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记1》免费阅读!

折草记1第22部分阅读(1/2)

作者:未知

    都已经流干了……以前,自己和秀云郎才女貌,夫妻恩爱,现如今,前门迎狼,后门有虎,自己再要想一支独秀已是异想天开——月清澄有整个月国为后盾,自己,只是左相不得宠的大公子,本就没有什么立场和皇子一较高下,若无秀云的倾心爱慕,成为支撑自己竭力争取幸福的动力,自己真的就什么也不是乐。

    以为已经干涸的眼泪,又涌出了眼眶,无声地滑过他苍白的面颊,坚定的誓言从被贝齿凌虐的已经渗出血丝的唇吐出:“命运既然已经赐予了我幸福的生活,我就得用心守护,就算还是命运的安排,我也决不会将你拱手相让他人!我不会象爹爹那样不战而败,因为母亲并不值得他这么做,但你不同!”

    他恢复了温柔的眼,深情地凝视着睡梦中的妻子,仿佛化成了春水秋波,洋溢着浓浓的情谊:“你的好处只有我知道,你的缺点我也不在意,虽然你的缺点比好处要多了许多……”说到这里,不觉笑了,瞬间灿若春花、目眩神迷,“不过,这样善良却软弱、多情但优柔寡断的天真妻子却是心我之所系呢!何况我又是如此清楚明白地知道,你是这样的喜欢我、爱我呢?”

    想到妻子先前的言行,他的语气更是温柔,“所以,我怎么会舍得让你伤心呢?怎么会背弃我对你许的诺言呢?怎么能让其他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呢?你是我的妻子,朝廷正事我不敢说什么,不过这府邸里的事你就只管放心,一切都有窝呢!人说夫妻一心,其利断金,以后不管什么样的风风雨雨,都有我陪着你,咱们就做对同富贵、共患难的同命鸳鸯,你看如何?”轻捻起她沾在面颊上的发丝,他含笑轻问。

    回应他的,只有宝珏睡梦中甜蜜的笑颜。

    床幔低垂,佳人在侧,萧文凝望着娇妻,痴了……

    正文 第三章(上)

    更新时间:2008…9…18 23:02:13 本章字数:2961

    “花公子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么?”

    丁香阁里,萧文坐于上位,手端茶杯,慢慢品过之后,把茶杯放在桌上,环顾了一下四周,漾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语带关切地询问着左手边陪坐的一身白衣的青年。

    公主府邸中,各院落的名称其实都有些讲究,以“园”、“院”或“苑”命名的,大多是正居,也就是说,是正牌主子住的,至于用“斋”、“阁”、“轩”等等命名的,则多半是侧室居住的地方。

    花菲今天才搬进园子里来,于情于理,他这个正室都得前来招呼一声,否则岂不是要被人说“气量狭窄、难以容人”了么?尽管他的确对花菲的出现十分反感,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怠慢了花菲——又是拨院落给他安身,又是挑奴才过去伺候,做的不可谓不周到,就一个正室的风范来说,几乎是无可挑剔,一百步都已经走了九十步了,最后这十步即便只是意思意思地走个过场,却也是一定要按部就班地来上这么一回的,否则可就前功尽弃了。

    “驸马客气了,”一身白衣、装模做样谎称“带孝”的花菲,非常难得地欠了欠身,算是回礼——这在他来说,已经是很给萧文面子了。以往行走江湖,向来是别人给他行礼,就是男扮女装做太医,一众官员都是女子,行个虚礼倒也没什么。如今对着同样身为男子的萧文行礼,他倒还是生平头一遭,若非早就应承宝珏要尊重这位原配的驸马爷,他是绝对不会这么老实规矩的。

    清了清嗓子,他侧坐椅上,正色道:“园子清爽怡人,还种了许多的花草,景色雅致得很。”面朝萧文,他拱拱手微笑道,“真是多谢驸马费心,替花某安排了这么个好居处。”

