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均突然清醒过来,松开她,手足并用连滚带爬地往旁边爬去,他惊骇地看着张欣的身体渐渐被湖水湮没,然后害怕地看向安怡。安怡还是袖着手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他们,脸上没有半点害怕或是担忧。
“救……我……”张欣困难地朝田均伸手,憋得青紫的脸上血沫泪痕jiāo加。
田均下意识地拉住了张欣的手,再害怕地看着安怡,他很怕安怡会在这时候突然来推他一把,让他和张欣同归于尽。但是安怡没有,她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微微笑了起来:“你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狗男女,都是一样的卑劣。她向你求救,不过是因为知道你承担不起杀人的罪名,知道你其实也防着我。你救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田均皱起眉头,这不是他之前所设想的任何一种结局。这个时候,不管是安怡也好,张欣也好,只要争取到他的支持,就会得到胜利。但安怡似乎是不耐烦了。
安怡转过眸子看着他:“我要走了。”然后她真的就走了,田均和张欣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他们在这里疯狂地演了很久的大戏,看戏的人却在最后掩着口厌烦地说:“真是难看。”
安怡越走越远,冰面再次发出一声脆响,张欣颤抖着央求田均:“我错了,我们和好吧。”
田均沉默地看了她片刻,突然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下按,哪怕是冰凉刺骨的湖水将他的手指冻到僵硬麻木,他也没有松手。他太了解张欣了,正如安怡所言,只要此番放过张欣,回去后张欣一定不会饶了他,既然如此,不如早死早超生。
张欣挣扎着,渐渐没了动静。
田均松了口气,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在后面用力踢了他一脚,将他踢得横飞出去,摔落在地,跌得满口血腥。他困难地挣扎起身,看到几个人在手忙脚乱地将张欣打捞上来,为首的那个人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不寒而栗。
田均想要解释两句,却解释不出来。因为那个人全然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他既不是张欣娘家这边的人,也不是安怡这边的人,那个人是太后娘家永昌侯府的子弟之一。
那么永昌侯府的人怎会出现在这里呢?田均依稀猜到了真相,却拒绝相信。但接着张欣被人捞上来之后,匆匆赶来救人的安怡轻易便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的确是安怡设下的圈套,他想。但是,安怡就不害怕真相会被揭穿吗?他以为最想要张欣死的人应该就是安怡,他从了她的愿弄死张欣,安怡只会高兴的。她就算是恨他,也只会慢慢地熬死他,从背里下手才是,不会用这样激烈且迫不及待的方法。
安怡为什么要救张欣?他想不明白。他听见安怡用一种疲惫里又带着轻松的声音道:“好了,死不了啦。”然后永昌侯府的人便和她商量,该把人送到哪里去。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他挣扎着想赶紧离开,却被永昌侯府的人给拦住了:“田大人谋害亲妻,不想说说原因吗?”
被冰水浸透了的袍子重得很,田均被冻得上牙磕着下牙,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安怡,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到点什么,却看到安怡伪善地把她那件名贵的狐裘脱下来盖在张欣身上。
田均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从始至终,他都弄错了一件事。他一直以为安怡最恨的人是张欣,最先报复的人也一定是张欣,却没想到,这个圈套从始至终都是冲着他来的。
正文第494章真是不懂事
田均用一种非常诚恳的语气和连城说道:“其实你们都误会了,内人方才犯了病,不小心落入湖中,我是想救她……”他一边辩解,一边嫌弃自己怎会这样蠢笨,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只能继续沿用之前“张欣疯了”这个借口来为自己开脱,而这样,无形中刚好又帮助了安怡。
连城笑了笑,对着他的脖颈比划了两下:“淑惠乡君说她亲眼瞧见你掐尊夫人的脖子,又将尊夫人推入湖中。我不太知道这些,但为了谨慎起见,咱们还是去一趟顺天府吧。”
田均不gān,他脸红脖子粗地和那些人吵闹起来,又大声喊安怡:“安怡,你这样黑白颠倒就不怕吗?”他手里还有她的那些东西,譬如说是翡翠平安扣,譬如说是白老三的那封信,想到这个,他忙探手去摸信笺,却沮丧地发现在刚才的厮打中,那封信和银票一起被浸透了。
这边,安怡嫌恶地看着田均,声音十分清晰地和连城说道:“这个人坏透了,百般胁迫,居然妄想要我嫁给他。这种谋害妻室的人,谁敢嫁他?”因为一个生了二心,一个百般不甘还疯着,所以互相厮打残杀也是qg理之中的事。
“这事儿jiāo给我来办吧。”连城看着张欣,有些犹豫:“总不能让她在这里一直躺着,不然先把她送到前头的观音庵里去,再通知张家来接人。”
安怡道:“虽然我是极讨厌她的,却也不想要她因此死掉害得我说不清楚,我先跟去观音庵里暂时照顾她吧。”
连城十分赞许:“乡君果然气度非凡。”
田均看他二人一来一往,配合得天衣无fèng,特别是安怡装得实在太像,便咬着牙道:“我有几句话要和淑慧乡君说。”
连城很不耐烦:“说什么说?真不要脸。”
田均固执地看着安怡:“安怡,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安怡十分轻慢地笑笑,转头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