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她的头上。
芮小丹骤然一惊,心想:完了。随即她听到了一声果断而从容的扣动扳机的声音,然而意外的是,枪居然没有打响。她立刻意识到是颗臭弹,于是抓住这千分之一秒的机会,左手闪电般握住对方的手腕,侧身一个大背将对方摔倒在地,拧住他的胳膊夺下手枪,用枪顶住他的头,用腿将他死死压住,然后从腰间取出手铐。
芮小丹这才看清楚,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犯罪集团的二号人物王明阳。
正当芮小丹要将王明阳铐起的时候,她猛然看见一个罪犯举枪正要向赵国强射击,因为赵国强正与另一个罪犯搏斗,那个举枪的罪犯不能瞄准射击目标。芮小丹手起枪响,一枪击中那个罪犯的头部,罪犯应声倒地,鲜血四溅。
被芮小丹摁在地上的王明阳看得清清楚楚,随口说了一声:“好枪法。”
芮小丹又气又好笑,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有心说这个。她迅速将王明阳的两只手铐住,这时赵国强已经把另一个罪犯制服了,他们把这两个人交给增援上来的武警,又继续朝响枪的地点奔去,那里已经有武警增援上去了,枪声响成一片。
砖窑场的围捕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击毙罪犯3人、击伤2人、生擒3人,警方无一伤亡。技术科的人在忙着现场勘验和给现场的罪犯尸体拍照,拍照过的尸体被抬到公路上的汽车里。现场的十几辆警车不停地闪烁着警灯,几十名武警、几十支枪在倾盆大雨和电闪雷鸣中显得威严而壮观。
现场清理之后队长下令收队,他们回到了高速公路上,武警和押解罪犯的车辆陆陆续续开始撤离。芮小丹站在桑塔纳警车旁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
队长走了过来,说:“我都知道了,幸亏是颗臭弹。”
芮小丹喃喃地说:“我又杀人了。”
赵国强在一边说:“小姐,没搞错吧?你再慢点我就没命了。”
队长说:“还好,都过去了,王明阳还是个活的。小丹,你没事吧?”
芮小丹摇摇头,说:“队长,你们先走,能让我自己再呆会儿吗?”
队长理解芮小丹作为女性的特殊心理,想了想说:“好吧,注意安全。回去以后先把sh衣服换了,别着凉。”
芮小丹站在雨中看着队长的警车走远了,这才坐进车里,把头埋在方向盘上,座位很快就被身上的雨水浸sh了,头上的雨水顺着长发往下淌。
大雨还在哗哗地下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当芮小丹完全沉静下来的时候,这一刻她才真正从理性上体会到,死神又一次与她擦肩而过。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刚才不是一颗臭弹,那她就再也见不到丁元英了。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丁元英,她的心涌起了一股死一般的痛,眼泪默默地淌了下来。
感情的潮水不断在她内心撞击,她不知道自己是渐渐茫然了还是渐渐清醒了,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丁元英的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了丁元英的声音。
就在丁元英的声音传进她耳朵的一瞬间,她的感情、她的绝望、她的心痛……像决堤的潮水一样倾泻而出,她“哇”地一声哭了。
丁元英紧张地问:“是芮小丹吗?出什么事了?”
《遥远的救世主》第二部分(2)
芮小丹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父亲一样大哭着说:“刚才我差点被打死,枪口就顶在我头上,是颗臭弹,我怕我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电话里沉默了。
芮小丹止住哭声,眼泪却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淌。
丁元英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在什么地方?”
芮小丹说:“在宜阳县城郊的高速公路上。”
丁元英又问:“路程有多少?回去走哪条路?”
芮小丹说:“30多公里,进古城走北环路。”
丁元英说:“30分钟后,我在北环路的路边等你。”
芮小丹呆住了,迟疑了片刻泣声问:“为什么?”
丁元英说:“此生得你红颜知己,足矣。”
丁元英说完挂了电话,而芮小丹关掉手机后突然有了一种虚脱的感觉。
2
由于大雨,路面上的雨水增加了车轮的阻力,能见度也很低,30多公里的路程汽车行驶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古城北环路。
一上北环路,芮小丹的目光就开始透过不断摆动着雨刷的挡风玻璃向路边搜索。她终于看见一个站在路边打着雨伞的模糊人影,她的心骤然狂跳起来,距离越来越近,她也看得越来越清,站在雨中的那个人正是丁元英。
她加大油门向丁元英冲去,接着是一个急刹车,接着从车上跳下来,接着是不顾一切地向丁元英跑过去,紧紧地将他抱住。
丁元英一只手举着雨伞,一只手爱抚地放到芮小丹头上。芮小丹把他手里的雨伞抓过来就扔掉了,好让他能用两只手将自己紧紧地揽入怀中。
这一刻,芮小丹的心被一种巨大的幸福充盈着,仿佛天地之间什么都不存在了,紧贴着丁元英sh淋淋的身体,她不由自主地失声哭了,所有的幸福、快乐、委屈,在这一刻都找到了接纳的地方。
急驰而过的汽车溅起的雨水溅在他们早已被淋透了的身上,谁也没有留意。芮小丹把头埋在他怀里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压抑地说:“我刚才击毙了一个逃犯。”
丁元英心里一颤,这一颤里并不是心与心的理解,也不是男人与女人的感动,而是一种来自本能的不自觉的尊敬。当死亡、再生、刑罚、人道……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当这种复杂而残酷的感觉在同一时刻覆盖一个女人的时候,这个女人既没有亲历死亡的恐惧也没有成就英雄的豪迈,只有爱,只有对生命的敬畏。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手抱住她的身子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而爱抚和沉默胜过了所有的语言。
芮小丹沉醉了,在沉醉中她沉醉地说:“千言万语,赶快汇成一句话给我听。”
丁元英说:“好好干活儿。”
芮小丹一愣,马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