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我自己打了自己的耳光——才一晚上的时间,怎么又变了?
几天后,市委在大礼堂召开全市科级以上的干部大会,大会堂被坐得满满的。主席台就坐的当然是四大班子的领导们,二十好几号人。
我住持会议,荣书记主讲。在这次会议上,荣书记谈到了上江市今年的发展任务,未来上江市的前景,目前我们需要大力做好的最主要的一些工作,等等。这是她讲话内容的第一部分。
随后她就谈到了干部提拔与干部考核机制的问题。她说,“我们上江市是当前全省改革的前沿,干部体制的改革也应该走在前面,我们将对干部考核、提拔机制进行系统的研究之后开始实施。我想,我们的干部考核和提拔原则无外乎就这几个字:有能力者上,没有能力者下。建立起能上能下的干部使用机制,对调动我们全体干部的积极性是大有好处的,而且也必将让我们的改革飞跃性地向前发展。。。。。。”
她的讲话其实很谨慎。虽然她是市委书记,毕竟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在市委常委会上研究过,所以在这样的大会上她也只能谈谈原则性的问题。
接下来她就一下子转变了语气,“可是,我们又很犹豫。为什么会犹豫呢?因为我们不少的干部连现有的干部体制都还不能适应,我们怎么能够一下子从现有的干部体制转变到新的干部体制上去?我们上江市目前正面临着改革的关键时期,然而我们有不少的干部办事拖拉,利字当头,甚至,我们还有少部分的干部堕落到了赌博之中,还有的干部经受不住诱惑,时常到各种娱乐场所流连忘返。。。。。。”
在讲这个问题的过程中,她还给大家讲了两个历史故事,“《南史·儒林传论》上讲:‘上好之,下必有甚焉者。’此言是经过无数历史事实证明了的上行下效的至理。《韩非子·外储说左上》所记载的‘邹缨齐紫’的史实则是最有说服力的佐证。这讲的是两个故事,一是讲,齐桓公喜欢穿紫衣服,紫衣服就在全国流行开了。紫衣服价格越来越高,齐桓公担心这样下去,必然引起奢侈风气,但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为难时,管仲对齐桓公说:您想阻止国人穿紫衣服,应该从自身做起,每天上朝不穿紫衣服。大臣有穿紫衣服进见的,您就说:离我远点儿,我讨厌紫衣服的气味,就行了。齐桓公按照管仲的话去做以后,结果当天官员们就不穿紫衣服了。第二天,齐都临淄就没有穿紫衣服的了。第三天,全国穿紫衣服的现象就杜绝了。第二个故事是讲,邹国的国君喜欢系长帽带,左右都跟着系长帽带,帽带价格长得离了谱儿,邹君感到问题很严重。有一天上朝,他当着满朝文武大臣拽断长帽带,国人从此再不系长帽带了。上述两则故事,堪称上行下效的典范。‘紫衣’和‘帽带’价格飞涨,不在其本身,而是齐桓公和邹君之酷爱所致。所幸的是齐桓公与邹君能察觉、认识自己的错误,并能及时改正,从自身做起,当机立断割爱。结果是:其身正,不令而行。立竿见影,尽除‘紫衣’、‘帽带’价格暴涨之积弊,使国家转危为安。如今我们很多地方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追根究底,原因不在野而在朝;不在下而在上;不在民而在官。所以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也包括我们四大家的领导们,都能以齐桓公、邹君为戒,自省、自查、自改、自正。。。。。。”
在这个问题上她谈了很长的时间,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地批评人,但是却对目前上江市的一些情况谈得很深入,而且给人暗有所指的感觉。就连我听了后也感觉到了一点:在这次会议前,她肯定做过大量的调查研究,否则的话有些事情她不可能能够讲得那么详细和如此的具有针对性。
在这个问题上,她最后说道:“我们对有问题的干部的处理原则就一句话:查出来一个就坚决处理一个,对任何人都绝不手软!”
