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免费阅读!

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第64部分阅读(1/2)

作者:未知

    陆云头上冷汗涔涔,他此刻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若是大雍利用这个借口挑起战火,自己就是南楚的罪人,父亲也要受自己连累。

    我叹息道:“你以为你的父亲当真是为了私情对我这般恭敬么,你可知道我的性命曾经险些葬送在他手上?你父亲不过是希望我能够看在故旧之情,不在大雍铁骑南下之时出谋划策罢了,留得一分情谊,总好过撕破脸皮。当日我便猜到你来此定是为了替你父亲除掉我这个背叛君父的师父,便觉得你年轻气盛,将来定会给你父亲惹来无数麻烦,因此便设下三重考验,你若能够通过,可见你还有些长处,我便饶你一次,你若当真是鲁莽无能,我拼着你父亲怨恨,也要取了你的性命。你父亲在南楚如履薄冰,若是你再不能体谅他的苦衷,不死何为?”

    陆云如梦初醒,从前的种种疑惑都有了答案,父亲之所以对眼前此人那般恭敬,不是为了旧情,而是为了歉疚,想起自己从前对父亲的误解和指责,当真是痛悔交加,忍不住伏地痛哭起来。

    我见这少年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语气放缓了许多,道:“我安排了三次考验,第一次便是李麟,他在金谷园召见你,你若是不中他的意,便是武技平平,还敢前来行刺,便是庸才,杀了最好,免得连累你的父亲,不过你果然算得上少年英杰,百步射柳,在你这般年纪,箭术已经是很出众了,这第一次考验你过得很顺利。第二次考验就是临波亭之内,我原本想看看你会不会心狠手辣地要伤害柔蓝,若是你这般狠毒,霍琮便会奉命将你处置,可惜柔蓝毕竟是我的女儿,为了避免和你直接冲突,居然自己跳入水中,所以这第二关也勉强算你过了。第三关就是今夜,你要是想不到溯流而上寻到我的寝居,就是才智不足,我也要治你的罪。你既然有胆量来大雍行刺我,若是武功、才智、品性说不过去,我杀你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不过你运气不错,三关皆过,如今你的性命是保住了,总算不愧是陆灿的爱子。”

    陆云止住泪水,满面通红的听着,不由庆幸自己当日没有来得及伤害柔蓝,不过另一种情绪涌了上来,他忐忑不安地道:“师祖,莫非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了么?”

    我笑道:“怎么了,没有颜面和他们相见了么,虽然当时不知道,不过如今都知道了,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李麟昨日发那么大脾气?”

    陆云心中又是惭愧,又是难过,虽然今日之前他还是将柔蓝等人当成仇敌,可是不可否认的,对于霍琮、柔蓝,甚至李麟和李骏,他都是好感多些,今日既然行刺已经彻底失败,他也就放开胸怀,不免有些担心这几人瞧自己不起。我见他神情便知他心意,不由暗暗欣喜,我之所以费心让几个孩子主导这个圈套,就是希望影响陆云的观感,影响他的心志,甚至是陆灿的心志,这种微妙的感情对于国仇家恨或者没有什么作用,可是一旦到了烟消云散的时候,往往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我特意让他有机会见到段无敌,就是希望能够在最后关头影响陆家的选择,我是不指望陆灿弃暗投明,只是希望最后能够保全陆家的血脉。这点私心我当然不会说出来,只能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着手。

    陆云羞愧难安,他原本是怀着恨意而来,可是来到长安之后,才发觉江哲或许不是南楚流传的那样无耻,他若是那样的人,为什么那么多人对他都是那般敬重,就是畏惧中也存了敬慕,还有若是江哲果真是流言所说的那般贪图荣华富贵,为什么从柔蓝、霍琮身上却看不到丝毫纨绔子弟的缺点,事实上,他对江哲的仇恨早已淡化,只是他一直没有发觉罢了。方才准备行刺的时候,若非是他心中杀意不浓,又怎能发现江哲的小动作。

    可是望着江哲儒雅风流的身影,陆云却是难以表露孺慕之情,毕竟这人是大雍重臣,他在李麟身边多日,隐隐感觉到大雍可能很快就会南征了,到时候凭这人显露的狠毒手段,只怕自己的父亲即将万劫不复,心中一痛,陆云突然再次落下泪来,这一次他却没有哭出声,只因心头仿佛刀割一般,望着江哲的目光模糊迷离,却是什么也不能说。

