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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本楚狂人第1部分阅读(1/2)

作者:未知

    1、第一章 碧落黄泉 。。。

    第一章 碧落黄泉

    夏铭宇在茅山上生活了整整十年,什么好习惯都没养成,常被同门嘲笑。

    不懂诗词歌赋,不爱弄箫抚琴,整日除了以酒为伴再无其他追求。

    但就是如此缺乏涵养,不够优雅的夏铭宇,最喜欢的竟是每月十五如银盘般的月亮。

    今日正是六月十五,茅山山顶的月亮虽不如中秋,却别有一番残缺之美。

    他懒洋洋的躺在一棵树干上,手里拎着心爱的酒葫芦,双眼迷离的望着不太圆的银月,好似在凝望绝美的情人。

    这本该是令人舒适的夜,却因为突然闯入的外来者而了无趣味。

    喝得已经有些高了,夏铭宇迷迷糊糊的抬起靠在树干上的头,使劲睁大眼向下看去。

    只见两个黑影一前一后极快的在林间穿梭,他们来的方向是后山,后山乃是悬崖陡壁之处,寻常人根本无法从那里上来,这也是茅山九霄宫没有在后山安排守卫的原因。

    但显然,以这两个黑影的速度,轻功定是了得,茅山的悬崖陡壁看来根本难不住人家。

    轻悄悄的翻身坐起,衣袂拂动未发出一点声音,夏铭宇正准备纵身跟上,好看个究竟,却发现后方的黑影突然加快速度,竟一个纵身超过前方的人,干脆利落的拦截。

    原来是一追一逃,难怪速度愈发的快。

    决定静观其变,夏铭宇蹲在树干上,边啜着酒壶里的琼浆,边关注下方动静。

    被拦截的人开始有些慌张,却极快镇定,站得破绽百出,其实处处是诱敌陷阱。

    拦截之人没有说话,抽剑横举。

    此时,空中隐隐遮住月色的云朵飘远,借着微弱的银光,夏铭宇大概的看清楚来人模样。

    拦截的乃是一名男子,一身玄衣,虽光芒极暗,仅凭隐约可见的俊挺鼻梁,他也多半猜出此人长相定是潇洒不凡。

    被拦截的则是一女子,因背对夏铭宇,他没能看清容貌,但见此女身姿窈窕,着一身艳红色紧身长裙,乌黑秀发被一根极为简单的钗子固定,想来是名非常自信的江湖侠女。

    男人正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女人,微弱的银光下夏铭宇竟是将那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得心中咂舌,这男人和狼没什么区别了。

    正当他脑海中思绪翻滚,底下也终于有了动静。

    横剑于胸前的男人冷声叱道:“凤儿,你这是何苦?!”

    凤儿?称呼如此亲热,却为何追来赶去?夏铭宇有些愣了。

    被叫做凤儿的女子立刻娇声大骂:“少叫得如此亲热!你竟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便该有和我恩断义绝的准备!”

    男人一听,痛苦的蹙眉,却很快将情绪收敛,沉声说:“事先未与你商讨,是我不对,凤儿,我们该坐下好生谈谈,剑拔弩张却是万万不该的。”

    女子一听,窈窕的身子猛地一颤,像是气急,夏铭宇都能想象到女子通红的双眼,死死咬住的牙齿。

    男人叹口气,将举与胸前的剑收回剑鞘,他向前两步,双手伸出细声安慰着女子:“你对我如此戒备,可知令我有多心伤?凤儿,我们夫妻一场,无数结发而眠的夜晚,你怎能心狠至此?”

    女子踉跄两步,心中悲恸之下竟没有戒备,狼狈转身背对男子,匆忙拭去眼角落泪。

    男人见状,立刻上前将女子娇弱身体拥入怀中,温声安慰:“凤儿,此事一结,我们便寻个仙境,从此耕种纺织,再不管江湖事,可好?”

    女子一转身,夏铭宇便看清了她长相,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更是令人心动。

    就当夏铭宇以为不过是一对神仙夫妻在闹别扭,而想要离开时,却听见极为惊悚之事。

    女子哽咽着斥责:“你为何要如此做!你可知宋家一百三十几口,全部死于非命!”

    “即使我不杀,宋家也绝无苟活机会,那人怎会让知晓两仪剑下落之人活于世间?”男人有些焦急,解释中虽有些强词夺理的味道,却令怀中女子很快沉默。

    “凤儿,别再伤心,可好?”男人无奈,继续安慰着怀中爱妻。

    谁知爱妻双眼通红,竟是死也不接受:“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杀人满门!那人要杀便杀,可如今一百多条人命全在你手中!你怎还到处找借口!”

