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一般,套住了那根指头,那指头像个小人。燕台眉眼垂着,忽地一笑:“恭喜你,名花有主。”凤凰一时收了手,又去把那大饼一点一点撕了,丢进嘴里吃。燕台想想没趣了,起身要去洗碗。凤凰拉住她道,“不想知道他是谁吗?我是诚心诚意要告诉你的,这二一六里头,就你瞧着顺眼些。”燕台冷眼看她,心里微微发慌,不知她搞的什么鬼,难不成是莫悲吗?吓死了!忙止她道:“用不着单单跑来告诉我,你跟他过得好就行。”凤凰歪头瞧着她,一声冷笑,道:“我们自会过得很好的,不用你烦心。”燕台听了,冷冷地瞪了凤凰一眼,声音抖抖的,道:“你这么说,未免无聊。”一面踢开她拦着她的腿,往外走,凤凰在后面追道:“无聊的在后头呢!他不叫我说,我偏要说,他怕你呢。”燕台一时受了这些恶言恶语,云里雾里一般,气得不能自持,人一面洗碗一面发抖,好一会子镇定不下来。看看那白花花的自来水,一片水流声,要漫过人的视眼,不得不想起过去的那段日子,里面有个莫悲,她有工夫把谁放在眼里过?不要说凤凰,就是方少时也不敢给她气受,莫悲没有了,什么患难都来了。念此,不禁泪如雨下。书包 网 bao8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声声慢》第一部(15)
又一日晚间,赵媚回来叽叽咕咕的,一副鬼鬼祟祟相,说是凤凰请她看电影,她没在意也就去了,不料凤凰没完没了地告诉她说自己有男朋友了,又硬叫她猜猜是谁……说到这儿,赵媚气不打一处来似的,不语了。黄莺儿知她眼皮儿薄,见不得一点便宜,一张电影票自然是能引她上钩的,便连讽带刺道:“你该去的?这种人的电影能叫你白看吗?”赵媚道:“是吔。硬叫我猜,闹得我连电影也看不成,大概发神经了。”丛林打个哈欠,问:“你猜没猜呢?满足一下她那许久被冷落的心算了。”赵媚“呸”了一口,道:“我才不问呢!什么稀奇的?别人又不是没有男朋友。”这话却使燕台、莺儿、谷小雨都略略的不大自在,也不好怎样就是了,继续听她讲:“又烂话说是不能告诉你的,等你们毕业了才能公开呢。得意不得意?以为还是黄花闺女呢!谁又有兴趣知道?也是她自己拿话勾我的,见我不肯问,又说这个了。真是做了婊子还要……”说着忽立时不语了。想起谷小雨还在,她是跟凤凰常在一起玩的,怕她去翻嘴,总是不大好的便含含糊糊地笑了一阵。
这里头,别人都当是个笑话,听着一乐也就过去了,只有一个燕台听了大震。赵媚才刚说到毕业不毕业的话,她身子一惊,猛地悟到那天凤凰着她猜的人不是莫悲,却是方少时!不是他是谁?这个想法也只一现,已令她电击一般,在床上不能动了。却忍着,稳稳口气,装漫不经心状,问:“赵媚,那凤凰呢?”赵媚道:“鬼晓得她。临到学校门口,突然跟我说:‘你先回去,我去系里一下。’又不知要去哪里鬼混,却糊我。这会子系里有什么人?撒谎都不会。我也乐得装聋作哑的,没去点破她。”燕台听了,更加肯定了,道:“赵媚,她没撒谎呢。她确是去系里了,而且一心要让你听出来呢。”赵媚倒抽一口冷气,拍着胸口道:“关燕台,你别吓我。她要我听出什么来?”燕台道:“你还是没听出来,算了。”黄莺儿忽然大叫道:“不得了了,我们要遭殃了。”丛林也嚷了起来:“妈吔,怎么会是他?”赵媚被她们这一阵叫闹,吵醒了似的,一下跌坐在床上:“我的亲娘!没好日子过了。”又问燕台:“燕台,你能肯定吗?”燕台道:“如果不是方少时,她凤凰不会这么样的,得着了尚方宝剑似的,急不可耐地要亮给我们看。”莺儿道:“是的,还带着威吓。”丛林惊道:“这个方不死的,连小偷也要!日后要发财了,看他大富大贵吧。”赵媚咳了一声,众人知她是示意避避小雨。那谷小雨在帐里听得明明白白的,冷笑着不出声,凭她凤凰嫁给谁,不会害到她身上来也就罢了。
刚到这儿,凤凰哼着歌进来了,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各个装睡不语。
隔了两日,赵媚拉了燕台至一僻静处,道:“是真的了!男生那边也说得什么似的。那凤凰不要脸的,用了同一个手法去迫问赵时飞,丢下个线索给他。赵时飞一估摸,也猜到了,自是要大声嚷嚷的。”燕台道:“我们想不出的她能做得出,我真服了她了。”赵媚道:“今儿找你,只一件,我猜我跟你两个下面的日子最难过。单想想她在女生里头独为地跑来吊我们两个就晓得了。”燕台道:“我也想到了。只是呢,也不怕,我们认真上课,好好考试,不犯错误,她也没什么法子整到我们。”赵媚急道:“不是呢!为的是毕业,分配工作犯在她手里,一辈子全砸了。”燕台道:“现在的工作都兴自己找的,倒也用不着怕。”赵媚直跺脚,道:“说你什么呢?难道你还指望方少时会有什么工作荐给我们两个?鬼!我怕的是自己找到工作了,他从中破坏,这才是防不胜防的事呢!”燕台气道:“若这样,他简直不是人。”赵媚噘嘴道:“噢,你还当他是人啊?我早不把他当人看了,是人也不会跟小偷好的。怪不得当初不肯捉贼追赃呢,原来是要留着金屋藏娇啊!你想他们之间有感情吗?”燕台道:“感情这东西,有没有也不知道。”赵媚道:“两个饥渴的人,瞎了眼撞到一起罢了,感情个鬼!”燕台忽冷笑道:“他们才不瞎呢。一个是饥不择食,一个是病急乱投医,两下一合计,自然就走到一块儿了。”赵媚也笑道:“倒是的。”一时间两人谈得很是投机,颇有同病相怜之感,竟好了几日。莺儿见了不高兴,提醒燕台道:“你别信赵媚的!她是个哄死人不偿命的东西。她马上对凤凰的态度就会变的,已经变了。不信,你瞧着好了。”燕台听了道:“不用瞧也是晓得的。只是她再怎么对凤凰热乎,凤凰也不会放过她的,这一点我也清楚。”莺儿道:“你清楚就行,别跟她交头接耳的,看着人烦。”燕台道:“她就爱那样!有话不光明正大地说,整天喜欢捣鬼。”又道:“改变态度的,又岂止赵媚一个?你瞧着吧,我们班上会有很多人,对凤凰来个态度大调整的。我偏是不理她,倒要看她怎样害我,想想真气。”莺儿道:“我也不理她。东西偷了不叫她赔一件,反要我们去巴结她,说好话儿赔笑脸。真他妈的!明儿我们都去偷。”
《声声慢》第一部(16)
冷静了一阵子,燕台想起许多事,心里不免虚虚的,有点慌了。又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