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是千姬的。
千姬那里很安静,可是淀君那里似乎隐隐约约的传来笛声。好像是谁在练习似的,两只笛子调着以同样的音律交替着。
‘不要求人带路可以吗?’
‘只有我特别啊!’
有乐斋很快的走上走廊,来到淀君的起居间前面站住。
‘谁在那里?说我有乐来了。’
隔壁房间回答了一声‘是!’,出来的是一个打扮得相当华丽的年轻武士。
有乐以眼色命令那个年轻的武士去通报。
‘当个遗孀,可真好啊!’
他回过头对正成说。
‘太合生前如果看见这里有男人走来走去,会马上把他的头砍掉,可是现在管不着了啊!’
说着,他走到起居间的纸门前面,等待开门。
‘由这么闷热还关门的情形看来,现在可能还在睡午觉吧!可是同是午睡,有舒服的午睡,也有痛苦的午睡。如果心中怀有欲望,作的梦都不会是好梦。’
他的语尾突然带着悲哀的口气,扣动了正成的心。
纸门由内侧拉开了。
门一打开,由面向庭院的门口,吹进了凉风。
‘正好是午睡的时间,可是伏见来了密使,因此我就同他来了。请摒退人……’
淀君果然是刚睡下的样子,在白麻的上面穿着深蓝的绫罗,下身是印花料,相当豪华的样子,可是眼皮却很沉重。
‘哦!成濑先生吧?’
‘是,我是港奉行成濑正成。’
‘将军的密使……有什么事吗?来,靠近来吧!’
在她这么说之前,有乐斋已经很快的走到淀君面前,毫不在意坐了下来。
‘不是什么严重的话,来这里吧,正成。’
正成依言想向前挪近一膝时,有乐已经开始说客套话了。
‘听说将军在伏见,每天一定要提一次您的事,毕竟他经常挂念着您啊!’
‘唔,一天提一次……什么事呢?’
‘这不用问,男人的话题就是这样……’
接着,有乐把视线移向正成:
‘正成先生!你已经看到了,淀夫人愈来愈健朗。这是可以安心的……对了,要谈将军的事了吧?’
‘有乐先生,等一等。’
‘咦,什么事?’
‘使者不是你,你这样不就打扰正成先生传口信了吗?’
‘哈哈……我被骂了。的确如此,使者不是有乐,而是成濑先生……可是,成濑先生相当担心,因此私下来问愚老。所以我完全知道他要谈的内容,和将军心痛的事。’
‘收敛一点!’
‘是!’
有乐低下头去:
‘那么,就由成濑先生直接说吧!也就是说,将军听说大阪的年轻人当中,有人企图暗中破坏丰臣国祭,因此相当痛心。’
成濑正成吃惊的呆住了。
有乐明明说‘是--’,可是还是一个人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
正成不太清楚年轻时的有乐,不过有乐这种吃定人的态度,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反正对方是女子……)
他是对淀君蔑视还是无视?或者相反的,他是体恤外甥女淀君,以免她说出破绽的话来呢……
淀君扬扬眉毛。
在她的眼里,或许认为正成这一瞬的表情,是厌恶有乐插嘴的样子。
‘有乐先生,你太无礼了,我要听正成的口信。’
正成听了,不能保持沉默了。
‘如有乐先生所说,城主听到这些谣言,相当担心。’
淀君对有乐一瞥,接着露出能融化人似的笑容:
‘这个谣言我也听说了。’
‘那么,城内也有这种传言……’
‘当然会流传的。’
她说着,眼波又冶艳起来。
‘散布这个谣言的罪魁祸首就在这里。’
‘嗄?罪魁祸首……’
‘对,罪魁祸首是织田有乐。正成先生没有发觉这一点,还先找这个狡猾者商量。呵呵……’
正成这一回真的吃了一惊,他惊讶的转头看有乐,有乐频频的搔着自己的耳朵。
‘有乐先生,你不说点什么话吗?我正成很吃惊啊!’
于是有乐呵呵的笑了。
‘就是这样,大阪的淀夫人很难应付啊!散布这个谣言的,不是别人,而是淀夫人自己。’
他摇着头说着,手也离开了耳朵。
‘因此,我说吧!能阻止这场骚动的,除了淀夫人之外,不会有别人了。’
正成慌忙看着两个人的脸,当他看到两人都浮现微笑时:
‘这是真的吗?淀夫人。’
他忍不住的问了。
‘呵呵……’
淀君又出声笑了。
‘有乐先生真任性,一看情形不对,就马上把责任推给我。’
‘那么,究竟散布这个谣言的人……’
‘如果你要认为是我也好,要认为是有乐先生也可以啊!’
‘真抱歉,这样的话就表示是真正的玩笑了……城主不必这么担心的。’
‘正成。’
‘是,是!’
‘我有说这是一件值得担心的事吗?’
‘可是,这只是……’
‘不是开玩笑的,这才是大阪的遗孀因担心而想出来的谣言。’
‘啊……?’
‘将军要为天下先生举行七年忌,他是一位律守信义、重视情谊的人……城内自千姬夫人的侧近开始,由少君的御殿到大厨房的一角,都这么评断着。’
‘……’
‘因此我说了,对事情只由一面判断,会成为世间的笑柄。这或许是将军看我们这里全是女人和小孩,才以这种手段欺骗世间的。他先让世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