    我轻叹一声,知他心中矛盾,但是各为其主,两国交兵,这件事情我是无能为力,就是陆灿也是无能为力,更别说陆云一个小孩子了,将手一伸,小顺子立刻将一个玉瓶放到我手中,我上前搀起陆云,道:“你今日受了寒气,若是不好生拔除,将来必有后患,这瓶药可以固本培元,你每天晚上服一粒,连服一月即可,剩下的药物你就留在身边,若是受伤初愈,服用此药,必有好处。前日你爹爹已经派了家将来见我,知子莫如父,他也猜到你会前来行刺我,所以派人一路寻来,他们在我府上等你,你见了他们就回去吧,别让你爹爹为你忧心。两国征战的事,你一个小孩子插不上手的。”

    陆云心中一宽,他不是没有担心眼前这人利用自己胁迫父亲,虽然知道父亲定然不会屈服,可是必然会有人利用这个机会打击父亲,更何况父亲必然会因此难过伤心,若是如此,他纵死也不会安心。抬头看向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睛,他扑到江哲怀中啜泣起来。

    我怀抱着这个少年,心中感慨万千,我不是不可以利用他在长安的事情施展我最擅长的计策,可是一点私心终于还是让我放弃了,希望大雍铁骑犁庭扫穴之后,这个孩子能够留得性命,能够想起长安还有他的依靠。

    第二天,林碧最先离开了南山别业,李麟自然随行而去,陆云却被留在江哲身边,他也想寻个机会向李麟致歉,可是李麟根本就不理会他,奉着林碧的车驾扬长而去,陆云也只能黯然失落罢了。

    苏青和呼延寿是第二波走的,陆云寻个机会,他很想见见这位名扬天下的女侯爷。当他看到苏青的时候,即使是他这般年少,也不由惊呆,遇雪尤清,经霜更艳,那是霜雪摧残后傲然挺立的寒梅的风姿。而她旁边那位将军,不论相貌还是气质都有些黯然失色,陆云不由有些奇怪澄侯苏青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夫婿。直到他无意中看到苏青转头和那位将军说话的画面,那男子面上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那是呵护至宝的神情,而苏青的神情是那样的柔和平静。虽然不甚明白,可是陆云却已知道,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最好地保护一个半生凄苦的女子。

    陆云没有看到段无敌离开,因为当日下午,他就跟着江哲离开了南山别业,回到江哲府上,陆云见到了父亲秘密派来的家将,含羞带愧地被两个看着自己长大的家将委婉地教训了一顿,第二天他的行装就已经准备好了,临行之前,除了霍琮执意送他到灞桥之外,他没有见到柔蓝和李麟的身影。

    看到陆云怀着期望而又有些愧疚的神色,霍琮微微一笑,折了一支杨柳递给陆云,道:“你别介意,他们年纪轻,不免气盛些,其实主要是觉得被你瞒过了,所以不开心,其实他们并没有怪你。”

    接过柳枝,陆云叹了口气道:“总是我的不对,这些日子多谢霍大哥照料了,本来嘉郡王送给我的那张弓我想亲自交还他的,如今只能拜托霍大哥了。”

    说罢,陆云将当日李麟送给他的弓箭递给霍琮,霍琮叹道:“你这又何必呢,嘉郡王不会这样小气的。”

    陆云坚持地道:“请转告嘉郡王和昭华郡主,陆云欺骗他们并非本意,此去千里,可能再无相见之期,郡王厚爱,陆云无以为报,只能归还弓箭,郡主那里,请替陆云致歉。”

    霍琮正要说话,突然远处烟尘滚滚,霍琮心中一动,转头一望,笑道:“有什么话,你去和他们亲口说吧。”

    陆云心中一震,举目望去,那策马而来的不正是李麟和柔蓝么,他心中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两骑骏马停在长亭之外,李麟和柔蓝纵下马来,将马缰一甩,便双双走到陆云面前。

    李麟看了一眼陆云手中的犀角弓,恶声恶气地道:“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什么时候要往回收了,一张破弓而已,难道你都不敢拿么?”

