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中鹤忽过来,一抬腿坐在一粟的书桌上。燕台直向后让,不知他要做什么。林中鹤道:“关燕台,我们言归正传,今晚是一粟老弟大方,把你让给我们去跳舞,你是女士,不能推辞的。”燕台听他说让不让的话,几乎大怒,恨这人放肆,又不知一粟是怎么跟他们讲的,不好乱摆脸色,淡淡地道:“舞呢,我好久不跳了,生疏得很,受之有愧,就免了吧。”林中鹤看看一粟,笑问燕台:“别是怕一粟事后揍你吧?”燕台听了一笑,心里烦,又见一粟一言不发,坐一边观望似的,竟连着他一道不满起来,说不出的委屈,道:“不行,今晚上我没打算跳舞,心境不对,以后再说吧。”说了就要走,也不等一粟了。一粟见了去追,却被林中鹤拦住了,笑骂他道:“你小子,这下尾巴要翘上天去了。卖油郎独占花魁女呢。”一粟不作声,推了他就跑。书包 网 bao8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声声慢》第二部(12)
这里林中鹤讨了个没趣,对张一民、李长河两个自解自嘲道:“什么大不了的?两个小孩子!连个起码的人情世故都不懂,能上什么台面?拿他们耍一耍作乐罢了。”张一民、李长河两个笑笑不语。又聊了一会,三人摇摇晃晃去了舞场。
那边一粟追出去,却不见了燕台,想想直奔她的宿舍,一口气爬上七楼,找到七一五,人倚在门上敲。好一会才听见脚步声,像是从床上起来的。一粟站好等着,门一开,正是燕台,脸上泪痕犹在,才刚一定气哭了。一粟心疼道:“哭什么呢?”燕台道:“好好的一个周末,给他们冲了。”说着背了身朝里走,也不喊一粟进屋,一粟只得自己进来。
屋里没人,一粟撞上门,看住燕台笑。燕台欲哭不哭的,气道:“你陪他们去。”说着身子一扭,靠窗站了看外面,一粟见了心动神往,慢慢靠上去抱住燕台。燕台道:“做什么,你?”一粟不语,抱了她放到她床上,身子盖上她不让动,一阵猛亲猛吻,嘴里唤道:“我爱你,我的小宝贝。”燕台一时间只觉得天地又回到了洪荒时代,上上下下满是混乱,纷纷倾倒下来,把她埋了,埋进一个黑漆漆的底层。
好容易,一粟才放了她,道:“我的人,你为我争了一口气,他们不服我两个好呢。”燕台坐起来,头靠在膝上,道:“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容不下我们两个做什么?”一粟道:“他们越大越压抑,看见我们两个好大受刺激。”燕台道:“瞎讲什么呢,他们没自己的女朋友吗?”一粟道:“不知道,反正林中鹤没有。”燕台听到林中鹤三字,人便一烦,道:“也不知怎么弄的,我一见那林中鹤心情就坏,怕是有鬼了。你以后也别再跟他提我们的事,我不喜欢别人插ji来,破坏我的心情。”一粟搂了她道:“不提不提,我的宝贝。谁又提了呢?那林中鹤专对男女之事感兴趣,还用提?笑话!”燕台听了笑笑,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使气带怒道:“才刚你怎么—点都不帮我?由着那几个糟男人混说我一个。”一粟吻她道:“你不是应付得挺好吗?我呢,下次注意,再不会了。”说着两人又亲热了一阵。直等到殷霞、李英她们快回来了,一粟才想起来离开,临走,又拉燕台下楼,陪他再走走。
一走走了很晚。两人才想起来看表,忙着跑到路灯下,燕台大叫:“不得了了,过十二点了。”这种时候,女学生们的宿舍楼是早就上锁了,燕台急急慌慌往回赶。
一粟陪了她来敲门,足足敲了半小时之多,也不见看大门的老太婆起来开门。燕台一时没了法子,离了芭蕉楼瞎走起来,一粟跟着她问:“往哪里去?往哪里去?”燕台道:“老太太是故意不肯开门,我进不去了。你快快回去要紧,你不回去,明日里班上男生女生一传话,就能对出我们两个一夜未归的事来。说都说不清。”一粟道:“爱怎么说怎么说,随他们去。”燕台道:“不好呢。”一粟道:“丢你一人在夜里吗?我总是要陪你的,别说了。”又笑道:“好好的锁什么门呢?不想做越轨的事也要做越轨的事了。”燕台听了,一下子警觉起来,问:“你才说什么?”一粟道:“没说什么。”燕台看看他,丢了他又跑回去敲门,仍不应。再回头,见一粟正站在身后作陪,瞅他一眼笑笑,道:“算了,不进去了,也没什么。”书包网 小说上传分享
《声声慢》第二部(13)
一粟牵着她再次离了芭蕉楼,来到一座松树林里,找了一张石椅,和衣偎了一夜。两人冻得什么似的,第二日都感冒了。
当天,就有林中鹤来问殷霞、李英二人,道:“昨晚上,关燕台是不是一夜没回?”殷霞、李英见他那诡诡秘笑的样子,马上明白了,却故意装呆道:“好好的问起这个话来做什么?出了什么事了么?”林中鹤两手空中一划,笑着,满口粗白的牙,道:“什么事?仓一粟也没回去睡,看不出不?他两个最小的却干出了最胆大妄为的事来了,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们说说,像话吗?我都替他们丢人。”殷霞、李英两个听了,也不好说什么的。只是低低窃窃地笑。
待林中鹤走了,殷霞拐拐李英胳膊道:“要说呢,关燕台人小鬼大,竟敢跟着仓一粟整夜不归。这林中鹤只怕也不是好东西,巴巴地跑来问这个,不太无聊了吗?”李英笑道:“你管呢!他说我们听,犯不着去挑破他。把这种人得罪了,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殷霞道:“倒是的。”说着又议论了几句方罢。
殷霞、李英二人自然不会把这事告诉关燕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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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上午课间,燕台连着收到梅玲的两封来信,都是“想你现在的生活要好多了吧?”“方少时、凤凰可还给你气受?”一类的话。燕台读了竟有点烦,觉得母亲的关爱,叫她永远逃不了离愁别恨,一次一次地来招她惹她,使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流落到如今这个境地,沉在一堆研究生里上不来。燕台不知是不是自己太小了,只是难以适应这学府深深的环境。本科时不一样,那是活水,流动不止地欢闹着,现在呢,没波没纹,成了一潭死水。燕台就在这潭里生活,幸亏还有个一粟在。
一粟忽抢了燕台的信,要读,那会儿他两个正从系里下课出来,一道在路上走着。燕台不许他看信,追了两步道:“我没允许,你怎么可以?”一粟道:“什么许不许的,连你都是我的,何况信?女人!”燕台很不高兴,不愿理他,一个人落寞地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