说道:“师傅花费三年心血设了一句珍珑,只要刘公子破了此局,就算赢了。”说完,抬手让几个是兄弟按图谱摆了出来。
珍珑,珑谐音笼。顾名思义,精致的笼子。既是珍珑棋局,顾名思义有围起来等同于笼子之意。故,珍珑棋局,有精巧,像笼子一样不可破解之意。即,高明之棋局。白石老人所设之珍珑,黑白子对峙,互不相让,无论哪方出子都会自断其气(气乃是围棋中一种说法),也就等于是自投罗网。真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着实精妙无比。
戒嗔与白石老人对弈几十年,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布局,步步为营环环相扣,实在不是白石老人的风格。这设珍珑之人一定另有其人,这样的心计就连自己也自愧不如,除非——眼睛向小七那里扫去,却发现那小丫头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委实看不出是不是她搞的鬼。
唉,瞒过了所有人,却瞒不过戒嗔这个老鬼。无悔哪里会下棋,要是让他直接上只会笑掉人家大牙,可现在本人又处于韬光养晦中,不能啥事儿都揽到自己身上。额,就算是揽也不能太过明显。花了一个时辰想出来的珍珑棋局还要谎称是白是老头儿屋里扒拉出来的,光模仿他老人家的字迹就比我设局还多用了一个时辰。
目不斜视,装作啥也不知道,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刘仲甫看到这棋局,眼睛立刻就亮了,就像是饿了三天看到肉一样。一般人不会理解这种心情——当你的棋艺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就很难再有新的突破,特别是身边的人个个都被你杀的片甲不留,那下棋就渐渐成了自己和自己下,总会限制在固定的模式里走不出来。为什么有的人毕生“求败”?因为他那个时候他想要寻找一个可以激发自己全部热情的对手也很困难。
这场棋下的一场艰难,刘仲甫几乎下一个子就要想一下,然后再放一放,再皱眉苦思——如此循环一直花费了两个时辰,刘仲甫再也支撑不住面色铁青地栽倒在地。众人急忙把他扶起,再看那棋局,再无以资可走,居然给刘仲甫下成了和局。
两位大师正想宣布此轮比赛和局,跋拓啸虎却忽然走上前道:“此珍珑白石老人花了三年才想出,然而刘仲甫仅仅用了两个时辰就下成了和局,这岂不是说明我摩罗国正胜一筹?”
大家听了纷纷点头,就连两位大师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如果让刘仲甫也钻研个三年两载,岂不是比白石老人还要厉害?摩罗国一方欢天喜地,圣乐王朝这边就无精打采。而某人更是悔的想捶墙,为啥偏偏要说三年咧,无情你这个大笨蛋!
姑奶奶我才用了一个时辰就想出来的棋局,那家伙用了两个小时居然还给下成了平局,只要稍微改动几个地方,无论是执黑执白都是只赢不输的局面。我当初只说是从那老头儿屋里扒拉出来的,误会你也不必说啥三年的话吧,难道你认为白是老头儿要三年才能想出这种破棋局来?枉费我花心血准备,这煮熟的鸭子都能给你弄飞了……
不好,戒嗔那老头儿又往我这里偷瞄,不能生气,我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第三句摩罗国书公子柳真对白石老人弟子无心,柳真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眉清目秀满面斯文之色,一看就是个提笔写字之人。至于季予默,他抓周的时候就是抓了狼毫朱笔,季云天一度以为这个儿子会从文考状元,孰料到最后却硬是去了昆仑山。如果他知道季予默是为了一个小丫头放弃了当状元的机会,恐怕真的会气死。
书法一门不止是在纸上写字,更重要的是字型优美令人赏心悦目,而最最重要的就是讲究力度。想想一杆小小的毛笔,笔端是轻柔的软毛,只要力度不均写出来不是鬼画符就是生硬死板,这控制力度就显得异常重要,先人常在练习书法时悬一铁坨在手腕,就是为了能够紧握笔杆,就算有人猛然从后面夺笔,也要保持笔在手而纹丝不动。
长长的书桌上放着两杳宣纸,柳真和季予默书须写同样的内容,谁写的最快最好就是胜者。而这好坏如何定论,自有两位大师来判断。
时限是一炷香时间,柳真放下长发咬在口中,捋起衣袖饱蘸墨汁,头也不抬地奋笔疾书,才写到一半者手上衣服全沾了墨汁,倒像是个黑漆漆的墨人。旁边的人随着他的笔势起伏心情也忽高忽低,但见笔走龙蛇滂沱气势惊人。而他旁边的季予默却没有那么夸张,只细细捡了一只羊毫毛笔,一手伏案,提笔挥毫犹如行云流水,并不张扬外露。一张宣纸写完,放下笔喝杯茶,时间刚刚好。而这时才见柳真盘起四散的头发放下衣袖,每个字倒是写的比季予默都要打上许多,外行人看一眼马上就会觉得柳真比季予默更厉害些。
摩罗国士兵见季予默早早放下笔都有些焦急,只是看了那纸上的字立刻嗤之以鼻,和柳真所写的字相比,那季予默的字简直就像是小家子的女人所写。虽说规定要又好又快,他们摩罗却是稳占这一个“好”字。
金明法师和戒嗔大师仔细查阅两人所写书法,又拿起底下所铺宣纸一一观看商量之后宣布最终结果——这一局圣乐王朝白石老人弟子无心获胜。
摩罗士兵皆不服,连跋拓啸虎也看不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奥妙。不过他毕竟是一国皇子,并不像一般士兵那样激动地大叫大嚷。他走上前仔细打量着那两幅字,却也看不出季予默有那点儿胜过书公子。他最后还是不解地问道:“两位大师是以何标准判断两人之间的胜负?”就连那柳真也不服气地等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诸位请看,书公子的字确实是龙飞凤舞气势滂沱,称得上是难得的好字,然而无尘的字虽然较细小,但认真观看却也是字字铁画银钩,结构之间更是严谨。所以单从字形结构及气势上来看,两人可谓是平分秋色。
大家再看这些垫在下面的宣纸,两人因为书法功力深厚,写字时早已字透纸背,刚才我们查了一下——书公子写字时底下的宣纸渗透十五张,且这最后一张笔力已经化尽。而无心底下所铺宣纸渗透十六张而尚有余韵,比书公子多出一张还不止,所以才这才判无心胜出。大家对我们的论断可有异议?