    男人似是气急,低吼:“若不杀,我们行踪便曝露,到时候死得就是咱们!凤儿,我如此在意你,怎可令你落入那人手中!”

    女子浑身一颤,呜咽一声转头栽进男人胸膛,她凄凉哭泣:“如今可怎生是好?两仪落入那人之手,碧落与黄泉若再无法保住,我们,我们该怎向恩公交代?”

    男人死死拥住女子,拍抚她颤抖的背脊:“为今之计,只有赶快去寻恩公,若被那人发现,一切就都晚了……”

    夏铭宇在树干上听得蹙眉,他虽对江湖之事不太关心,但这两仪剑,碧落黄泉剑还是多多少少听到过。

    两仪剑一直没有定主,在江湖中流落多时,这先不说,光是碧落黄泉,便让夏铭宇确认下面夫妻的身份。

    碧落黄泉,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至死不渝相爱永生之意,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一对侠侣佩剑。

    这对侠侣,女侠芳名聂凤,而她丈夫则是曾经名动天下的“风尘一剑”程宇恒。

    他们刚才口中提到宋家,江湖上有名的宋家很多,但能够得上和这对侠侣来往结怨,也只是素来以猖狂闻名的四宗家之一了。

    如今若如聂凤所说被程宇恒灭门,此事恐怕会掀起江湖最大的腥风血雨。

    不过,他夏铭宇算不上江湖中人,这江湖上破烂事太多太多,难不成都要去管?

    听不到的管也管不了,这直往耳朵里钻的,只要再从另一只耳朵冒出来就好。

    如此想着,夏铭宇很是开怀的一笑,继续喝酒。

    但本以为程宇恒及聂凤很快便会离开,却没想更令他惊诧之事突然发生!

    就听一声刺耳的剑锋入肉,程宇恒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张着嘴啊啊低吼数声,便软倒在地。

    聂凤手持碧落剑,身体如筛糠般抖动,一边放声大哭,一边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恒……对不起……”眼见她就快崩溃了。

    程宇恒绝望地抬头问:“为什么……”

    “我,我承受不了……那百条性命,我承受不了……”泪流满面,聂凤摇着头,踉跄着后退。

    见聂凤退后,程宇恒竟再没质问,只是挣扎伸手想要拉住聂凤:“凤儿……凤儿……别走……”

    见他竟不再责怪自己,而是慌张地想抓住自己,聂凤终于崩溃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忙几步跪坐到程宇恒身边,颤抖着双肩拥住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就在下一刻,她哭泣的声音戛然而止。

    森然银光在她柔弱的背后闪烁着,渐渐,那殷红的衣裳颜色变深。

    程宇恒痛苦地咳着血,手里黄泉牢牢刺穿他的爱妻。

    夏铭宇呆呆看着,张大嘴一脸吃惊,他完全不理解,怎么仅是瞬间,一切全部变了?

    这本是神仙眷侣的夫妻,竟互相刺死对方,且一丝犹豫都没有。

    很快,程宇恒便闭上眼断气了。

    夏铭宇轻巧跃下,脚步很轻,快速来到夫妻面前,见程宇恒已然没了气息,他蹙眉上前,想将两人分开。

    却听到聂凤虚弱地阻止:“别……别……”

    夏铭宇见她如此虚弱,心里不由得难受,于是柔声说:“夫人,您没伤到要害,及时止血便无大碍,但若继续失血,就危险了。”

    聂凤却摇着头:“小兄弟,别分开我与相公,碧落黄泉,我们也定是要一起去的。”

    夏铭宇发怔,看着聂凤一脸坚持的模样,他叹气:“这是何苦?程大侠未刺您要害,想必便是希望夫人能活下来。”

    “我知他心思,不愿令我愧疚,于是刺我一剑。”说着,竟满足地笑起来,她跪坐在地上,拥着倒入怀中的丈夫,像最幸福的小女人,调皮地说:“恐怕等会黄泉路上见到我,要狠狠抱怨了。”

    夏铭宇也不是拘泥之人,见聂凤坚决如此,便盘腿坐在她身边,说:“我既目睹二位之事,便是缘分,夫人可有未了心愿?若是小子力所能及,便为夫人了却心愿。”

    聂凤感激地摇摇头:“小兄弟,等我去后,将我与夫君埋掉,便当一切从未发生吧。”