    陆云看了李麟一眼,终于将弓箭交给家将,然后上前一揖道:“这些日子多蒙郡王照顾,陆云多有欺瞒,还请郡王恕罪。”

    李麟苦笑了一下,道:“罢了,如果不是有人帮着你,本王怎会上了这么长时间的当,这不关你的事情,谁让有些人就知道助纣为虐。”说罢,他瞪了霍琮一眼。然后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陆云,李麟继续道:“你怎么偏偏是陆将军的儿子呢,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本王一定将你留下来,我皇兄对你可是颇为赏识呢?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说不定将来在沙场上我们还能碰面呢,到时候你若败在我手上,可不能寻死啊。”

    陆云苦笑了一下,他怎不知道当前的局势,大雍的贵胄都在这里摩拳擦掌,可是南楚却是文恬武嬉,大部分都在醉生梦死,可是他是陆家的嫡长子,焉能屈服,他抬起头昂然道:“王爷此言差矣,我南楚虽然势弱,可是尚有半壁江山,大雍铁骑若敢南下,我陆云定然披甲上阵,就是死也不会看着社稷颠覆,陆云虽然有愧郡王爷厚爱,可是将来若是沙场相见,也断然没有相让之理。”

    李麟面上露出愤怒和敬佩混杂的神色,正要再说些什么,这时柔蓝抢上前来,推开李麟,伸出右手,巧笑倩兮地道:“还是没有影子的事情,别吵了,陆云,本郡主的金环丢了,想来想去都是被你拣了,如今你要回去了,还不还给我。”

    陆云面上一红,望望李麟闻言突然露出的怒容,以及霍琮了然的笑容,恋恋不舍地从怀中取出金环,那仍然沾着他体温的金环在阳光下眩目耀眼,陆云一狠心,将金环向那只纤纤素手中放去。柔蓝接过金环,突然噗哧一笑,这一笑让陆云立刻忘记了身在何处,这时柔蓝又将金环塞到他手中,道:“算了,一只金环罢了,听说你还有个妹妹,今年也有七岁了吧,这金环你替我送给她吧。”

    陆云接回金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家将催促道:“少爷,我们还要赶路呢。”

    陆云心中一震,将金环塞到怀中,对三人抱拳一揖,道:“诸位珍重,陆云拜别。”说罢转身上了骏马,也不去看三人的神情,扬鞭策马而去,耳边风声作响,陆云只觉得迎风的双眼一阵迷离,忍住心中悲伤,他心道:“爹爹,我回来了,回来和你一起守护家国,死且不悔。”

    第六部天长地久第九章处处烽烟起

    更新时间:2006…8…812:44:00本章字数:5575

    大雍隆盛七年甲申秋,雍帝责南楚久不朝贡,诏南楚国主觐见,南楚国主陇闻之,惊惧莫名,数日不朝,辞以疾。雍帝闻之怒,誓师南征,三路大军齐发,再起刀兵。

    ——《资治通鉴·雍纪三》

    同泰十一年,雍军南下,云未之行。

    ——《南朝楚史·江随云传》

    大雍隆盛七年,南楚同泰十一年,十月初二,南楚江夏大营中军校场之上,军士们正在练习骑射,不时传出彩声如雷。

    “咻、咻、咻”,连珠三箭射中了靶心,校场之上再度响起一阵欢呼之声,那射箭之人身材不高,身穿银甲,坐下的黄骠马乃是千里挑一的骏马,飞马奔射,箭箭中的,这样的箭术确实值得众军士欢呼,更何况那骑士正是他们尊重爱戴的主将长子。

    直到射完了一囊箭矢,那个骑士才停了下来,二十四支箭矢将靶心掩住不留一丝空隙,他摘下头盔,露出犹带稚气的面容,擦拭了一下头上的汗珠,策马走到校场边上,跳下战马,磨娑了爱马片刻,才对围上来的军士笑道:“好了,射一轮箭舒服多了,将军还没有升帐么?”

    几个军士笑道:“少将军,你的箭术越来越出色了,大将军凌晨时分才回来,今日可能不会升帐了。”

    少年闻言一皱眉,道:“最近那边动作频繁,大将军这次去建业不知道情形如何?”

    一个军士闻言道:“少将军不如私下去问问杨参军,大将军不肯告诉你,或者杨参军会露些口风的。”

    那少年斥道:“胡说,若是杨参军那么容易套出口风,大将军哪里会这样信任他。”

    另一个军士突然道:“对了,韦先生方才来了,如今已经去见大将军了。”

    少年一皱眉,韦先生,他怎么来了,此人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满身的汗水尘土,匆匆和几个军士交待了一声,便向父亲的营帐奔去。不多时,跑到了父亲的营帐,外面的亲兵见了他正要出声召唤,却被他摇头阻止,拉了一人低声问道:“大将军和韦先生在里面说话么?”