    他本性不拘小节,对于礼仪方面并不讲究,虽出身医学世家,但父母早亡,幼年时,姨母一人带两个孩子,光是教他们医术、照顾他们已经很耗费心力,加上他们幽居深山,人烟稀少,就是有人,大概也就是宛秋家那群大大小小的杀手了,“诗书礼仪”里边就有了缺角儿的了;后来行走江湖,人人都忌惮于他的那些古怪药物,向来是别人看他脸色的,“礼仪”二字用的地方基本没有……所以他对大户人家的繁琐礼仪知之甚少,以至于无意中让萧文对他的印象又坏了三分。

    原来,大户人家以正室管理内务,一众侧室皆以正室为尊,初次见面,均须大礼参拜,以示甘居其下,服从管教,即便得宠,但场面上的规矩终不可废,至于日后相处,正室若宽厚仁慈,侧室就不必每次见面都行叩拜礼,若是生性刻薄严厉,侧室就只能认命做“磕头虫”而不敢怨天尤人,否则被拿捏了错处,立刻赶出府去也属应当。以花菲目前的身份来说,他毕竟不是公主通过正式途径选择的夫君——公主的正式夫君,要么是女皇赐婚,要么是经由正室同意迎娶,花菲虽有婚书为证,终免不了“私定终身”的嫌疑,只不过他还算是由所谓的“姐姐”做主,好歹还有块能遮羞的,否则就要被别人指着脊梁骨说是“急着嫁人的轻骨头”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作为正室的萧文亲自上门探访,其实已是给他十分的面子了,即便他不跪地迎接,好歹总应该对萧文行叩拜大礼——毕竟萧文是女皇御点驸马,又是公主正室,他这大礼是当之无愧受得起的——可惜花菲什么都不懂,因此只拱了拱手,就算交代过去了,二人的芥蒂自此便开始存了下来。

    萧文见他行容怠慢,不知他底细,只道他大户出身,对自己这个正室并不尊重,心中极为不快,但初次见面,终不能有失他钦点驸马的身份和礼数,若和他计较,反倒显得自己没有修养,因此强抑不快,好颜相对:“这是应该的,你是公主的未婚夫婿,家中无人依靠,前来投奔也是正常。我先还担心这个园子不合你的意,你既然喜欢,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何必如此客套?”神情之间反而更加的温柔可亲。

    花菲见他笑脸相迎,心道:你也别说的这么好听。以为我不知道么?丁香阁虽然不偏僻,但离公主和你的居处也有一柱香的路程,况且来往经过,你那处园子乃是必经之地……哼哼,若真称了你的心,八成是把我安排到城外别院去的吧?我能住在这里,想来已经是借了公主大大的光了!若非看在公主情面上,我可不信你会这般“大方”!

    花菲这边沉默不语,萧文心里也是百转千绕,寻思着要如何开口,旁敲侧击,以探虚实……他对花菲的凭空出现十分怀疑,对其所持婚书更觉疑点重重。试想:花太医平白无故,怎会愿意让自家兄弟屈居人下?要知道以她的身份,在一般人家里为自己兄弟结门正室的亲事亦非难事。云儿的解释,是花太医要为兄弟寻个终身依靠……可花太医又为什么要急着这么做呢?难道她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吗?花太医当日既然尸骨无存,只建“衣冠冢”以示纪念,那婚书又是如何辗转到花菲手中?难道花菲也跟着去了?当然不可能!那这婚书又是如何交到花菲手上的?莫非是早就传回国内?但两国之间并未通邮,就是当日周云巧回来也是临时起意,花太医自不可能提前将婚书交给她带回……那就是后来由云儿转交?也不可能!云儿一回京,就立刻进宫,连家门也没进,如何有机会去见花菲?

    这么深究细想,仔细推敲之后,萧文便知这门亲事结的实在蹊跷,其中恐有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隐情,便是云儿也有心相瞒自己,一念至此,心里便好象堵了块石头似的,十分郁闷。

    越想心里越难受,有心叫了云儿起来好好询问一番,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心又软了:哎——辛辛苦苦这许多日子,还是让她好好休息,有事以后再问是一样,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不过……就算云儿醒了,自己能跟她开得了这口么?