    “夫人可是担心仇家太过厉害,反连累小子?”夏铭宇想了想,便知其原因。

    “不错,夫君与我惹上了厉害仇家,我不愿见小兄弟因我们受累。”聂凤越来越虚弱,气若游丝。

    “夫人大可放心,小子虽武功不济,脑子却还好使,一两件跑腿之事没什么不行。”他听到程宇恒刚才所言,想是要去搬救兵,那口中“恩公”恐怕是个高人。

    若只是去报个信,他很愿意帮助这对苦命鸳鸯。

    聂凤一听,眼中竟出现光芒,显是回光返照:“若是如此,当麻烦小兄弟了,我与相公有位恩公,乃是逝竹崖之主,藏锋。”

    夏铭宇一愣,随后释然,这对笑傲江湖数年的侠侣,是何等实力?能救他们的人,大概除了逝竹崖之主也没其他可能。

    他点点头,对聂凤保证:“我会将夫人与程大侠之事告知逝竹崖之主,还请夫人放心吧。”

    聂凤微微一笑,恍惚着倒下,嘴里最后一句话飘出:“请将碧落黄泉交给恩公……恒……我愿……碧落黄泉……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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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山九霄宫,正是夏铭宇师门。

    这满宫道士之地,却并不像五台山之类地方,全然修道派头。

    茅山九霄宫更多却是丰神俊朗,潇洒不凡的英俊男人,虽有些喜着道袍,但却仙风道骨白发童颜,一点不同于寻常人心中满脸皱纹的老头形象。

    在夏铭宇十年师门生活中,尽管很多需要他叫师祖曾师祖的存在,却没见过任何老头子。

    就是因此,江湖中很多人大骂九霄宫乃是妖道聚集地,一群江湖骗子。

    但骂归骂,却无一人敢对九霄宫动真格。

    因为九霄宫存在年岁不清,比那少林武当历史还要悠久,能在江湖屹立几百年不倒,怎可能没点真本事?

    远的不说,光说五年前,四宗家之一的元家,有位如花似玉的大小姐,这大小姐本与宋家二少爷定了娃娃亲,却不想爱上九霄宫掌门的大弟子,自此要死要活也不愿嫁到宋家。

    宋家因此受辱,却不好对比自己实力强的元家动手,便将所有怨恨都转移到这九霄宫大弟子身上。

    但最后不但怨恨没发泄成功,反而吃了大大的哑巴亏。

    宋家连九霄宫大弟子的模样都未曾见到,就被整的鸡犬不宁。

    比如集体腹泻整整三天,明明睡的极好,第二天却发现头发全没了,鞋子里尽是蜈蚣毒蝎,饭菜里到处苍蝇蟑螂,就连床上也时不时会出现个扬州名妓,或者要死要活的黄花大闺女,接着便是蜂拥而入的江湖人士。

    被折腾了一月之久,宋家终于知道了怎么回事,于是一家上下百口人,再也不敢提起九霄宫三个字。

    因为九霄宫睚眦必报的行事作风,江湖人都说“宁得罪官狗,勿纠缠九霄”。

    此时的九霄宫可说是热闹非凡。

    只见一清秀小厮拼了命往掌门院落里跑,好似身后有凶残妖魔追赶般,嘴里嘶吼:“跑啦!师伯祖跑啦!师伯祖跑啦!”

    九霄宫顿时沸腾起来,小厮的大吼声如同火种,快速点燃九霄宫。

    九霄宫商议正事的大厅里很快便挤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骚动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掌门到——!”侍从一声怒吼,正厅里的人快速安静下来。

    而后便见一英俊潇洒的中年男子阴沉着脸,负手从后堂进来,跨步坐上主位,接着一挥手:“都坐吧!”

    下面众人拱手称谢,各自坐下,屏息等待掌门命令。

    这英俊掌门脸色暗沉,手中把玩着一根玉笛,沉默许久才终于开口:“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师伯跑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心里一沉,叹气的叹气,摇头的摇头。

    “诸位,现在我们还能做的,便是将师伯带回,以最快速度!”掌门双眼凌厉,快速扫视众人,下达了命令。

    此时,坐于掌门左手第一位的年轻男子拱手问:“掌门师兄,师弟有一事不明。”

    “二师弟有何事不懂,尽管说来。”掌门对着师弟,倒是非常和颜悦色。

    “师伯多年不曾出九霄宫,为何会突然间离开?这点若是不清楚想必无法猜出师伯行踪。”

    九霄宫掌门无奈叹气,将怀里纸条拿出:“此乃师伯所留,但内容太过空泛,根本无法从中得知有用消息。”

    那二师弟接过一看,就见上面草草写着的几个字龙飞凤舞:“受人之托,离宫数日,勿念。”

    那二弟子额头青筋立刻暴起,咬牙切齿

    1、第一章 碧落黄泉 。。。

    :“勿念,好一个勿念!”

