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取过杯子,这才恢复少年的脸。大概他也很想看看这个祭礼吧!
成濑正成松了一口气。
他担心淀君不想对秀赖开口的事,可是也不认为这对u子会特别去诅咒家康或有什么深怨。如此一来,丰臣国祭一定可以使两者的心接近。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举行个盛大的祭典了啊!)
‘来,靠近来吧,敬你……’
‘是,谢谢……’
成濑正成接过秀赖的杯子,同时以眼角视探淀君的脸色
淀君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微笑……
四条之水
‘一旦又掀起了战争,百姓们该怎么办呢?’
从庆长八年(西元一六○八年)起京城的繁昌,使百姓们产生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去年丰臣国祭时,已令大家深深感觉到新的风气,而到了今年--庆长十年的夏天,战国已经呈现久远以前那样的繁荣了。
秀忠的进京,就好比助长风势似的,完全除去了百姓们的不安。
当大家听说秀忠率领十六万军队进京,并且成了二代将军时,不只是大阪,就连在京城准备去避难的人们,都纷纷出来了。可是由于所司代板仓胜重与茶屋四郎次郎清次、本阿弥光悦、角仓与市等人的热心说服,才没有造成骚动。当一切平安无事地过去时,高台寺落成了。
有心人听到秀赖的进京,因上方诸侯和淀夫人的反对而中止时,纷纷皱起眉头。可是,家康对这件事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派六男忠辉去大阪城,权充秀忠的代理;等一切平复之后,就回到江户去了。
当家康知道这个消息时,安心的说:
‘--如此天下已经安定了啊!’
秀忠于六月四日离开京城。
本阿弥光悦在这一天煮小豆饭,与族人共同庆祝。
‘--只要有大御所,日本国内就不会乱。’
太合时代时,光悦还有一抹挥不掉的不安,可是这一天,他把所有的亲戚聚集了来。
‘--庆祝新京城诞生。’
他高兴的喝着酒。
秀忠回去后第二十四天,高台院正式搬进高台寺居住,京城内外一片和谐的气氛。
最近在北野天满宫的境内及四条河边,建有很多让人观看小把戏或歌舞妓的小屋。天气虽然炎热,可是出来看热闹的人却多得令人吃惊。
当然这是因为不只是京城的商人,还有由诸国来参观的客人,都蜂拥而来的缘故。
这一天,本阿弥光悦和少年朋友角仓与市,在四条河边的女歌舞妓小屋前不期而遇。
与市和年轻的茶屋同为新的事业家,他们在暗地里,似乎秘密策划着扩张交易的政策。
‘--看看现在吧!’
与市为了增加一艘御朱印船,来要求光悦向负责承办许可证的丰光寺承兑拜托。
‘这里是个好地方,我们在这附近喝杯茶什么的吧……’
与市说着,不由分说的把光悦带进附近张有苇帘的茶店。
‘你相当照顾茶屋先生,这样的话,就不能丢下我不管啊!我想再要一艘御朱印船。’
‘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我已经向大御所报告过了。’
他们在吹着凉爽的川风的走廊边坐了下来,这时光悦大吃一惊。
他觉得眼前那个客人很面熟……
(咦,那是谁呢……?)
光悦一面听着角仓与市的话,一面焦躁的想着邻座客人的名字。
那个头带宗匠头巾(茶道师父所戴的头巾)、高尚、且将近五十岁左右的客人,与他对话的是个卓绝的武士。
‘我知道,你可以安心,一定会获得许可的。’
光悦再度对与市说着,接着不由得拍拍膝盖。
‘对了!是高山右近大夫!’
‘啊?你说什么?’角仓与市惊慌的反问。
‘嘘!’光悦用眼神制止他,背靠着苇帘坐好。
与市看了,也点点头学他:
‘隔壁是谁?’
他小声的问光悦。
‘那就是想使天主教成为日本国的国教,最后终于惹太合不高兴的高山右近大夫。’
‘哦!就是寄身在加贺前田家的茶道……’
‘对!以前叫做南坊,现在应该叫做等伯先生。在茶道上为利休居士七哲之一,被夸称为第一的弟子。’
‘哦!这么说,他是从加贺来这儿游山玩水的啰?’
‘嘘!’
光悦阻止他,因为他发觉与高山右近一起的武士,正在谈论松平忠辉。
忠辉前一阵子代理将军秀忠,出使大阪城之后,突然成了京城人的话题人物……不,光悦对这个名字感到关心,是另有原因的。
不是别的,而是听说自己的表妹于幸,成了忠辉的执政大久保长安的侍妾,最近由佐渡出来,现在在京城的缘故。
‘哦!这么说,那个忠辉先生是个很有器识的人啰!’
仔细侧耳倾听,高山右近的声音盖过流水声,清楚的传进光悦的耳里。
可能是练谣曲的缘故,锻炼出这种声音来。
‘对!我在秀赖先生的身边,听到了这个口信,看来他们认为他是家康殿下的儿子当中,气质不输结城秀康的人。’
‘原来如此。’
‘这个人的眉目之间,显然比较有叛逆性。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武士说着,低声笑了。高山右近似乎也很感兴趣似的:
‘在众多兄弟当中,竟出现意想不到的叛逆儿……可是,如果只是这样,就没什么了。’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就没有什么了。但是旧教国的敌人--英国的三浦按针,待在家康的身边,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不知什么时候他会献计而使家康下令我们教派的人退出日本,神父们都感到相当不安。’
‘哦--那么要用忠辉先生来打头阵啰!’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