    那亲兵点头道:“是啊,来了半天了,大将军也是的,对这人何必这么客气呢?”

    少年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若没有这人从中斡旋,大将军和那老狐狸早就闹翻了,再说他在大雍消息灵通,若没有他帮忙,想等到兵部将情报送来,哼,只怕雍军都过了江,情报还未来呢。”

    那亲兵低声嘟囔了几句,这少年虽然是少将军,可是素来和他们打成一片,所以他才敢和这少年说出心里话,他也知道这少年虽然责备自己,却没有恶意,也不会说出去,所以只是抱怨了几句,毕竟在他看来,那韦先生乃是犯上逆伦之人,他虽是粗人,却是无论如何也瞧他不起的。

    少年在门口转了半天,还不见父亲出来,终于忍耐不住,凑到营帐门口,侧耳听去,那些亲卫互视一笑,挤眉弄眼,只作不见。那少年顾不得理会他们,只是极力捕捉帐内飘出来的微弱语声。

    营帐之内,陈设甚是简朴,除了简陋的行军床,一张方桌和两把椅子之外,几乎是空空荡荡,除了桌案上面放着几卷书册之外,这营帐和普通的低级将领的住处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三十出头年纪的男子负手站在帐中,望着悬挂在营帐壁上的一副地图,神色沉重。这男子相貌英武,气质斯文,可算的上是俊逸人物,只是两鬓微霜,神色间带着沧桑之色,若非是他一身戎装,真让人不敢相信他是南楚军方的第一人。另一人相貌雍容俊雅,看去上不过三旬年纪,神色间带着淡淡的嘲讽,见他风采气度,断然不会想到他已经是三十五岁之龄了,而那个戎装男子明明小他三岁,却是显得比他苍老些。

    见那戎装男子沉默不语,雍容男子冷笑道:“你还看什么,这次雍军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除了你的国主之外,天下谁不知道大雍这次是趁机寻衅,准备南下牧马,北汉灭亡已经整整七年了,大雍已经消化了北汉的领土人力,李贽的年纪也不轻了,难道他不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天下一统了,卧榻之畔,怎容他人酣睡,就是南楚没有丝毫违逆过错,大雍也不会放弃南下的意图。前些时候,少将军从北面回来,不是说得很清楚,大雍连一个少年郡王都盼着上阵厮杀,南侵之意昭然若揭,你还不省悟么?若非见你还有几分气魄,七年前敢于背着南楚君臣袭取葭萌关,我怎会替你尽力,现在凤舞堂燕首座和仪凰堂纪首座,和尚维钧那老狐狸合作的甚是默契,虽然不便明目张胆地登上朝堂,可是已是逐渐权倾朝野,若非是尚维钧尚存一丝戒心,又有我辰堂替你张目,只怕你这大将军也很难坐稳位子了。”

    戎装男子叹道:“韦兄厚谊,灿心中明白,若无你周旋,只怕也不能和那些人共处朝堂,前些日子,她们提出联姻之事,被我拒绝,然后尚相便故意拖延粮饷,若非韦兄相助,只怕这一关我就过不去。”

    那雍容男子闻言叹道:“其实这与我无关,你掌握着南楚七成以上的兵力,尚相如何不清楚,我只是给他们寻个台阶罢了,其实你不肯让少将军和她们结亲,也是对的,她们在大雍的所作所为谁不清楚,就是我也看不过眼,对外一塌糊涂,内斗倒是一把好手,你说我助你,其实若没有你的支持,我的辰堂早就被她们压制住了,毕竟经济大权被她们掌握了,我们也是互利罢了。陆大将军,你若肯起义兵,清君侧,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戎装男子苦笑道:“韦兄,若是再说下去,只怕我只能送客了。”

    那雍容男子大笑道:“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你若有江哲的五分心狠手辣,也不会被尚维钧逼得离开建业了。”

    那戎装男子微微一笑,道:“这几年韦兄似乎对家师的恨意少了许多,提起他的时候,也不会咬牙切齿了。”

    那雍容男子冷冷道:“庆王覆灭、北汉灭亡,虽然是大雍兵多将广,李贽深得人心,李显英勇善战,可若不是此人运筹帷幄,哪里这样容易,我自知不可能和他匹敌,想来唯有一个法子向他报复,他不是叛楚投雍么,我便投了南楚,他不是想要助李贽一统天下,我便要让南楚割据半壁江山,纵然不能亲自取他性命,也要让他不得安宁,若非如此,我何必和你合作,只凭你和他的关系,我就应该和你为难才是,只是南楚却无人可以替代你,我也只能将就了。”

