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的缝补破裂之处,不要引起大骚动,以使不服者慢慢接纳了解。’
‘的确如您所说……’
‘不能急,一急就会坏事,希望你也以这种心情,去和诸将斡旋。天下不是稍有野心之徒能轻易盗走的,而是交托给具有虔敬神佛的心,又确实能付诸实行的人之手……我想让个性倔强的三成,了解这一点。’
家康说到这里,拍拍胸笑道:
‘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会像在小牧之战时,对待太合一样,可是,杀人并不能开泰平之世。要活用每个人的长处,才是第一等人……那时,不需要说什么言辞,就自然而然以德服人……不这么做,天下怎么会泰平呢?这件事,总见公和太合非常了解我的心意后,才去世的……’
一直倾听着家康说话的藤堂高虎,这才试探似的抬眼问道:
‘这么说,内府想活用三成……?’
‘对!’
家康再度颔首说道:
‘每个人都是因为能对这个世间,或多或少有所助益,因此,才得以在世上享有生命……我这个信念,不会因人而变。’
‘原来如此,每个人对世间或多或少……’
高虎慢慢的重覆着家康的话,然后微笑了:
‘的确如此,三成也或多或少对世上有所助益吧!’
家康不想再回答他的问题了。高虎的笑,正反应出他领悟得浅。可能高虎将家康的话解释成:让三成活着,对家康有利……
这两种信念的差别,不会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机缘还没有成熟……家康这么想着而咽下要说的话,高虎向前挪进一膝,降低声音说:
‘原来如此,我的思虑太浅了,现在装作没看见三成的不驯,或许才是最聪明的。’
‘……’
‘因为,那个才子愈恃才而动,诸侯的心就愈远离他而去。
若是能好好利用这一点,一定大有帮助。’
家康苦笑:
‘好了,这件事……’
他摇摇手,说:
‘在任何一种场合,都必须事先做好一切准备。然而最重要的,是诚心正意……也就是说,尽人事,再虔诚的听天命。只要有这个心意,就不会目光如豆。忍耐也是由此而生,使我们的意志能在坚忍中贯彻下去。’
这时,这个家的主人有马法印进来了。
‘大家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
说完,就哈哈笑了起来:
‘内府先生,已经不需担心了。森右近大夫忠政已经派人守护着由这里到贵宅的路途。而且,加藤先生以下,在天黑时,会纷纷赶到贵宅。’
家康在一瞬之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法印大概也认为,这些人之所以这样出力,是慑服于家康实力的缘故。
家康觉得既奇怪、又可悲。
(光是这样,如何能成就大事呢……)
人必须对达成神佛的恩宠,有至诚和自信才行……家康所在意的,不就是神佛,以及神佛用看不见的手赐下来的‘命运--’吗?
‘南无阿弥陀佛’
家康突然在心里念了起来,这时,有马法印又微笑的催促着他。
台风眼
‘人都为生存而活,在自己生存的同时,也该让别人生存。’
本阿弥光悦的眼神一面巡视着干燥的街道,一面步行着。
他刚从大阪城淀屋船回到伏见,进入本阿弥的自宅,直接朝茶屋四郎次郎在通出水下町的住宅走去。
石田三成失势之后,已经五个月了。
京都街道上吹着凉风,但光悦的额头上却流着汗水,遇到认识的人,也像不认识似的,只顾急急向前行。
遇到什么事,总是比平常人兴奋的光悦,今天的脚步却非比寻常,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他抵达茶屋的住宅,跨上对面的阶梯,朝内玄关走去。结结巴巴地对前来相迎的门房手代询问主人是否在家。
‘如果他在……我有事请教,希望能和他单独见面。’
手代了解光悦的个性,便立即带他入内。
‘您里面请,他在客厅!’
他不想再带领下去。
光悦点点头,脱掉鞋子,规矩的光悦,身为日莲信徒,却只剩下这一点礼貌。
‘哦?本阿弥啊!好久不见……’
‘是啊!您还是老样子……我来给您请安的,另外,今天我有要事相求。’
茶屋微微歪着头沉思。从光悦的态度和言行看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是不是在您回来的路上发生的?’
‘不错……我在大阪城的前田先生的宅第叨扰了好一阵子,在回来的途中,路经淀屋,在那听到了重要的事情。’
‘哦?什么事?’
‘最近内府又要移往大阪城……我听到这个传闻。’
‘嗯。’
‘表面上是迁移,实际上……当然,以目前内府的兵粮,是不必顾虑什么……其实,我在前田家和肥前守(利长)谈完告别之后,就在淀屋听到奇怪的传闻。’
‘光悦,您说话别颠三倒四,稍微有点顺序好吗?总之,您是先到前田家去。’
‘不错,我和前田先生谈了许多有关内府的事情,然后就前往淀屋。’
‘嗯,那么,您在淀屋听到了什么传言?’
‘内府前往大阪,十分危险。有人准备在内府进城时起事……这事已在城内相约好了。’
‘光悦,您说的可是真的?……’
‘我岂会向您造谣……更令我惊讶的是,这个主谋者传说是前田肥前守。’
说到这儿,光悦面露不悦,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回轮到茶屋变了脸色。茶屋依旧是家康安排在市井中的情报路线……但是,光悦却是家康面前的红人。
茶屋四郎次郎本是家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