    没过多久,九霄宫便行动起来,隐约可听见宫内深处此起彼伏的咆哮声,到处有人跑动,乱得鸡飞狗跳。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更新,期待娃们回评,此生之愿,唯有评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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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第二章 铭宇挽月 。。。

    第二章铭宇挽月

    扬州三月最美,初春时分柳枝抽芽,绿荫成片。

    但如今六月过半,那清爽环境稍稍燥热,没来由得令人心烦。

    按理说,遇上这样烦闷天气,街市上人应是极少的,但今天却很是反常,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小贩们如同催眠曲的叫卖声,隔街旁莺莺燕燕软语呢喃,马车轱辘滚动声,还有那巡逻官兵吆喝声,汇集一起,倒是很和乐繁华。

    没一会,街边突起骚动,很多人闲得发慌,一听旁人说起有趣之人,个个都立马来了兴致。

    骚动因此越发大,不断有人向着扬州最具盛名的酒楼“烟雨阁”跑去。

    烟雨阁内,小二气喘吁吁的将酒楼中最后一坛女儿红搬上那窗边桌旁,紧张地擦擦汗,口吃不清地说:“客官,客官,这可是最后一瓶了,上好的十八年女儿红,再多可没啦!”

    这小二口中的客官没搭理他,随手抄起那搬上来的女儿红,拍开泥封哗啦啦倒入桌前酒碗,潇洒端起,一饮而尽!

    烟雨楼外骚动起来,这突然出现在烟雨楼里的“客官”看来很是不简单,光见在窗边位置一字排开的空酒坛便可窥一二。

    七八个巨大酒坛还散发着醇香酒气,却已然空空如也,不见一点酒渣。

    好事的扬州百姓目瞪口呆,一群人站在酒楼外傻乎乎盯着此客官,而酒楼内的其他客官也大多如此,竟连自己的菜都忘记吃,只顾瞪那窗边酒鬼。

    说到酒鬼,不免让人想到胡子拉碴,一脸颓唐的中年男子,大部分都衣衫不整,眼神浑浊,但这窗边酒鬼却完全出人意料。

    身材颀长,绝不愧七尺男儿这形容,一身暗红绸衣低调中显尊贵,头发全部用布巾包裹起来,一根头发丝都未曾露出,那双端着酒碗的手白皙如玉,端地令人瞧了心中舒畅。

    更别说此人有一张极为清秀的脸孔,年不过十七八模样,双眉飞扬,一双精光内敛的乌黑眸子神采奕奕,虽两颊因饮酒而染上红晕,却只让人觉着慵懒潇洒,毫无猥琐颓废之感。

    这少年摇头晃脑,一双长腿翘在身旁长椅上,时不时灌上一大口酒,接着兴致勃勃吟起诗来:“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嗝……”

    一个响亮的嗝,听得周围人莞尔,他却不管,只自顾自拿筷子敲打碗沿,少年特有清亮嘶哑的声音高声吟着:“手持绿玉仗,朝别黄鹤楼!”

    他前后晃动,椅子吱呀吱呀作响,他却只顾伸展身子,拉长的身体瞧起来是那般修长美丽,声音越发豪迈:“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香炉瀑布遥相望,回崖沓嶂凌苍苍~!”

    周围顿时响起喝彩,鼓掌声不断,“好词!好词!”

    少年哈哈大笑,竟是腰间弹起,脚尖轻点,轻飘飘跳上桌子,学那酒仙罗汉侧卧其上,一手撑头,一手拿碗,又是一大杯干下!

    “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忙忙去不还!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周围竟是听得入迷之人,门外人头耸动,多似凑热闹的。

    少年却不知,就在他高声吟诗时,正有一队人马分开门外人群挤入进来。

    他只继续高声吟诗:“好为庐山谣,兴因庐山发。闲窥石镜清我心,谢公行处苍苔没!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遥见仙人彩云里,手把芙蓉朝玉京。先期汗漫九垓上,愿接卢敖游太清!”最后一句说完,立刻又是一大杯灌入口中!

    他双眼迷离,满脸酡红,却还大声嚷嚷着“小二上酒!”