    戎装男子不以为忤,只是淡淡一笑,面前此人,也只有自己敢于重用他,既然有着同样的目标,那么这人就是可信的,即使他人品有些缺憾,为了南楚大局,他也不会介意了。

    雍容男子或许是发泄了一阵,轻松了许多,又道:“这次大雍遣使斥责,说南楚三年不曾朝贡,我已经查过了,说起来真是啼笑皆非,伏玉伦也当真是胆大包天,同泰九年他奉命去雍都进贡,途中被盗匪劫持,那些盗匪夺去贡品,却给了他伪造的回书和一半赃物。此人畏惧加罪,居然瞒过此事,接下来两年更是食髓知味,和那些盗匪内外勾结,分了贡品,伪造国书。而大雍三年来往来文书从来不提及此事,却于今年发难,要国主去雍都谢罪,若是这其中没有阴谋,我可不信。”

    戎装男子淡淡道:“伏玉伦有才无德,软弱贪财,又仗着尚相的权势胡作非为,不过这种事情,如无人挑唆威逼,他也不敢做的,一旦上了贼船,更是没有办法回头,想必大雍也是费尽心思布了这个局,筹措三年,就为了今日东窗事发,兴师问罪。”

    雍容男子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偏偏伏玉伦在尚相庇护之下,他截下的贡品,倒有一半给了尚相,还有一成给了纪首座,若非碍于纪首座和燕首座,我怎会如今才知道此事,也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妇人误国,古人诚不欺我,为了这些蝇头小利,居然无视大局,恐怕她们原本还在得意可以损害大雍的利益呢?也不想想,这种事情,难道大雍会视而不见么?我今日方知被仇恨和欲望蒙蔽了眼睛是多么愚蠢,若是我当年有此见识,或许不会到了今日,有家难投,有国难奔,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戎装男子皱眉道:“我去建业见尚相,国主已经数日不朝,我请尚相斩了伏玉伦向大雍谢罪,尚相却不肯答应,只是贬去伏玉伦官职罢了,这等时候还要护短,唉。”

    雍容男子神色讥诮,没有说话,良久才道:“杀与不杀,都已经晚了,这次是难得的良机,大雍不会错过的,尚相已经遣使送去谢罪书,但是我看也没有什么用处,说不定现在大雍就在誓师出兵了。”

    戎装男子正要说话,帐外突然传来喧哗之声,他眉头一皱,便已听到很多人匆匆而来,还高声喊道:“大将军,大将军,葭萌关信使求见。”

    戎装男子闻言一叹,掀起帐门,向外走去,外面的亲兵都是躬身施礼道:“大将军!”戎装男子向躲在亲兵后面缩头缩脑的爱子瞥了一眼,冷冷道:“陆云不尊军令,私窥营帐,拉下去重责五板。”

    那少年正是陆云,闻言吓得跪倒在地,道:“属下知罪。”其他的亲兵也是凛如寒蝉,不敢替陆云求情,他们也有防范不严的罪名,若是大将军将他们一并责罚,不说丢人现眼,难道让别人保护大将军么?

    陆灿也不理会他们,迎上匆匆赶来的参军杨秀和一个风尘仆仆的信使,信使上前拜倒道:“属下奉余将军之命前来禀报军情,九月二十三日,汉中节度使秦勇督众猛攻葭萌关,八百里加急早已上呈兵部,可是兵部至今没有回书,余将军命我前来请示大将军。”陆灿神色不变,但是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正在这时,一个斥候飞马入营,跌跌撞撞地扑到陆灿前面,道:“大将军,容将军有书信至,长孙冀大军前锋已到南阳,徐州军也已经南下,请大将军及早定夺。”

    营中众将都已匆匆赶来,听到斥候所说,都纷纷上前道:“大将军,朝廷还在争吵不休,如何治罪,如何议和,如今雍军已经南下了,大将军难道还要等待国主的旨意么?”

    陆灿环视四周,他那双本来显得疲惫沧桑的双目,仿佛顷刻间爆发出凌人的气势,接触到他目光的将领军士都是不由躬身施礼,陆灿朗声道:“大雍图江南之心由来已久,自显德二十二年,李贽劫掠建业,掠先王百官,夺子民金帛,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十一年来,雍军时刻窥视江南,令我江南军民,无一日可以安寝,今日陆某决意一战,众军可愿随我戮力死战,以保社稷百姓!”

