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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就是大佬第64部分阅读(1/2)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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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次陈墨涵想错了。

    等陈墨涵将作业想定报上去,梁必达钻进自己的坑道,认真地咀嚼了十多分钟,再将想定退回到陈墨涵的手上时,其它的部署都没有变化,譬如炮兵火力使用,工兵工事构筑,高炮对空位置,防御纵深兵力的梯次配置和阵前障碍设施,预备队待机区域,乃至后方弹药补给方案,梁必达都没有提出不同意见,对于陈墨涵打阵地战布阵谋局的妙算手段,梁必达是充分信赖的。

    但是,梁必达却在这份计划的关键地方做了一个小小的变动,他拿橡皮轻轻地一擦,把二团的“二”字上面擦掉了一横,又在一团的“一”字上加了一横,如此,一团和二团的任务就从根本上变了过来,在即将开始的防御战中,首先死打硬拼的将是一团,而二团则有可能成为最后收拾战果的胜利功臣部队——陈墨涵对此深感意外。

    作战计划通过电台报到军里和兵团,被批准了。紧接着,就开始实施准备。

    军部和兵团司令部在一个半天内连续下发了几道通报,全是友邻部队的危险局面和清化里防线对稳住战局的至关重要的意义,以及敌人对清化里防线志在必得的态势,上级命令梁必达部务必死守:“至少坚持三天,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坚决不能后退。”

    直到此时,陈墨涵才恍有所悟——这不是在国内攻城剿匪,今天攻不下来还有明天。这次的任务是死守,二道防线尚未形成,一旦清化里防线被突破,本军在这个方向上将会全线溃乱,几个师的部队都有可能被敌人冲散。在如此事关全局的重大任务面前,梁必达就不能按照老思路行事了,他还是信不过二团,他怕二团顶不住,造成被动局面。

    明白了这一点,陈墨涵在感到悲哀的同时,又感到欣慰,他想他或许过去对梁必达有诸多误解,说谁谁谁的部队是家底部队,谁谁谁的部队是非主力部队,厚此薄彼也许多少有点,但是,要是说谁谁谁居心叵测,蓄意保存自己的实力,蓄意让谁谁谁的部队碰钉子受消耗,就是无稽之谈了。用梁必达的话说,都是共产党的部队,都听毛主席的指挥,部队只有编制序列不同,没有亲疏之分。

    过去陈墨涵对梁必达的这个说法不是不信,也不是全信。

    现在他对这话也不是不信,还不是全信。但现在感情不一样了,大局面前,梁必达将自己的拳头部队放在刀刃上,是做好了打光的准备的,这就看出来一个高级指挥员的胸怀了。

    梁必达的部队只有一天准备时间,抢修阵地,构筑工事。至当夜凌晨,追敌前锋已经抵达,可足却大大出手陈墨涵和梁必达所料——敌人进攻的厦点并没有选择难守易攻的所得堪,而偏偏大举进攻易守难攻的台山枧。两个小时之内,二团的阵地上就承受了几万吨钢铁的炸药。天上有飞机,地下有坦克大炮,轮番俯冲轰炸,不仅梁必达和陈墨涵懵了,连兵团和军里都一时不摸敌人的真实意图。

    至第二天黎明,二团阵地上已是一片焦土,人员伤亡过半,而此时一团的阵地上毫无敌人进攻的迹象。

    陈墨涵对梁必达说,现在敌人的企图明朗了,他就是料定我所得堪一带是重点防御地段,避重就轻,打台山枧是打我们一个出其不意。可以考虑调整兵力了,要加强台山枧。

    梁必达在指挥部坑道外面的山坡上,双手擎着望远镜,遥望火光冲天的台山枧方向,良久不语。

    陈墨涵见梁必达不表态,只好再给余草金和马西平下死命令:“打剩一兵一卒,也决不能后退半步。”

    至当日下午,美韩军队已经向台山枧发起了连营规模的十六轮进攻,部分阵地落入敌手,余草金和多数营连干部阵亡,马西平收拢不足一个营的兵力与敌反复争夺阵地,双方展开了白刃战。

    进攻之敌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倚仗绝对优势,白天尚且余勇可贾,但是进入夜晚,又是面对面的格斗厮杀,就不是对手了。

