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前去酒肆,那就告知我们酒肆的方位,我们自己去便是了!”
那男子神情悲惨,连声哭丧:“林间酒肆就……就在前边路口左转,往山脚下走去就是了,这位大侠,我……我可先和你说好啊,待会那妖女,哦,不,那圣女问你是怎么找到的酒肆位置,你……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我求求大侠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可轻易得罪不起圣女幽月啊!”
那男子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往后边去了,只剩下抓在白杰手中的一截衣领,白杰苦笑道:“想不到天机妖女幽月横行江湖不过数年,竟叫许多人对她是又敬又畏,刚才那老板分明对幽月恨之入骨,却一口一个圣女的叫唤,生怕惹祸上身,唉,人被欺凌如此,我辈身为侠义中人,岂能坐视不管?咱们这就前去会一会那个天机妖女幽月罢。”
秦雪玉点了点头,当下三人大踏步向前,就往那个山脚下的酒肆奔去,待转过了一个路口,眼界开阔起来,远远就能望见有一株古老沧桑的松树,上边悬挂着一条白布招牌,上边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林间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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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天逸机智,绿柳心思。
白杰见状,以气凝丹田,就用内力传音出去:“齐风门下罗虎堂堂主白杰在此,天机妖女速速出来受死!”
霎时一声雄浑的话语响彻山林,来回震『荡』,声息不绝,竟是惊起了山脚不计其数的飞鸟,来回舞动,飘逸上空。秦雪玉不由内心暗暗喝彩,师兄自从修习师父传授的天音大法后,内功是越发精湛雄浑了。
白杰喝完一声,凝神横掌,注视前方,生怕敌人突然从哪里冒出来偷袭,但他等待再三,始终不见有任何回应。
秦雪玉奇道:“咦?难道幽月已经逃走了?”
秦雪玉话音未落,竟从那颗大松树上传将下来一个清脆的女声:“谁说我幽月走了?罗虎堂主在我眼里算得了什么,就算太玄清来了,我也不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吃了一惊,白杰往大松树那边望去,只见树峭顶端坐着一个一袭绿衣的清秀女子,一手拿着瓜子往嘴里塞,另一手则抓着一个冰糖葫芦,正左右摇动双腿,不停的从口中往外吐出瓜子皮。
白杰喝道:“你就是那个滥杀无辜的妖女幽月吗?!”
那女子白眼一翻,懒洋洋说道:“是又怎么样?本小姐爱杀谁就杀谁,你管得着嘛你,我可告诉你,说话小声点,别在本小姐面前没大没小,惹得本小姐生气了,当心连你们的那个什么太玄清老头儿也一并杀了!”
白杰再也遏止不住怒火,喝道:“无知妖女,胆敢口出狂言!今天就让我白杰来替天行道,为武林除去你这个祸害!”
白杰身子一飘,只见人影绰『乱』,竟不过眨眼之势,就抢到了那女子的面前,一掌往她门面击去,那女子大吃一惊,弃了手中的瓜子和糖葫芦,就双手齐出,御力抵挡,但听得轰一声,那女子翻身下跌,重重落在地上,刚一抬起身子,就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白杰一击得手,心中却疑『惑』重重,江湖上只传闻天机妖女的武功深不可测,怎么眼前的女子如此不堪一击?
白杰从树上跃下,宛如轻燕般洒脱,他挺直站定在那女子的跟前,猛然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冒充天机妖女?”
那女子见白杰眉宇俊俏,不怒自威,隐隐有一股不可冒犯的气势,当下心生畏惧,不由将实情说了出来:“我……我只是少主身边的婢女,我……我叫绿柳,少主刚……刚离去了。”
白杰心道,原来如此,难怪武功如此不济,连我的一招都接不住。白杰又问道:“那妖女去了何处,你可知道?”
“不……不知道。”那女子神『色』慌张,却忽然之间又变得语气坚定,“就算我知道,我……我也不会告诉你,让你去伤害少主的!”
那女子虽武功卑微,身份下贱,但在临危关头,却能从容不迫说出这番话,足见她与幽月之间,并非一般主仆可比。白杰冷笑一声,道:“我白杰生平从不杀弱小女子,但今日却非破例不可,只因你是天机宫的人,看招罢!”
