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踩在枯草上的声音让躺在地上的凤舞动了动,她勉强撑起身体,借着过道上微弱的煤油灯,她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凤临。
“你来做什么?”凤舞抬头看着凤临,声音冰冷。与先前那活泼开朗的模样全然不同。
她策划了这么久,她忍耐了这么久。可还是败在了凤临。这让她如何想的过?她已经不愿意再和凤临继续那姐妹情深的戏码,即便眼前这个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凤舞的牢房里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一把凳子。凤临走过去坐下。她的眼睛一直定格在凤舞脸上,分明是一样的脸,可是为什么她却从这脸上看不到半点先前的样子呢?
“我只是来告诉你,父君已经被我葬了,而你的母皇此时正在为你的小命而接受我的惩罚。”凤临耸了耸肩,解释着说。
凤舞愣了一愣,她没有想到凤临竟然会来跟她说这些。当然,她不认为凤临仅仅是来跟她说这些的。她从小便在没有爹娘的环境里长大。她能靠的只有自己,她爱的也只有她自己。
自从她从仆人那里得知女皇就是她的亲娘开始,她就在筹划着,终有一天要让女皇为曾经将她送到宫外而后悔。什么爹娘,她宁可不要。
她所需要的,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她想成为整个天下的王。
可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坏了她的一切计划。
凤舞很气,也很恨。只是她分不清自己是在恨凤临,亦或是她自己。
凤舞别过头去,嘴硬的道:“我说过了,我从来就没有将他们当做过我的爹娘。”
“那我呢?”凤临突然问了一句:“你也从来没有将我当做过你的皇姐?”
“你说呢?”凤舞迟疑了一下,反问道。
凤临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她走到凤舞面前,沉下身子与她齐平。她盯着那双眸子,道:“这双眼睛告诉我,它曾经被我吸引过。”
凤临这话若是对男子说,恐怕就成了调戏。可是凤舞是女子,而且是一个与她敌对的女子。凤舞怔了怔,突然扬声大笑道:“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这么自以为是。”
“我也从来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一个嘴硬的人。”凤临看人很准,虽然在凤舞面前有了偏颇,可大多数还是不会错的。至少她可以肯定,凤舞的本性并不是坏的无可救药。
凤临的话将凤舞堵的哑口无言,她突然恼羞成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放你离开。”凤临接口道。
这下子,凤舞又愣了。如果不是凤临的表情十分严肃,她定会以为凤临只是在同她开玩笑。
就在凤舞沉默的当儿,凤临又开口道:“你走吧,离开凤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算是我这个姐姐,对你唯一的仁慈。”
说完这句话之后,凤临对门外的狱卒招了招手。狱卒走进牢房,将凤舞架起来,带了出去。
天牢外有凤临准备的马车和一些银子,这大概会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凤舞被狱卒架着离开,可是她的目光却紧紧的锁定在凤临身上。直到再也看不到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