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胎(下)
四个月转眼过去,东哥的肚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行动开始不方便,所以苏婷也就免除她早晚请安的礼节,只让她安心养胎。
“贵人,该喝药了!”她的贴身丫鬟小荷端了一碗补药进来。
“皇后娘娘送来的?”东哥看看补品。
“是!”
“放着吧,我一会喝。”
小荷放下补品,退了出去,东哥望着药,想起当日太后的警告,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但有一句,她是懂得,那就是‘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以前的主子。’,可是在太后提醒她之前的一个月,她日日喝着皇后送来的补药。也没有遇到任何问题啊,也许是太后多心了吧,想着,她端起药,慢慢喝下。
紫禁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可是却注定了这一天不平静。
清晨一大早,苏婷就被人吵醒了。只听到外面有女子的声音在哭泣,隐隐约约夹杂着什么‘贵人’,‘小产’,‘血’之类的话。
“格格,不好了,出事了!”苏茉尔从外面进来,一面服侍她穿衣服,一面说道,“东贵人小产了!皇上和太医院的人已经赶去了‘丽景轩’!”
苏婷的手颤抖了一下,长叹一声,果然如此啊!她的担忧不是假的。
“我们去看看!”苏婷装扮完毕,带着苏茉尔和一票宫女太监坐着软轿匆匆来到了‘丽景轩’,才到门口,就听到屋内有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走进屋去,一屋子的人赶紧向她行礼,她扫视了一圈,只见顺治,皇后和五宫妃嫔都在,还有一群御医正在为躺在床上泪落满面的‘东贵人’把脉。
再看屋内的各人,神情也大不相同,顺治眉头紧皱,面带忧色,皇后和五宫嫔妃虽然面带悲戚,但眼底却没有一丝半缕的伤痛。她略一沉吟,已明白其中玄机,冷笑一声,在椅子上坐下,问道:“如何了?”
“回太后的话,‘东贵人’平安无事,只是,”太医叹了口气,“已经成形的皇子保不住了。”
话音刚落,床上本已苏醒的东哥又昏了过去,顺治面上的担忧变成悲伤。皇后和五宫妃嫔用手帕假意抹着眼泪,掩盖下手帕下的那一丝狂傲得意的笑容。
“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会忽然小产?”
“回太后的话,想是长时间以来,一直有人把微量红花放入补品中,让‘东贵人’喝下,因为数量甚少,不容易被发现,怀孕之初也不容易滑胎,但长久以往,随着喝下的红花在身体内渐渐累积,胎儿就会受到伤害,随之滑下,即便现在胎儿不滑下,到生产之时,恐怕胎儿也早已胎死腹中。”
“是你,”顺治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皇后的衣领,“是你干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连朕的皇儿都不放过!”他这失控的举动顿时让房内一片喧哗。
“皇帝,放手!”苏婷一拍桌子,冷冷地扫了娜木钟一眼,“无凭无据,岂能随便乱冤枉人。”
“皇额娘,除了她,还会有谁,那可是你的亲孙子啊!”顺治不服气的大喊了起来。
“住口,别说了。皇后,你们先退下。”
“是,臣妾告退!”娜木钟朝着顺治和苏婷行了一礼,趾高气扬地带着侍女离开了。
“你”顺治看到她嚣张的样子,气的发抖,想要发作,却被苏婷用眼色制止了。
“太医,你们也退下,下去研究药方补品给‘东贵人’补身子,需要什么,让‘内务府’去置办!”苏婷有条不紊地吩咐着,面上沉静的看不出一点悲痛之色。
“是!”太医赶紧退下。
“小荷,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劝慰一下她,告诉她,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保重身体要紧。”苏婷又吩咐立在一旁的小荷。
“是,奴婢遵命!”
“苏茉尔,传哀家谕旨,即日起晋升‘东贵人’为嫔!”
“是!”
“皇帝,你跟我来。”苏婷又望向满脸不忿的顺治。
没有硝烟的战场
“皇额娘,明明就是皇后干的,您为什么不惩治她?”一进慈宁宫,顺治就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有证据吗?”苏婷不动声色地说,“单凭几碗下了红花的补品,你就认定是她干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她是没法出宫的,哪么她的红花是从何而来?”
顺治呆住了,过了半晌,才说道:“皇额娘,您的意思是?”
“娜木钟的确善妒,心胸狭隘,可是依照她的脾气,为什么她不一次性下药让东哥小产呢?却每次都是下微量的药份,过了这么久,才让她的孩子慢慢流掉,若没有人教导她,她会想到这个办法吗?”
“额娘的意思是”顺治渐渐的冷静下来,头脑也清醒了过来。
“十之八九!”苏婷轻叹一声,“只是可怜了那孩子!”她又转向顺治,“其实这件事你也有错,若非你为了和皇后赌气,故意当着她的面和东哥亲热,还册她为‘贵人’,会导致现在的一切吗?那孩子也许是皇后杀的,可追根究底,还是在你啊!”
“朕”顺治惭愧地低下头。
“皇儿,你知道为什么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要后世的皇帝‘雨露均沾’吗?就是怕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宠一个女人,在外人眼里是‘积宠于一身’,但实际上也是‘积怨于一身’。爱她,应该把她藏着,而不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你不是女子,你根本无法了解女人之间的斗争是多么残酷,多么血腥,甚至比男人在战场厮杀更可怕。因为男人们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