    萧文扪心自问,却只有暗暗摇头:他不是不相信云儿,她有事从不隐瞒自己,如今既然不说,自然是有她的道理,自己若咄咄逼人、追问不休,反而有损夫妻情份,偏这事让自己如梗在喉,若真对着云儿,恐怕说不了几句就要失去常态,若是因此被云儿当作是善妒狭隘之人,破坏了他在她心中的美好印象,岂不是得不偿失了?思来想去,也只有试着从花菲这边能套些蛛丝马迹的线索出来,以解心中困惑了。

    在女儿岛上,因为男子一生只得一次生育的机会,所以,不论夫妻多么恩爱,必是一女多夫的,萧文身为公主正室,又是女皇御赐的姻缘,虽比寻常人家的正室风光,但到底也是必须以帮助公主“开枝散叶、繁衍子嗣”为己任的,所以他才一心要安排替公主纳娶小爷,为的也就是不担了天下的骂名,对女皇也好有个交代。毕竟是驸马,又笃定云儿对自己的感情,他对未来由他亲自挑选的一干侧室并不放在心上,反正总是自己拿捏的住的,也不怕他们能翻了天去。不过现在的情况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可别应了“前门迎虎、后门接狼”的俗话儿,万事也得早做打算,否则,不论是花菲还是月含羞,都是在一旁虎视耽耽的,到时候两人联手对付自己当然是大大的糟糕,就是有一方抽身事外,自己弄了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也是个蠢的不能再蠢的结局,

    他心思细密,片刻功夫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利害,因此,趁着这次来探望花菲的机会,也有心对他的谈吐人品考究一番,若能谈的来,自然是为往后深交做个好铺垫,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至少也能摸出个大概的底细,为以后做打算。可惜只对了没几句话,他对花菲的印象已然是大打了折扣了。

    “花公子,不知道采珂那孩子可听教诲?若是愚劣难驯,你只管和我说,我再另外给你安排好的,千万别客气。”萧文说的采珂,就是先前安排给花菲使唤的小厮,因为花菲是侧室,按照规矩,身边只能有两个小厮服侍,他自己只带了一个叫“豆蔻”的半大小子在身边,所以,萧文又按照规矩给他配了个个小厮。

    正文 第三章(下)

    更新时间:2008…9…18 23:02:35 本章字数:3628

    花菲对这个规矩倒是知道的,以前在外面走动,内眷可没少见,对于内眷待遇的高低,表面上能看到的,他都大概清楚,但诸如侧室见正室行礼之类比较“隐私”一点的,他既然没机会眼见,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了。

    “驸马客气了,”花菲笑道,“既然是驸马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品相貌自然是不差的,人也是聪明伶俐的很,虽然只比豆蔻大了一两岁,感觉却象是差了十岁都有……豆蔻那孩子,就是太老实,有时候也挺让人头疼的。”

    萧文对他的话里有刺恍如未觉,亦是笑着点头道:“既然能让花公子满意,那也是他的造化。”正色对着立在花菲身后的十一、二岁的少年道,“往后可要尽心服侍你主子,若有怠慢不敬,就算你主子饶你,我也不饶你,知道么?!”

    采珂慌忙跪地磕头道:“奴才遵驸马教诲,定会尽心服侍主子,不敢偷懒耍刁,若有违反,愿受家规处置。”

    花菲暗自冷笑,嘴上却帮着采珂说话:“驸马放心,采珂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就算我不清楚他的为人,驸马心里一定是有数的,奴大欺主这种事想来是发生不了的。”

    萧文听他再三强调采珂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心里明白他是清楚了自己的用意,也不打算解释,反正大户人家都是这么做的,既然做了,他也不怕遭人记恨,淡笑道:“虽然是我调教出来的人,总还是服侍花公子你的,要是不能让花公子你满意,就算聪明伶俐,也是无用……说起来,豆蔻在哪儿呢?我怎么没见他在你跟前伺候?”