    经浴血奋战,阵地失而复得。

    四就在台山枧方向进行艰苦卓绝的鏖战之际,军部紧急调配过来友邻的一个团,连一团老团长、副师长朱预道对于台山枧的态势都看不下去了,主动请缨,要求带领加强过来的这个团和预备队前出到台山枧,增援二团。

    这个请求被梁必达不容置疑地驳回了。

    一团团长曲向乾在所得堪无所事事,也一再报告当面没有发现敌人进攻部队,要求将配属给一团的炮火实行射向转移,从火力上减轻二团的压力,同样遭到梁必达的驳斥。

    陈墨涵见梁必达一意孤行,痛心疾首,揪住政委张普景慷慨陈词,要求给二团增兵。在这个师里,目前也只有张普景能跟梁

    必达抗衡了。张普景自从跟梁必达搭档之后,两个人不知道争吵了多少次。也是蹊跷,梁必达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惟独对张普景无可奈何,经常作出让步。“这个人一贯以正宗的马克思主义者自居,没有办法,理论上说不过他,谁让咱是工农干部呢?”梁必达还曾经一本正经地跟朱预道和曲向乾等人交代过,

    对张克思的命令,绝不能含糊——梁必达在某些场合居然称张普景为“张克思”。

    “张克思”审时度势,也认为梁必达按兵不动的行为可疑,到作战室里据理力争。梁必达起先阴沉着脸不予理睬,张普景压住火气说:“老梁你是什么意思?再不增援台山枧,二团就有可能全军覆没,这将成为二师组建以来最大的一次败仗。你能负得了责吗?

    梁必达眉头紧锁,两眼仍在沙盘上流连,又琢磨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不阴不阳地看着张普景,梗着脖颈子,说:“败仗?老张我不客气地跟你说,作战你还差把火候。你哪里知道我的压力啊?”又说:“败仗怎么啦?我梁必达打了那么多胜仗,就不能败一次?就是败了,我也这么打,这一次我偏偏要打一场败仗给你们看看。”

    张普景勃然大怒,把电台都摔了,说:“梁大牙,你如果再不增援台山枧,我就向兵团报告,停止你的指挥权。你开什么玩笑你?你是崽卖爷田心不疼是不是?”

    梁必达仍然不惊不乍,说:“老张你别激动。我说的败仗是二师的败仗。为了全局,别说二团,就是我们二师,就是一个军,打光了也在所不惜。我提醒各位首长注意,所得堪方向哪怕万里无云,我也不能动那里的一兵一卒。”

    梁必达的话说得平静,但意思却是坚决的,还是不肯调整兵力部署。

    几个小时以后,兵团派来的一个团到达了,直到此时,梁必吵了多少次。也是蹊跷,梁必达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惟独对张普景无可奈何,经常作出让步。“这个人一贯以正宗的马克思主义者自居,没有办法,理论上说不过他,谁让咱是工农干部呢?”梁必达还曾经一本正经地跟朱预道和曲向乾等人交代过,对张克思的命令,绝不能含糊——梁必达在某些场合居然称张普景为“张克思”。

    “张克思”审时度势,也认为梁必达按兵不动的行为可疑,到作战室里据理力争。梁必达起先阴沉着脸不予理睬,张普景压住火气说:“老梁你是什么意思?再不增援台山枧,二团就有可能全军覆没,这将成为二师组建以来最大的一次败仗。你能负得了责吗?

    梁必达眉头紧锁,两眼仍在沙盘上流连,又琢磨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不阴不阳地看着张普景,梗着脖颈子,说:“败仗?老张我不客气地跟你说,作战你还差把火候。你哪里知道我的压力啊?”又说:“败仗怎么啦?我梁必达打了那么多胜仗,就不能败一次?就是败了,我也这么打,这一次我偏偏要打一场败仗给你们看看。”

    张普景勃然大怒,把电台都摔了,说:“梁大牙,你如果再不增援台山枧,我就向兵团报告,停止你的指挥权。你开什么玩笑你?你是崽卖爷田心不疼是不是?”