“且慢!”伴随一声清脆的呐喊,白杰击出去的掌风硬生生收了回来,他回头一看,原来这一声呐喊却是发自张天逸。
白杰面『露』疑『惑』,道:“怎么了,逸儿?”
张天逸向前两步,指着那地上楚楚可怜的女子,道:“大哥哥你不能杀她。”
白杰满腹疑虑,问道:“为何不能杀她?她是天机宫的人,武林正道人人得而诛之,就算我不杀她,她撞上别人的手里也一样会死。”
张天逸笑了笑,道:“大哥哥你有所不知,一来你杀了这个弱女子,江湖上不会传颂你如何如何为民除害,只会说你欺凌弱小,于名声有损无益。二来这个婢女方才说过,就算她知道幽月的下落,也不会告知我们。以此推断她应该或多或少知道幽月的藏身地点,只要我们带了她回齐风门,慢慢拷问就是了。要是大哥哥你现在杀了她,那天下就再没有人知道幽月的所在了,岂不是要有更多的无辜百姓遭殃了?逸儿所说的话,还望大哥哥斟酌一回。”
绿柳躺在地上,虽是重伤呕血,神志模糊,但这番话语却清清楚楚听入耳里,她十分感激在生死关头出言搭救她的人,她抬头一看,却见到一个十五六岁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少年,一脸天真无邪的笑,站在阳光微风中望着她,眼神中似乎有一种难以言语的亲切。
秦雪玉点了点头,道:“逸儿所说的却有十分道理,师兄你以为呢?”
白杰肚里两下盘算,寻思道,江湖上其他门派早就嫉恨我们齐风门的强大兴盛,常有无耻小人捏造捕风捉影之事来诬陷我们齐风门,倘若这次真的动手杀了这个天机宫婢女,传了出去还不得变成罗虎堂主白杰滥杀无辜少女了?我白杰的名声在江湖上如此响亮,岂能掺杂一点瑕疵进去?既然逸儿和师妹都开口求情,我且饶了这个婢女一回就是了。
白杰伸手进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丢给绿柳,道:“我不杀你,你且走罢!要是遇上你们少主,叫她最好识相点,别再滥杀无辜,否则的话有朝一日我一定会亲手诛杀她为武林除害!”
“哼,凭你这点微末道行,竟也敢大言不惭,你可知道我们少主的武功有多厉害?”绿柳将金疮『药』扔到一边,很恨说道,“就连神武帮帮主司空巅,也败在了我们少主手下,只不过三招而已!你要是杀了我,少主她……她就是追你到天涯海角,也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白杰和秦雪玉均是内心凛然,司空巅峰在江湖上是何等威名赫赫,是与自家师尊太玄清南北齐名的大人物,一把狂血寒刀舞动得出神入化,有如仙人,司空巅峰为人『性』情高傲,与人比武极少手持狂血寒刀应战,他自认为全天下值得他宝刀出鞘的只有三人,分别是齐风门主太玄清,天机宫主明月鈊,青山派掌门柳城风。这三人均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虽然相互之间没有交手较量,但彼此都是盛名在外,显赫江湖。司空巅峰曾在三年前上圣灵宫寻求太玄清比武较量,只可惜太玄清那时还在闭关,是以这场旷古绝今,轰动天下的刀剑大战最终未能举行,普天之下的江湖人士听闻,无不扼腕叹息,引以为憾。司空巅峰既然有胆量魄力上圣灵宫找太玄清一决高下,他自家的本领当然不在太玄清之下,否则以一掌门之尊败于他人之手,今后还有何面目在江湖中立足?但这样一个名动天下的大人物,竟会三招败在幽月的手下,可想而知幽月的实力有多么可怖惊人了!
白杰与秦雪玉震惊之余,却又相视而笑,眼前的绿柳口中所说的司空巅峰三招败在幽月手下的事情必定只是小儿之言,不过是用以恐吓无知之徒罢了,自古以来主荣仆耀,主辱仆死,绿柳的这番话自然是为了维护自家少主因而捏造出来的谎言,司空巅是何等人物,他自视甚高,目空一切,岂会同一个区区十几岁的小女子交手?胜则了无光彩,败则丢尽颜面,司空巅峰向来精明过人,工于心计,怎么会做出此等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来?