这次会议开了整整一上午,除了我住持会议的时候在开始和最后简要地讲了十几分钟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荣书记在讲。她还是秉承了一贯小声的风格,但是下面的人都很守纪律,没有人接听电话,也没有人交头接耳。
荣书记开始到上江市来的时候每次开会的纪律都不大好,一直到后来处理了一批陈书记在任时提拔的干部后,这样的情况很快就好转了。她现在和以前依然是一样的小声音,说话的语气也很柔和,不过她对权力的使用却并不比曾经的陈书记差多少。下面的干部看到的就是她身上权力的体现,害怕的也是这样的东西。
会议结束后,我把卢局长叫到了我办公室,“说说情况,你们对赌博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他说:“基本上摸清楚了,地方就在我们市一个民营企业家的别墅里面。参与赌博的除了一些商人之外,还有一些部门负责人。还有。。。。。。”
我看着他,“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把话讲清楚。”
他说:“根据我们目前侦查到的情况来看,这处别墅现在已经变成了专用地下赌场,我特地去省厅请示了厅领导,他们安排了卧底进去,发现里面还有不少从外地来的漂亮小姐在里面卖yi。所以,那地方完全就是一个高级的卖yi嫖娼以及赌博窝点。”
我顿时就皱起了眉头,“这样的情况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非得我今天把你叫来后才讲出来?”
他急忙地解释道:“冯市长,省厅才把情况告诉了我们,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市人大、市政协都有几位领导长期在里面赌博。这件事情已经牵涉到了市领导了,不过省公安厅派出的卧底还没有能够完全确定所有参与赌博、嫖娼的干部有哪些,所以这件事情我想再等一下,等我们完全摸清楚情况后再来向您汇报。”
我看着他,“卢局长,可能不是这样吧?你是担心我不好处理这件事情?”
他苦笑着摇头,“冯市长,您是了解我的。我这人不喜欢给领导添麻烦。可是这件事情现在涉及到了市里面的领导了,如果我给您或者荣书记汇报了这件事情,你们怎么处理?市领导是省管干部,而且据说他们几乎是每天都在那里面。一旦把他们抓起来来,那就是手上的碳丸啊。到时候拿不住、扔不掉,你们当领导的怎么办?”
我顿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即刻朝他摆手道:“你别说了,你的想法是对的。这样,我们一起去向荣书记汇报此事。”
是的,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正如卢局长所说的那样,市领导是属于省管干部,如果我们贸然动手去抓了他们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变得非常被动了。
这件事情也不是荣书记就可以决定的,但是她必须知道,而且我们还必须在一起商量出一个处理这件事情的对策出来。
随即我就给荣书记打了个电话,“荣书记,我和卢局长必须马上见到你。事情很严重。”
她说道:“别着急,你们过来吧,我们见面后再说。”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这种沉稳,如果换成是我的话,说不定就会在电话上要求先把事情简单地讲一下了。
出了办公室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卢局长,我们步行去市委吧,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直到现在我才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而且我认为这件事情很重要。出了市政府大楼后我才低声地问了他,“卢局长,余勇、马力他们参与了这件事情没有?”
他即刻地回答道:“没有。这一点非常肯定。他们那么忙,哪有那样的时间?而且他们有一次在和我喝酒的时候都说,他们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绝不能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来。冯市长,这两个人您完全应该放心。而且,现在很多干部群众都在说您看人的眼光很准呢。”
我心里顿时放下了心来,不过我嘴里却淡淡地在说道:“卢局长,刚才,相当于我什么都没有问。”
他笑道:“我知道。不过,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您,市卫生局的孙局长,他参与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忽然对我说出这个人来,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在上江这个地方,我很少与下面部门的负责人接触,而孙局长是我接触得相对比较多的一个人。毕竟我以前也是医疗系统的人,所以我和他有着一种自然的亲近。
而且现在医科大学对我们上江市的卫生工作有很大的支持,这也使得我与市卫生局的负责人有了相对比较多的交往。
可是,现在的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刚才我问他那两个人就已经很不应该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