    梁必达仍然不惊不乍,说:“老张你别激动。我说的败仗是二师的败仗。为了全局,别说二团,就是我们二师,就是一个军,打光了也在所不惜。我提醒各位首长注意,所得堪方向哪怕万里无云,我也不能动那里的一兵一卒。”

    梁必达的话说得平静,但意思却是坚决的,还是不肯调整兵力部署。

    几个小时以后,兵团派来的一个团到达了,直到此时,梁必达纵横权衡,才勉强同意由副政委赵无妨和陶三河带领作为预备队的三团两个营到台山枧增援二团。而同时命令朱预道率领友邻配属的那个兵强马壮的精锐团进入所得堪,并千叮咛万嘱咐,说:“所得堪仍然是薄弱环节,切不可掉以轻心。”

    陈墨涵眼看二团已经消耗大部,两个营的增援无异于杯水车薪,恐怕也是有去无回,转过头去泪流满面,转过脸来血管膨胀,几乎是咆哮着向梁必达发出怒吼,请求继续以重兵增援。但梁必达依然铁青着脸,坚持按兵不动。不仅如此,他还要陈墨涵命令各个防守阵地,各司其职,不得轻举妄动。台山枧方向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由师指挥部处置,各阵地指挥员不许再向师里请求其它任务,不许干扰师首长决心。

    台山枧方向的战斗一直坚持了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上午,杨庭辉调来姜家湖的三师进入阵地,二团的老弱病残才撤了下来。一仗过去,二团的经历如梦如幻,胳膊腿健全的只剩下不足两个连的兵力,阵亡四百余,轻伤重伤五百余,阵亡将士中还有亲临二团指挥的师副政委赵无妨和团长余草金。

    台山枧战斗结束不久,梁必达的二师奉命移防到金刚道一带休整。

    无论是对于梁必达还是陈墨涵,那都是一段难忘的日子。二团活下来的几名干部,包括新任团长陈士元,政委马西平和一名营长,两名连长,甚至还有几个排长,秘密找到陈墨涵,要求陈墨涵牵头去告梁必达的状。告状的理由是,后来的事实证明所得堪方向没有发生任何战斗,而在台山枧方向伤亡惨重之际,梁师长始终按兵不动,不予增援,几乎造成了二团全团覆没的惨烈局面,简直让人怀疑梁师长的品质,亲疏之分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那个晚上,陈墨涵将起哄的二团干部们全部喝退,独自闭门在沙盘前琢磨了一夜,不知他琢磨出的是个什么结果,但从此不提台山枧战斗。

    不久,板门店谈判开始,战争形势松弛下来,梁必达和朱预道等人到东北某城市疗养,陈墨涵通过在兵团工作的一位熟人弄到了那次战斗前后台山枧和所得堪当面之敌的兵力部署资料,更把此事埋在心底了。

    归建之后,由于战争年代干部充足,上上下下全是满的,而且大家同样年轻,有的军长和团长都差不多是一个年龄层次,除了少量的到地方工作,大家没有别的去处,所以二师的班子十几年基本上没动。五

    进入和平时期,张普景和梁必达的关系时好时坏。在战争年代,梁必达居功自傲是有目共睹的,而张普景寸土不让也是有目共睹的。

    梁必达讥讽张普景是“张克思”,意思是他一贯以正确路线的代表自居。张普景除了在非正式场合喊他梁大牙,还经常讥讽他是“梁大拿”。

    张普景给梁必达起这个绰号的弦外之音是,梁必达的大牙虽然不存在了,但手却伸得更长了,全心全意地抓权。军事和行政那一套他事无巨细都要管,当然,这不是坏事。机关上党课,本来应该曲政治委员主讲,但是梁必达每次都要作“补充”,他补充的时间比张普景用的正课时间还长,居然还文绉绉地给官兵们讲孙子兵法里的思想政治工作,讲戚继光对于训和练的不同理论,好像一当上师长,他的文化就自然而然跟着上了一大截,

    当了党委书记,思想政治工作就无师自通了。

    当然,这些还不构成主要矛盾,而且在工作上两个人不扯皮,也不搞明争暗斗那一套,有意见当面争论,在党委会上吵。

    但有一点最让张普景不能容忍的是,按照约定俗成的惯例,部队里的党委书记多是政治委员担任,但梁必达却死不松手,军政一把抓。日常工作也很霸道,一言堂现象十分严重。这就需要张普景进行始终不懈地斗争了。

