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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雪云奇鹰(2/2)

作者:月下红尘

麽回事?

    七年前他们施展寄灵神术把自己附在雪云鹰身上,因为无法适应,一开始走路会跌倒,飞也飞不起来,更别提养活自己了,且必须一次又一次的惊险闪躲狩猎者,被弄得心力交悴的他们,一次来到『银练碧潭』,它的美吸引了他们,它的环境也让他们灵机一动,於是布下阵式为自己阻隔出一块安全的天地。

    他们一旦学会了飞行,就不断的四处遨翔,为的就是要找到他们的少宗主,只是每次总是满怀希望的出去,充满失望的回来,只是这次回来竟恰好救了这不明来历的娃儿,莫非是缘份吗?否则该如何解释心中的感觉?

    「孩子,你叫什麽名字?」有著日慈芯灵魂的雪云鹰开口了,附在雪云鹰身上的日慈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花了七年学会开口说话,只是那把和从前天差地远的声音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一点也无法表现她的温柔。

    明白妻子心态的天恕缘笑了起来,相信不论再过多久、不论往後会有多少坚难,慈芯还是会保有她那童稚的纯真。

    天残缺一双眼睛大张到不能再大,结结巴巴的道∶「鸟┅鸟┅鸟会说话?!」他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怀疑自己是不是旧病未愈,泡个冷水又发烧了。连受到咀咒的魔族都不能开口说话了,为什麽它们会说话?

    天恕缘不禁赞赏起眼前的孩子,毕竟前一个听到他们说话的人,已经因为惊吓过度目前还躺在床上,整天喊著『有鬼有鬼』,这娃儿只是觉得讶异,平静的表现,倒换他们吃惊了。

    日慈芯用翅膀抚摸著天残缺的头,道∶「别怕,我们是好┅┅鸟喔。」勉强把『人』字给吞回肚里,唉,罢了,怎麽说也是一苹价值不菲的高贵鸟类,心里默默自我安慰著。

    愣愣的睁大双眼,天残缺看著那抚摸自己的翅膀,觉得自己的眼眶突然发烫,心脏里流过一道暖流,暖得让他完全无法克制的抱住日慈芯。

    天残缺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但是日慈芯很快的明白过来,这娃儿身上充满著孤寂无依,即使他极力隐藏,可他才几岁呢?一个小小孩儿又怎能藏得住自己?

    少宗主还下落不明,但是老天爷似乎是可怜他们,为他们送来了一个宝贝,一个完全无惧於他们的孩子,日慈芯多想自己有两苹手可以抱住怀里的孩子,可以轻拍他的背给他安慰,只可惜现在她只能用一对翅膀小心翼翼的抱著他瘦小的身子,用比鸭叫还难听的声音安慰他。

    看著妻子和娃儿相依偎的亲密画面,一个念头在天恕缘的心中形成,鸟类的生命不比人类,他们并不清楚附身的肉体何时会死,既然上天让他们遇见这个孩子,不如把他们毕生所学全教给他,让他能替他们找回少宗主,替他们担负起两人的责任。

    他很明白这麽做对眼前的娃儿很不公平,可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两全齐美的方法,雪云鹰的飞行距离不远,所以他们无法越过大海到达异界黑域,更别提回天朝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所能寄望的似乎只有眼前这天赐般的娃儿了。

    天残缺待心情平复过来,钻出日慈芯的怀抱,道∶「残缺,我叫天残缺。」当他说起这个名字时,眼珠就像是两颗黑色的晶石,很美却也很冰冷无情。

    「天残缺┅┅」两人听到这名字眉头都皱了起来,这名字是何等的不吉利啊,忧心忡忡的交换眼神,日慈芯明白了丈夫心中的打算,但是娃儿的“天”姓却让两人迟疑起来,在这天底下除了天朝的天人族以天为姓外,只有霸王寨的天霸王,这孩子会在这里出现无疑是霸王寨的人,又是姓天,肯定和天霸王关系密切,他们能放心把希望摆在娃儿身上吗?