张天逸却不知道司空巅峰是什么人物,只听见他呆呆说道:“啊,你家少主这么厉害呀,才三招就打败一个人了?我昨夜在西湖渔船上看见白杰哥哥与蛮横爷爷比武较量,在西湖水上过了许多招都没分胜负呢,这样看来的话你家少主岂不是比白杰哥哥还厉害咯!”
绿柳扬眉吐气一回,神『色』惬意,道:“那是当然的啦,我家少主不仅人长得绝世倾城,武功也是绝顶一流呢!我与妹妹蓝兰追随她出走天机宫,行走江湖都两年多啦,还未见过她输给谁呢!”
秦雪玉啐了一口,道:“逸儿别听这小妖女胡说八道,咱们走咱们的,就让她独自一人在这里对着山上那些野兽讲故事去罢。”
白杰亦是冷笑数声,摇头轻叹,随即与秦雪玉左右拉着张天逸的小手,就转身离开。张天逸却舍不得离去,连连回头探看,绿柳眉目上扬,与张天逸的眼神打个照面,却忽而白皙的脸面羞涩红透,她迟疑再三,突然站起身追问道:“喂,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张天逸。”北风飘来的尽是张天逸清脆的稚音,“我喜欢你讲的故事,下次要是再见到你的话,你再给我讲一讲你们少主的事儿吧!我要和大哥哥大姐姐去圣灵宫了,再见啦!”
“唉……他真好,我……我几时才会再遇到他呢?”绿柳垂头沉思,低声细语,“要是他和我在天机宫,那……那该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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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一声讯号,同门落难有谁知?
且说白杰三人刚踏进官道,不过才三里多地,猛然听见一声巨响,白杰与秦雪玉脸『色』一变,往蓝天望去,竟见到一阵黑烟讯号腾空而起,在半空划出一个优美的门字。白杰急道:“不好,附近有同门落难了,我们赶快去救援!”
原来这便是齐风门的独门暗号,以西域黑山火『药』放置于细小的竹筒之内,门派弟子人手一支,凡是行走江湖落难,遭遇截杀,皆可以将竹筒对准天空引燃,放出求救信号,只要附近有其他齐风门弟子的踪迹,一见到信号便知晓同门落难,即可就会赶去出事地点支援。
秦雪玉道:“我看讯号的发『射』地点离这儿不远,就在前边的剑阁山腰,而妖女幽月刚刚离去,会不会是我齐风门的弟子与幽月展开激战,不敌之下才发出救援信号呢?”
白杰却不答话,一手拉秦雪玉,另外一手拉张天逸,就发力往剑阁山飞奔而去。剑阁山自古以来便是天下第一奇山,盖因山势高耸入云,形如利刃,远远望去便如同一把苍穹神剑屹立于天地之间,故而得名剑阁山。白杰的轻功举世无双,自从修习了天音大法后,内功越发雄浑,是以施展起轻功来如虎添翼,虽是托着秦雪玉与张天逸两个人,但却犹如一匹骏马一般,飞奔于旷野空地,张天逸只觉得自己身边的树木和花草,如白马过隙,如闪电雷鸣,不过眨眼之势就消失不见。
三人来到剑阁山脚下,抬头仰望,却见山势险峻,怪石丛生,自山腰以上大雾茫茫。白杰顿了一顿,道:“师妹,你与逸儿留在这里,待我上山查看究竟。”
白杰不等秦雪玉搭腔,就踏步向前,背后却传来秦雪玉的呼喊:“江湖传闻幽月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我怎么忍心看着师兄一人去涉险呢?咱们齐风门的第三条帮规不是清清楚楚的写着么,凡我门下弟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难道师兄忘记啦?”
白杰略一迟疑,回身看去,却见师妹柔情百转,泪眼汪汪望向自己,白杰哈哈一笑,朗声道:“正因为幽月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所以我才决定独自一人去会一会她,要是咱们两大堂主联手斗她,万一失手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被其他江湖人士当成笑柄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好好看着逸儿吧,他年纪小不懂事,有你照料他我才放心。”
秦雪玉知道白杰的『性』子,素来是说一不二,决定的事情从无人可以变更,因此心内惆怅,长叹一声,柔声道:“师兄你……你可要千万小心呀!为了齐风门,也为了我……我,你……你不能出事……”
秦雪玉话到一半,越显轻柔,最后竟面红耳赤,低头默语。一旁的张天逸看得疑『惑』,好奇问道:“大姐姐,现在又没有太阳出来,你怎么热得脸像一块火炭似的?”