    建国之后,张普景同梁必达之间最严重的一次交锋是在五十年代中期,也就是从朝鲜战场归建之后不久。当时,窦玉泉已经回到军队工作了,在师里当副师长。

    事情的起因是,一团有个班长,为了表现进步、达到提干的目的,夜间潜进炊事班的伙房,把引煤的木柴燃着了,待火烧到一定程度,一边报警,一边奋不顾身地救火。

    当时,梁必达和陈墨涵正在南京军事学院学习,梁必达还担任学员班长,身先士卒,吃洋面包喝牛奶,学夹公文包和穿皮鞋,把胳肢窝和脚都磨烂了。

    在家主持工作的是政委张普景和代理师长窦玉泉。

    “熊熊烈焰终于被扑灭了,我们可亲可爱的某某某同志却全身四处负伤。他苏醒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大火熄灭了吗?不要管我,保卫国家的财产要紧。”——典型事迹材料从团里报到师里,然后又报到军里乃至军区,军区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是这么宣传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梁必达看见了这张报纸,很是激动,拿着报纸到各位同学的房间转悠,很神气地跟人家说:“知道某某某某某部队是谁的部队吗?就是本班座的。”

    倒是陈墨涵,看了报纸之后,蹙着眉头想了半天,不冷不热地说:“为什么不报道事故原因?这说明防事故还有死角,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别光顾吹了,这种事情吹多了,典型和失火的次数恐怕都要增加。”

    这几年,梁、陈二人在工作上龃龉不多,面子上过得去,但工作之外就没多少来往,总像是隔了一层东西。来这里学习之后,节假日里,陈墨涵宁肯跟那些被梁必达称之为“打败仗的教打胜仗的”出身于国民党军的教员们在一起交流战例,也坚决拒绝同梁必达一道逛街。

    陈墨涵当时的身分是分管行政的副师长,他对“典型”不感兴趣,他首先关注的还是抓事故苗头,要“扼杀于萌芽状态”。

    但是梁必达当时多少有点昏昏然,加上离开部队有段时间了,洋面包和牛奶也渐渐适应了,锃亮的皮鞋虽然有点硌脚,但是走在南京城里的路面上,还是比穿布鞋和草鞋要体面得多。

    梁必达那时候很在乎体面,自己麾下出了个典型,当然也能为他的体面再增加几分体面,所以就没把陈墨涵的话当回事。

    没过多久,政委张普景把电话打过来了,梁必达起先还以为他是报喜的,张普景却恨恨地说:“假的,假典型。我当时就觉得有疑点,可是军里和军区两级工作组硬着头皮升华,搞出了这么个假典型。现在我们调查清楚了,火是他自己放的,证据确凿。”

    梁必达大吃一惊,怔了半晌才说:“那怎么办啊,这不是天大的丑闻吗?保卫科那群混蛋都是干什么吃的?”

    张普景说:“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要商量商量怎么办。”

    梁必达问:“老窦是什么意思?”

    张普景说:“老窦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荣誉面前有点患得患失的,含糊。”

    张普景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梁必达离职学习,窦玉泉代理师长主持工作,就在这个期间,出了个先进典型,当然是天大的好事,由此将“代”字去掉都是有可能的。但如果又推翻了,形势马上就会急转直下,姑且不论去掉“代”字,甚至连个人品质都会遭到上级的怀疑,反而还要吃这个典型的亏——他自然是竭力想保住了。

    梁必达又问:“你的意思呢?”

    张普景说:“那还有什么说的?弄虚作假,欺骗上级,还差点儿真的制造一场火灾。我的意思是,向上级汇报真相,师党委作检讨,这个班长品质恶劣,开除军籍,押送原籍。”

    张普景原以为梁必达会明朗地支持他的态度,但他想错了。

    梁必达半天没吭气,又问:“还有谁知道真相?”

    张普景说:“除了保卫科长和小蔡,就是连队的连长指导员了,常委里目前也只有我和老窦知道。”

    梁必达又是长久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老张,木已成舟,这件事情影响太大了,我看,还是维持现状吧?”