    这个疑惑并没有在两人的心中停留太久,甚至只是一闪即逝,他们直觉的选择了信任天残缺,很没有道理的,他们就是对他放了心。

    「孩子,你可愿意接下我们的衣钵?」天恕缘开口问道,他并不想太直接,但是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把所有都教给天残缺後,他们将要再次启程去寻找下落不明的少宗主。

    天残缺并没有两苹鸟能教自己什麽的不屑,他从『它们』身上感觉到不平凡的气质,其实从『它们』会说话就可以看出确有不简单的地方,他重重的点头,他想留住这对让他感到温暖的动物,渴望再次接受『它们』的抚慰。

    夫妻俩相视而笑,天恕缘严肃的对著天残缺道∶「那麽从明天开始你每个晚上子时後来这里。」顿了顿道∶「要学好就要吃苦,你┅┅」

    天残缺打断他未竟的话语道∶「我不怕。」从他懂事到现在,没有一天不苦,可是这些苦还不能满足他想要的未来,所以即使有更多更多的苦等在前方,他也不会有丝毫退缩,因为现在越苦往後他就越轻松,苦的人将不再会是他。

    他坚毅的表情和露出决心的眼神,让夫妻俩信了他的话,也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安慰,这孩子未来的成就将不可限量啊。

    ***

    时间流逝就像是一支夹带著啸声的劲箭,更像那潺潺流水,一去不复返,总是急匆匆的时间,踩著从不曾停留的脚步,走过八年的光阴。

    这八年里世界上没有一块地方能到平静,就连与世隔绝的天朝,也因为天宗天恕诚没有留下任何遗言的突然病逝後,为了新宗主天朝著实乱了一阵子,直到共拥天镜玄代掌宗主之位才得以平息。

    但这事不过是天下之乱中无关紧要的小乱,真正引发大乱的是,八年前之中各大世家、门阀开始扩充自己的势力,不断的招揽有名的高手智者加入,这举动引起各大国领导者的注意,更屡屡引发几次不大不小的战争,为逐渐失衡的世界埋下一堆不定时炸弹。

    而最让人忌讳的,莫过於意舒国左贤王元氏一门,不知打那招来一对亲如手足,一对应该已经死了十馀年的绝顶高手,众人合称他们为『文武狂痴』,『文狂』言道儒,他的文才连在以文学闻名世界的凤凰王朝中脱颖而出的状元郎都要甘拜下风,且他精擅奇门八卦之术,传说他曾破解了世外桃源的那道屏障─『八方锁云』,成为自天朝锁国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见识到桃源美景的外人。

    『武痴』钱彬,天性嗜武如命,为了学尽天下间的武功,与言道儒一同一一挑战各门各派及天下名家,偷习他人武艺,因为言道儒武功虽略逊钱彬一筹,却有难得一见的过目不忘之能,等到众人发现这一点时,钱彬已成为一个打不败的怪物!直至十二、三年前各大门派尽起精英,才将两人截杀於邀仙江畔,岂知两人竟死而复生,世事无常,这句话真是至理明言啊!

    这两个人的意外出现,促使元氏门阀跃上当前首屈一指的地位。

    ***

    一条白练彷佛从天际飞 而下,瀑布二岸突出的石块被洗刷得光洁似镜,四溅的水珠在日光照射下显得如同琉璃一般,晶莹动人。

    瀑布的正中央突出一块大石,一名有著一张毫无血色、白得像是可以看见皮肤底下微血管的脸,好似是以石头雕出来,冰冷而僵硬的少年端坐其上,飞溅的水珠没有一丁点能溅到他身上。那双深遂如夜空般的眼睛,此时像把月亮盛装在里头,射出柔和却让人不寒而栗的金黄色光芒,微薄的嘴唇轻抿,未束的长发随风在身後飘散,身著的银灰色锦服却是连衣角也没掀起半点,手中一柄三尺近四尺长、剑身与寻常的剑并无不同,但此时却包裹在一层白色的雾体里。

    眼前的他即使站起身当不超过六尺,瘦弱的身形像风一吹就会飞走,可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高手拥有的特殊气息,让人产生他很强大的感觉,在这样的气息里加上此刻的他看来宛如鬼神一般。

    这里是『银练碧潭』,三年前天、月夫妻俩再也没有东西能教天残缺,便相偕外出继续他们寻找少宗主的未竟责任,如果现在他们再见天残缺,一定会吓一跳,因为在三年前他只是个寡言寡情的孩子,可是现在的天残缺看起来是那麽的无情冷漠。