秦雪玉抬头望前,但白杰的身影早就消失在苍茫山路之中,她眼神左转,见到的是张天逸一双天真大眼,以及一张无邪脸蛋。秦雪玉又是柔声轻叹,心道:“逸儿一个孩子,他哪里能明白我们大人的事情,唉……唉,有些事情就连我们大人也想不明白。”
白杰一路上山,但见大雾飘渺,血腥浓重,正当他行走到一株大松树之下,突然从上边滚落下来一名伤痕累累的青衣人,白杰一看那装饰便知道是同门中人,他连忙过去,将青衣人抱了起来靠在树干旁边,随后拿出金疮『药』,正当白杰要运功为那青衣人疗伤之时,那青衣人突然睁开双眼,神情激动,道:“白堂……堂主,我……我是白鸠堂门下弟子,与其他师兄弟十三人,在……在剑阁山下遇到……幽月,因此……因此追了她上山来,岂料被她发现,白堂……堂主,你……你快去……去……救……”
那个人字还未说出口,那名青衣弟子便是狂吐鲜血,冷眼一翻,手脚抽搐,旋即毙命倒在白杰的怀中,白杰悲痛欲绝,双目喷火,心中对幽月的愤恨又是徒添许多,他暴喝一声,拔足飞奔,就朝山上奋力抢去。待到白杰来到一处山坳,见到烟雾『迷』茫,血腥四散,躺在地上的却是十二名齐风门弟子,皆被人斩去了手足,满地血污,死状凄惨,有一名弟子的断手与肢体还有些皮连在一起,手掌依然紧握着长剑,显然是力战而亡。饶是白杰身经百战,见惯场面,却也不由被眼前的惨状所震惊,按照穿着服饰来看,十二名弟子均是白鸠堂第二代弟子,而齐风门下共有八大堂口,每个堂口的第二代弟子皆有十二名,分别修炼本堂口的十二天璇剑阵,剑阵因各堂口的不同而稍有变化,但总体大势毫无分别,这套剑阵是太玄清闭门三年,根据祖师爷所留下的三卷太昊古经而创立出来的剑阵,十二天璇剑阵威力无穷,变化多端,只要十二名门下弟子,齐心协力舞动剑阵,则剑光人影,浑然一体,形成十二道纵横剑气,轮番压迫剑阵之内的外敌。自从十二天璇剑阵创立至今,还未曾败给外人,可谓是齐风门的看家绝技。但现下白杰眼前所见,却是十二名齐风门下白鸠堂第二代弟子不仅败得一塌糊涂,而且竟有十一名弟子长剑还未出鞘,显然是对方暗施杀手,所以齐风门弟子猝不及防,惨遭算计。白杰想到这一点,但随即连连摇头,因为这十二名弟子虽说武功不算一流,但机警反应方面却是远胜齐风门其他弟子,既然他们是为了追击幽月而上了剑阁山,必然会十分小心在意周围的环境,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对方偷袭得手呢?依照现场弟子的死状来看,除了一名手握长剑的弟子身上有三处剑伤之外,其余弟子皆是被人一剑封喉,瞬间夺命。
白杰站在冷风大雾中,凝神现场,寻思道:“难道幽月的武功竟已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境界?否则何以能在数招之内,就接连毙命我齐风门十二名二代弟子?”
白杰凝神思索之际,猛然发觉身后有轻微异动,他大惊之下不及回身,就闪到前边,反手接连往后击出去数掌,掌风所及之处,早把一棵碗口粗的大树生生折断,白杰回身看去,但见断树倒下,一只野兔从草丛石头里蹦跳了出来。白杰不禁哑然失笑,刚要责怪自己几句多心的话,却陡然听见天空传来一声响动,他往半空望去,竟又是齐风门的求助信号,显然是在山下不远处有同门弟子遇难涉险。白杰寻思道:“难道又是本派弟子遭遇了幽月的伏击?怎么我一路上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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