    听得周围哈哈大笑,只觉这少年性格可爱,醉酒也别有一番风情,娇憨模样令人能将他疼到心眼里去。

    却在此时,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哪来的酒鬼撒野,小二!还不快将人赶出去!”

    众人回头看去,都不由蹙起眉头,心想这好端端大姑娘,长的眉清目秀,那张小嘴里吐出的话怎如此刻薄?

    虽说少年耍酒疯弄得众人哭笑不得,但多数打心眼里不在意,反而欢喜得很,却突然出现这尖酸刻薄的女子,弄得众人心里十分不爽。

    这大姑娘见众人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很满意的抬起下巴,高傲一笑。

    她身后仆从早已上前清除一张位置最佳的桌子,接着请她坐下。

    随着她入座后,另有两名看来非富即贵的年轻男子坐于她身旁,一白一黑,白衣男子微蹙眉头,许是对女子刚才行为有些不满,黑衣的则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那姑娘见自己的话没人听进去,立刻上火,柳眉一挑,冲小二训斥:“本姑娘的话你没听见吗?我让你把那酒鬼轰出去!”

    小二心下犯苦,这可管他何事?为何他会受到牵连?苦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小二求助于掌柜的。

    掌柜的很快过来,不卑不亢一笑,便对那姑娘说:“我吩咐了小二去劝那位公子轻声些,还请姑娘消消气。”

    这话说得忒有涵养,既给了女子面子,又没让小二将少年赶出去,做得圆滑让人挑不出刺。

    那姑娘冷哼一声,也不再理会,径自喝起上来的红枣茶。

    “呸!这东西也是人喝的?!”那姑娘好似存心找麻烦,刚喝下一口红枣茶,立刻吐出来。

    这红枣茶乃是烟雨楼名品,用红枣与二十多种名贵药材熬制而成,冬可御寒,夏可补身排毒,更何况其味淡甜,入口后清香饶舌不散,回味无穷,乃是饮品中的极品。

    那制作方法和食材乃是绝密,烟雨楼小心保护着从未泄漏过。

    这样好的东西,竟被说成不是人喝的?

    连掌柜的都要暴走了。

    那厢少年喝的醉醺醺,本乐呵呵摇头晃脑着,突然尖利嗓音穿脑而过,硬是将他愉快心情破坏了,心中不满对方打扰,本就准备着给对方难看,却听那女人竟不知好歹的说起红枣茶不是来。

    平日最爱红枣茶的少年怒火噌噌上窜,一个翻身下了桌子,手里还端着酒碗,摇摇晃晃转了好多个圈才挪到那姑娘面前。

    立刻有仆从上前将醉鬼拦下,不让其靠近自家小姐一步。

    姑娘见少年居然敢上前,立刻蹙眉冷哼:“什么东西!也敢接近本姑娘,来人啊!”

    “在!”仆从立刻应声。

    “给我按地上狠狠打!”尖利叫声,带着娇纵下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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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仆从领命,上前就抓少年领子,准备将人按地上。

    可手刚靠近,那少年脚下虚晃一步,好似身体不稳就要倒下,却很恰巧躲开那仆从的手。

    少年身体一直晃悠,手上软软端着酒碗,一双星目有些迷离,似睡未醒。

    仆从一愣,接着踏前一步双手齐出,便抓向少年肩膀。

    对方手上突然举起酒碗,很是慵懒的仰头一灌,酒下肚,肩膀后撤,又一次躲过。

    那仆从因身体前倾,竟踉跄着往前俯倒!

    少年轻抬右手,食指一戳仆从脑门,那仆从便无声无息的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不过瞬间的几个动作,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尤其是那娇蛮大姑娘,气的柳眉倒竖,一双美目瞪得溜圆。

    “岂有此理!”姑娘大喝一声,伸手拔出身旁黑衣男子腰间佩剑,手在桌面一撑,人便迅速翻过,挥剑直刺那醉酒少年。

    少年懒洋洋睇她一眼,那剑直刺面门,他却还有时间再喝一口酒,笑嘻嘻的看着。

    当剑锋贴上面门时,也不知他是如何动作,腰身一扭,竟贴着剑转过身去,直接绕道姑娘身后!

    她心下大叫不好,却已是来不及,只听少年在她耳边嘲讽一笑:“火气恁大,喝口酒消火吧!”

    她只感到下巴一紧,再转头看去,正是少年捏住她下巴,冲她灿然一笑,举起手中酒碗便对着她嘴巴灌了下去!