    张普景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回轮到他不吭气了,在电话的另一头迷迷糊糊地听梁必达解释:“这个班长的做法是错误的,但是,他毕竟是个战士,还年轻。如果把真相捅出去,师里作个检讨也就过去了,大不了处分几个人,可是这个战士就彻底毁了,弄得不好自杀都是有可能的。再说,他这样做,虽然动机不可告人,但也有值得谅解的地方,他是要求进步嘛。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就不要扩张了,内部掌握,降低宣传的调子,年底让这个战士正常复员。”

    张普景急了,说:“老梁,这样做是不负责任啊,怎么能这样处理问题呢?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剥去。这样卑鄙的行径,这样丑恶的灵魂,不处理,反而姑息养奸,这哪是我们共产党员应有的原则啊?”

    张普景说着说着就火了。

    梁必达却没上火,说:“老张,问题都有两个方面,就算是假的,可是已经宣扬出去了,已经是典型了,是学习榜样了。我们暂时迁就一下,给全军区送出一个典型,贡献比错误大。再说,现在全军都在学习的那几个典型,你能保证都是真的?你能保证他们所有的事迹都是真的?……”

    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张普景就把电话摔了。

    梁必达愣了一阵,觉得问题没解决,确实棘手,正琢磨对策,电话又打过来了,还是张普景。

    梁必达也火了,说:“我已经脱产了,师长是老窦代理,党委书记是你张克思代理,你们看着办吧?”

    张普景说:“我是先跟你通个气,你同意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还是坚持,一,披露真相。二,师党委集体检讨。瞒上欺下的事,我张普景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了,我的眼睛里就容不得沙子。我不怕丢人,也不怕撤职,坚持真理,义不容辞。”说完,听梁必达久无反应,又说:“老梁,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我希望你能支持我。你是已经脱产了,就是承担责任,也是我负主要责任,但我需要的你的支持。”

    梁必达当然不会马上表态,想了一一会,问道:“这件事情是谁挑起重新调查的?”

    张普景说:“当然是我。”

    梁必达在电话里牙疼似的哼了几声,又问:“这个调查经过党委集体研究了吗?”

    张普景顿时语塞,心里暗骂,没想到***梁大牙现在这么狡猾,事情没有搞清楚,能拿到党委会上研究吗?可是不研究,擅自调查一个已被军和军区两级认可的典型,似乎又有些另搞一套的嫌疑。

    果然,梁必达开始进攻了,说:“老张我看你是搞斗争搞出瘾了,现在又打进二师的内部了。你搞这一套有经验,那你就按照你的战术来吧。我不表示任何态度。今天这个电话权当没打。以后有人问我,我会否认的。”说完,连再见也没说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张普景当时气得脸色铁青。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以张普景的意见占了上风。张普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召开了党委会,将保卫科重新调查的材料公布于众,大家都傻眼了,既然公开化白热化了,谁也不敢再说保典型的事了,二师建师以来史无前例的一桩丑闻终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六

    后来梁必达和陈墨涵学习结束回来,军以下班子调整,窦玉泉到军里当副参谋长,军党委考虑梁必达和张普景之间矛盾较大,尿不到一个壶里,动议把张普景调到另一个师去工作。又一个出乎张普景意料的情况是,梁必达主动找到了军长杨庭辉和政委王兰田,汇报了张普景曾经给他打的那个电话,也承认了自己的本位思想和“不健康意图”,满腔真诚地说:“虽然二师犯了错误,但是老张没犯错误。如果不是张普景同志坚持原则,说不定二师还蒙在错误的鼓里。我本人请求继续同张普景同志一起工作。”

    按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家也都襟怀坦白了,但是,已经转业到军部所在地d市担任农业局局长的江古碑有一次到二师看望张普景,又把这摊鸡屎挑起来了。

    在谈起老同志的关系时,张普景愉快地说:“妈的,梁必达这个人,现在也学会见风使舵了。***脑子转得快,进步很大。”

    江古碑说:“这个人粗中有细,以粗遮细。在凹凸山,我们都被他玩了。单说一件事,那次李文彬被俘,老窦让部队把炮都架上了,他就是不让打。我就不相信他是为了顾全同志的生命,我看他是居心叵测,他是料定了李文彬受不了老虎凳,故意让他当叛徒,给我们这些人难堪,出我们的丑,扫清障碍。”