有人不相信地跑上前查看,查来查去确实是无心字下渗透的宣纸多出一张,虽无可奈何,却也只有认输。到目前的情况是圣乐王朝赢两场,摩罗国赢一场,这最后一场比赛就变得异常重要起来。
最后一局,画公子对无心,所有人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唉,也不知道轩羽的水平怎么样?
这次的要求是人物画,谁画的最像就是赢家。一个摩罗国侍女走上前来,站了一刻钟的时间马上退了下去。现在他们就要靠记忆画出那女子的相貌,在短时间内记住侍女的五官衣着甚至是神情,这才是真正考验画者功底的时候。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画架前的两个人仍然沉静地在纸上描画,看不到画上的内容,大家只有伸长了脖子焦急地等待。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落笔,又同时把画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看到这两幅画,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赞叹不已。画公子画的惟妙惟肖,无心也画的是栩栩如生。只是不知道画公子用了什么特殊颜料,那是女的脸看起来熠熠生光,比真人还要美了一份。而无心那副看起来就有些逊色,脸上的皮肤略显暗淡无光。轩羽自己也认为技不如人,脸色苍白,几欲落下泪来。
在大家眼中,自然是画公子那副比较好些,而金明法师和戒嗔大师也准备公布这次摩罗国胜出。这样的话就是平局,看来两国只有在武功上见真章了。
“且慢,要我说是无心这幅画比较好。”
跋拓啸虎看着突然杀出来的季小七,心下冷笑道:“我就看看你这张嘴怎么把死的说成活的——”
“大家评断画像的标准是不是谁的最像就算赢?”
我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两手各拿一幅画问道。
“正是如此!”
不管是摩罗国人还是圣乐百姓都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再问,大家可是因为画公子笔下侍女更加明艳而判定他是胜者?”
跋拓啸虎警惕地道:“画公子笔下侍女虽然明艳,但也却无任何失真,他在光线和颜料的运用上都超过了轩羽姑娘。”
“那么,就请刚才的侍女出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她。”
跋拓啸虎脸一沉,挥手命令刚才的侍女走上前来,他倒要看看季小七可以怎么扭转乾坤。
“请问你是不是时常下腹胀痛,有时候甚至会抓些泥土来吃?”
那侍女惊讶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连我最好的姐妹都不知道?”
我微笑着回答:“从你的面色以及脉象看来,是肚子里生了蛔虫。大家看无心这幅画,画者指甲并非完全为蔻丹红色,而是有一些略微发黄。大家再看看这侍女指甲是否如此?”
令那侍女把手伸出来让大家观看,指甲缝里却是深藏着少许泥土。不由的判断季小七料事如神。
“其实,这并非是由我自己看出,无心自幼对草药感兴趣,医术也十分高明,这些话都是她告诉我的。试想一个身患病症的人怎么可能容光焕发咧?所以大家所认为画公子所胜出之处也是他落败之处——”
无心上前微笑地对那侍女道:“你以后可以常喝些茶或者是嚼些碧蓝根就可以把肚子里的蛔虫排出。”
那侍女偷偷看了一眼气怒的殿下,又看着眼前美若天仙的女子,心里感激嘴上却什么也不能说,讷讷地退到人群中去了。
轩羽完美地配合季小七演了这出戏,只是心里却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把这份功劳退给我?情愿自己当个“默默无闻”的人?即便如此,这场比赛她仍是出尽了风头,若不是为了师父的荣誉我才不稀罕这施舍的功劳!”
这样一来,大家更加相信我刚才讲那些话确实是轩羽所说,那么她是故意把画的色彩给调的黯淡了?如此岂不说明真正的胜者是无心才对?
就连木头那些同门兄弟也深信不疑,因为轩羽确实常常到山里采写草药什么的,平日里大家所患的一些普通的病症也都是小师妹给治好的。至于季予默么,对这件事也是半信半疑,如果真的就像小七说的那样,为啥小师妹一开始不说出来?跋拓啸虎明白是季小七从中作梗,却也无可奈何!气怒之余对她的机智则更佩服了一分。只不过除掉季小七的决心也更增强了一分。
关于文化方面的笔试,圣乐王朝小胜对方。虽然最后一句是本姑娘硬拗回来的,但总算是赢了,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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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笔试按理说应该比其他都麻烦,因为这一门分的太多,有拳、掌、兵器、暗器等等,这兵器又分刀剑枪戟斧钺钩叉等等,还有那些奇怪的用指甲或者头发做武器的更是不胜枚举。只是,这比武都快要开始了,却不见跋拓啸虎派任何人出场。
一条人影倏地从殿外闪了进来,没有看清那人是如何进来,只是衣衫飘飞间有暗香流动,让人隐隐猜到是一个女子。而跋拓啸虎一见那人,脸上立刻露出喜色。
“魅姬,你终于赶来了,从摩罗赶来这里一路辛苦了!”
能让跋拓啸虎如此客气的对待,不但没有责怪她来迟还关心询问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人影猛然停住,稳稳地站在大家面前,等看清来人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