    八年前天残缺心里先是有了月心蝶,然後又遇到令他倍感亲切的天、月夫妇,让他仇恨的心稍微淡了,这少了两者的三年却是他最痛苦的日子,天霸王三兄弟开始洗脑般的传授他许多负面的观念,带著他四出抢劫掳掠,或是吃喝嫖赌,受到天霸王重金礼聘的隐士师父所教授的全是些邪门的东西,正与反不断在他脑海里纠葛不清,几乎让他神经衰弱。

    没有人能让他安心的吐露心事,他只能凡事往肚里吞,所以他怎能不阴沉,那些大人的嘴脸,他是越看越想吐,叫他怎麽不冷漠,就算是养一条狗,偶尔也该安抚它,可是瞧瞧那些家伙对他做了些什麽!!

    为了满足所有人对他的期望,他不知已有多少年没有尝过睡觉的滋味了,虽然觉得很可笑,可是他还是渴望能得到亲人一记微笑、一声奖励,然而一天盼过一天,一年想过一年,他早已死心,现在堆积在心里的除了恨,就是浓浓的血腥,呵,不知道那些家伙的血是什麽颜色呢?

    这些年他学了很多,但是他不懂得嫖,也没有碰过女人,在他心里面他想要的女人只有一个,也唯有她值得他爱,不过他到现在仍未破身倒是得感谢他的隐士师父,因为师父告诉天霸王,他的『神功』未成不能接近女色。

    哼,轻蔑一笑,采阴补阳、专门用来迷惑女子的邪门心法,也配叫『神功』吗?他的隐士师父,曾是江湖上有名的淫魔,称『邪淫之徒』名叫风流海,後来因为采阴补阳补过头,弄得空一身内力却完全无法使用,虽说不过是个淫魔,但他的失败却是源於己身,旁人尚拿他无法,所以他转给天残缺的功夫倒也不差,尽管不大正派,但对残缺而言,丝毫没有分别,只要对他有助益,下三烂也学得。

    风流海的心法名唤『情心烙印』,修练之外可以对女子进行采补,也能释放类似催情素的东西,让女人情不自禁的投怀送抱,可是它有一点与其他淫邪之法不同的地方,就是修练时不会产生任何情欲之念,甚至会比出家人还清心寡欲,而且功法未成前不但不能破身,连握一下女性的手都是大忌。据风海流的说法,这是因为要屯积、培养男性的精力跟魅力,当功法大成後,全天下的女人都将手到擒来。当然他说得傲慢,天残缺还是在心里嗤之以鼻,要那麽多女人做什麽?生孩子吗?他可不要,碍手碍脚的。

    小小年纪的他,心里以为女人都是像他娘那副善妒无用村妇的模样,当然月心蝶是唯一的例外。

    他的『天道心法』已经练到了十二阶,因为修练『天道心法』的缘故,造就他一心多用的能耐,使他能同时修练多种技艺,更值得庆幸的是『天道心法』的融他力相当的高,所以尽管他东练西练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内功心法,最後都被天道心法给同化,保留了其他心法的功能,却不会造成他体内的错乱,只是如此一来也拖累了天道心法的进度,以致於目前仅修练到十二阶。

    他并不焦急,他还没把他的师父和三个爹榨乾,至少也要骗得师父把一身功力尽传於他,光靠洞窟里的灵药没有办法满足他的需要,因为他觉得自己还不够强,或许该说是他还达不到他想要的目标。

    随手把剑还回剑鞘中,环顾周遭,即使是它们与自己相处了五年,教会自己许多武功技艺,甚至还让自己神迹般拥有灵识师程度的灵心识法,虽说对自己确有几分真情意,可是说穿了这两苹鸟还不是在利用自己?冷冷一笑道∶「不过我也是在利用它们啊,让我帮忙寻找他们失踪的主子?哼,谁有那个闲情逸致?」

    站起身,他的耳朵敏锐的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声音,唇边浮现一抹飘忽又带寒意的浅笑,笼罩著手里长剑的白雾吞吐不定,道∶「看来又有生意上门了。」最近杀人是他生活的重心,那些家伙看得很怕,却也很兴奋,因为他终於也点达到他们的期望了。

    弹身而出的同时,丢下一句冷酷的话语道∶「何时才能达到我的期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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