    张普景听了此话,当时一愣。他知道江古碑在凹凸山被梁必达捋软了骨头,现在到地方工作了,腰杆硬朗了一些,时不时地在老战友的面前谈谈对梁必达同志的看法。当年,梁必达不让开炮,张普景当时没有来得及多想,认为梁必达那样做也未可厚非,甚至体现了胸怀。是啊,自己的同志还在敌人手里,怎么能头脑一热就让他跟敌人同归于尽呢?但是,事情过后,诸多疑点就出来了,但是几十年都没有找到证据。再说,梁必达当时说

    是为了保全同志的生命,你也没有证据说他别有用心,怪只怪李文彬是一摊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

    张普景对江古碑说:“这事小要再说了,怎么说都说不出梁必达的问题。现在大家在一起工作,不利于团结的话少说为好。不要把自己的同志想得那么坏。”

    江古碑说:“也不要把他想得那么好。在凹凸山,他说我们整他。我们是整过他,但我们整他是上级布置的。他就没整过我们?他整人是用软刀子,杀人不见血。”

    张普景不悦地说:“什么我们你们的?都是同志。老江你有些思路不对头,狭隘。同志之间不能嫉恨鸡毛蒜皮,工作为重,大局为重。”

    江古碑见话不投机,知道张普景同梁必达明争暗斗,颇为谨慎,笑了笑,便不多说了。

    七

    梁必达是在朝鲜战争爆发之前同安雪梅结婚的,婚后先生了个儿子,襁褓之中就有些膀大腰圆的态势,还长了一双比较可观的招风耳朵。

    满月那天,给儿子取名字的时候,老战友聚在一起,提议了不少,文的雅的都有。梁必达盯着儿子左看右看,说:“什么梁建设梁发展的,你叫他建设他就好好建设啦,你喊他发展他就能发展啦?唯心主义。我看来个实事求是的,这家伙耳朵大,就叫大耳朵得了,梁大耳朵。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后代会打洞。眼大观六路,耳大听八方,我是梁大牙,一辈子干得不差。儿子叫梁大耳朵,也算是子承父业。”

    安雪梅已经习惯于梁必达的武断了,但是前来恭贺的老同事老战友们却纷纷抗议,认为这个名字实在不成体统。客人当中数张普景资格老,比梁必达大几岁,参加工作就更早,可以倚老卖老,经常同梁必达分庭抗礼。这些年张普景老得比较快,头上一头花发,眼上一副老花眼镜,四十多岁的人,加上个头不高,一副精瘦的坯子,倒有五六十岁的形象——他自己开玩笑说,跟梁大牙搭伙计,我的青春都被他消耗掉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他好像还不太乐意跟梁必达分道扬镳,两个人争争吵吵,还是把一支部队带得生龙活虎。

    张普景说话向来不客气,说:“岂有此理!什么梁大耳朵,像个人名吗?你有那颗大牙是旧社会造成的。现在是新社会了,怎么能叫梁大耳朵呢,还想当山大王啊?咱们扛枪吃粮的后代,还是要走革命这条路,我看这样,叫尚武,这才是子成父业。”

    梁必达挠了挠头皮,觉得张普景取的这个名字比其他人取得对味一些,就说:“好,听政委的,就叫梁尚武。但小名还叫梁大耳朵。”

    那段时间,由于方方面面的关系都比较顺利,经济建设气氛浓厚,干部们也都安居乐业,恋爱结婚生儿育女各项工作都朝气蓬勃。那些日子,也是张普景和梁必达在互相搭档上有史以来的黄金岁月。

    为第一个孩子取名,梁必达听了张普景的,到部队从朝鲜归建,又生了第二个孩子,是个闺女,梁必达就不听任何人的意见了,自作主张且不容置疑地给女儿取了个名字叫东方红。

    当时安雪梅的脸上就有些难堪,但是又不敢反对,私下里跟张普景反映,说师长怀念东方闻音,是可以理解的,问题是直接把孩子的名字取成东方红就不合适了,好像孩子不是我生的,是东方闻音生的似的。

    张普景便去找梁必达,说:“老梁,你的心情我们大家都明白,可是你也要为安雪梅想想,人家一个女同志,是很讲自尊的。你不能这么给孩子取名字。”

    梁必达却毫不妥协,眼珠子一瞪,说:“你张克思管得也太宽了,人说管天管地还不管人家吃喝放屁呢,我给孩子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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