    众将闻之,皆振臂高呼道:“雍人残暴,十年旧恨,永生难忘,愿随大将军死战!”

    陆灿大笑道:“如此击鼓升帐,杨秀,代我传令各军,从此刻起,各地军情先送到我这里,还有替本大将军上书国主,请旨迎战。”说罢,陆灿一挥锦袍袍袖,向中军大帐走去,众将都是满面喜色,连忙跟在后面而去。

    那雍容男子走出陆灿的寝帐,露出了阴冷的笑容,心道,陆灿啊陆灿,不知你是聪明还是愚蠢,平日谦冲退让,战时却又独断专行,对尚维钧的胡乱指挥置之不理,只是今次大战非同寻常,等到雍军退后,只怕你就是想要和尚维钧和平相处,也是不可能了,只是不知你的忠心能够持续多久呢?

    等到受过军棍之后的陆云赶到大帐,军议已经开始,他也是陆灿的亲兵,又是陆门嫡长子,自然可以旁听,悄然溜到大帐一角,他仔细倾听起来。这时参军杨秀正在慷慨陈辞道:“大将军,这次雍军分三路进攻,汉中秦勇猛攻葭萌关,秦勇此人,乃是雍帝亲信,雍军秦程一系如今的主要人物,曾有救驾之功,为人又是沉稳持重,对大雍皇室忠心耿耿,四年前,雍帝将其任命为汉中节度使,在南郑设立行辕,就是为了重夺葭萌关,进攻西蜀,然后顺江而下,取西陵、荆门等地,但是这一路关山险阻,雍军纵然势大,也不能一蹴而就,余将军定可守住,这一路,我们便不需担心。第二路,乃是长孙冀,此人乃是雍帝未登基前的爱将,能征善战,北汉设伏围困龙庭飞就是此人手笔,虽然龙庭飞以身做饵,再有代州军为先锋冲阵,逃出生天,可是北汉最精锐的沁州军大半毁在他的手上。此人既已到了南阳,那么这次必然主攻襄阳,容将军自德亲王之时便镇守襄阳,地利人和无不占据,也必然能够抵挡长孙冀。第三路裴云,大雍势力最盛的时候,此人曾在淮南和大将军对峙,其时若非襄阳、江陵皆在我手,只怕此人早已心存渡江之念。同泰五年,雍军泽州大战取胜后,开始反攻北汉,当时大雍东川不稳,北线胶结,此人方退到淮北,坐镇徐州。此后七年,大雍养精蓄锐,但是此人在徐州日日操戈,雍帝更是亲封其为淮南节度使,如今大雍大举南下,裴云对淮南十分熟悉,只怕会是势如破竹,大将军若想破坏雍军南征攻势,必须迅速击败徐州军,然后驰援襄阳,到时候雍军两路皆退,则汉中之敌不战自退。”说完之后,杨秀和陆灿交换了一个眼色,杨秀坐到陆灿右侧下首,等待众将提出意见。

    众将听了杨秀之言,都是连连点头,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将起身道:“大将军,江夏大营和九江大营如今皆在大将军直接指挥之下,余将军和容将军也遵从大将军号令无疑,若是裴云走淮南,我们自然不惧,可是若是裴云顺汴、泗而下取淮东又该如何,淮东守军乃是尚相心腹骆娄真统率,素来和大将军不合,此人庸碌无为,绝不是裴云对手,若是裴云攻取淮东,侵掠淮扬,继而攻取建业,末将恐南楚再次承受昔年之辱。”

    这老将是陆灿父亲昔年部将,陆灿素来敬重,在他起身时便示意他坐下慢慢讲,听完之后更是眉头紧锁,其他将领则是有的气恼,有的无奈。这骆娄真乃是尚维钧亲信的将领,昔年陆氏掌控军事大权,尚维钧本就心中不安,后来陆灿趁着大雍东川不稳,不顾尚维钧阻挠,悍然夺取葭萌关,尚维钧虽然事后也很欢喜,可是心中更加忌惮,镇远公陆信病逝之后,尚维钧想要夺取江夏军权,未能得逞之后便趁着雍军收缩防线,在淮东安置自己的亲信,骆娄真就是其中最得尚维钧信任的将领,如今是尚维钧的侄女婿,镇东将军,职位和襄阳容渊同列,还在葭萌关余缅之上。其实骆娄真此人吹牛拍马还行,若是论起行军作战,还不如江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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