    “唔……咳咳……咳咳!”一声呛咳,酒进了鼻子,那姑娘眼前一黑,直接厥了过去!

    少年见她竟厥过去了,不由一愣,嘴里喃喃:“喂喂,这么不经折腾?”

    他尴尬的看向与这姑娘同桌的两名男子,有些心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小心将她弄晕了,这……在下不是故意的……”

    那一黑一白两人未置一词,黑衣男子低头喝茶,白衣的则一脚踹醒躺在地上的仆从,下巴对着晕倒在地的姑娘一仰,那仆从立刻心领神会,上前扶起来。

    少年见他们这般模样,不由蹙眉,心里有些不快,这姑娘再刁蛮,怎么也是个姑娘,面前两位大男人,竟不管不顾,忒没人性了。

    于是也帮着仆从将人搀扶起来,伸手入怀掏出一瓷瓶,打开放在姑娘鼻下晃晃,人立刻就转醒了。

    见人醒来,少年对那仆从说:“你家小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既然是我将人弄晕的,理该上门赔罪。”

    这仆从刚被少年整治一番,不敢反对,老实回答:“我家小姐姓宋,芳名挽月,乃四宗家之一宋家的大小姐,如今寄居元家。”

    少年一愣,心想原来是宋家大小姐,难怪脾气这么坏。

    瞧了瞧宋挽月脸色,不由得同情几分,这女孩也是遭了很大的罪,毕竟宋家已经……

    “既然如此,就由我送宋小姐回元府吧。”

    “不用不用,元家少爷在这,我们等会虽大少爷二少爷回去就好。”那仆从立刻摇头拒绝,有些惧怕的看看坐在那里兀自喝茶的两位男子。

    原来那两个没人性的家伙是元家二位少爷,这四宗家真是奇哉怪哉,竟是出这些让他不爽的家伙。

    那厢黑衣男子依然不说话,但白衣的却开口了:“扶宋小姐坐下,倒茶压惊。”口气不容置疑,丝毫没那怜香惜玉的打算。

    少年眉头蹙得更紧,他见仆从扶着虚弱的宋挽月坐下,于是立刻上前也在宋挽月身旁坐下,亲自给她倒了茶,然后说:“这红枣茶可是用了二十多种名贵药材熬制而成的,香甜不腻口,真不知你怎会觉得难喝,快快,压压惊吧,刚才是我不对,太过鲁莽了,但你脾气如此不好,咱们也算扯平。”

    少年自顾自说着,完全不在意宋挽月一脸铁青。

    宋挽月赌气的抄起杯子,一口饮下红枣茶,哼了一声说:“你这臭小子到底是谁?”

    少年咧嘴一笑,自报家门:“本少爷叫夏铭宇,夏天的夏,铭记的铭,寰宇的宇。”摇头晃脑,看来对自个儿名字很是骄傲。

    宋挽月白眼一番,一点不顾大家闺秀的风范,气急败坏骂:“无名小卒,居然还敢在本姑娘面前卖弄!”

    她实在气坏了,今天本就心情极差,刚才那些顶多是找麻烦罢了,有个通道发泄怨恨总比憋在心中强。

    她宋家满门,现如今只剩她一个,再温柔的大小姐也得难过伤心一下,只是每个人伤心的方式不同,有些以泪洗面,有些阴毒怨恨,而她则是暴躁发脾气。

    夏铭宇一见她眉宇间的哀愁愤怒,立刻又怜上几分,只笑嘻嘻逗弄着:“敢情好,我可算遇上尊贵的大小姐了,小人真是荣幸啊荣幸。”

    这话一出,宋挽月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再次冷哼:“你给本姑娘滚开!谁让你坐这里的?”

    “这里又不是你家,我爱坐哪就坐哪,你管得着嘛?”夏铭宇下巴一昂,很是嚣张。

    宋挽月何时被人这样顶撞过,顿时气得手指夏铭宇,指着指着还哆嗦了起来,看来真的快气晕了。

    见好就收,夏铭宇笑眯眯挑了挑宋挽月下巴,音调温柔:“别气了,小脸都绿了,本来漂漂亮亮的,这么下去不成小花猫了?”

    宋挽月一愣,多久了?不曾有人这样哄她宠她?虽然动作轻浮了点,但那动听的语调瞬间暖到心底。

    眼眶有些湿,倔强的小丫头扭过头去不愿看身旁少年。

    见这丫头扭过头去,只当她还在难受呢,夏铭宇立刻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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