    花菲道:“我让他在后边整理东西呢,采珂,你去把他叫来。”

    采珂应了声,从地上爬起来,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功夫,拉着个黑不溜秋的八九岁男童进来,男童走到花菲面前鞠了躬,随即退到了花菲身后。

    “来,豆蔻,快见过驸马。”花菲说着,用眼神示意。

    豆蔻极老实,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上位那位俊美儒雅的贵公子,慢吞吞走过去,立在贵公子面前,也是鞠了躬,抬起头,却觉得眼角有东西在晃,侧脸一看,正是采珂在比手画脚,愣了一下,这才学着采珂比画的样子,跪在地上,给贵公子磕了一个头。

    萧文看着这个孩子木头木脑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愚笨的,花公子先还说他老实……这样的孩子,可不就是“老实”么?也不知道花太医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给自己的兄弟配了这么个小厮呢?!也不怕让自己兄弟在妻家丢人……哎——这到底是疼自己兄弟呢,还是糟践自己兄弟呢?

    如果,他知道,这个孩子就是花菲自己选的,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这话起来就有长了。

    花菲自从“诈死”之后,便开始考虑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身为“花太医的兄弟”,好歹也算官宦人家,就算家道中落也不可能身边没有一个小厮跟着伺候——总不能什么事情都是自己亲自动手吧?这就是官家的做派——死要面子!自己向来是独来独往的,如今为了不让别人起疑,也只好赶紧找个孩儿回来充门面了——而且要做到不让人能查出任何底细。

    想到就做,于是他就开始半夜三更地往乞丐窝里跑,想从那里挑个合适的,因为只有在乞丐堆里,失踪个把男孩子才不会引人注意——虽然男孩子天生比女娃低等,到底是女子十月怀胎所生,如果家里突然少了个男娃儿肯定要报官抓人贩子,何况人为地使母子分离,花菲也做不出来这种狠心没良的事情。乞丐窝里男孩子不少,但花菲也不是什么年龄段的都看,他只挑十岁上下的男童来观察——之所以选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是因为这个年龄的小男孩儿,身处乞丐窝里,受尽世态炎凉,但还可能保有一颗童心,而且吓得住。如果比这个年龄再大些,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这些小乞丐难免就会变得愤世嫉俗或者自暴自弃,没有培养的价值,如果比这个年龄再小些,却又做不什么事,他要是弄回去,谁伺候谁这可就难说的很了!他毕竟是来找奴才使唤的,不是来找老太爷回去供着的!

    想到自己做药没人试的辛苦,花菲在挑选的标准又加了一条,而且被认为是最关键的一条,那就是——样貌怎样无所谓(乞丐嘛,个个都是灰头土脸、营养不良的,能指望好看到哪儿去?),谈吐如何不计较(吃都吃不饱,还有那闲功夫去讲礼貌?),身板儿却是绝对要结实!别误会,这个结实不是指外表,而是指本质,就是说,能不能经得起他那些千奇百怪的药丸的考验!乞丐窝里的孩子平时连吃都吃不饱,当然没可能有长的五大三粗的,真有个别吃什么都长个儿的也早就投军吃饷去了,哪里还会窝在乞丐堆里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花菲的要求在他本人看来,是不高,照理说,也应该是一抓一大把的,可惜世事无绝对,他的“海选”倒是顺利,基本上每个地方都能相中几个目标,临到了“精挑”的时候,却出了茬子。那些筋骨不错的孩子,看他掏出身上揣的一把乌漆抹黑的药丸,还拼命鼓动着他们往肚子里吞,个个都打了退堂鼓。有那旁边看着的老乞丐更是大声斥责他不把他们当人看,声言:他们虽然饿着肚子,不过也没到饿得发昏的地步,又不是傻子,谁都知道不能随便拿一个满脸不怀好意的人的东西吃,何况还是不知道什么功效的药丸。虽然做乞丐是很没尊严,很辛苦,但他们可还不想死!

    一连“拜访”十几个破庙、草棚、墙角根儿,就在花菲几乎要打退堂鼓的时候,终于被他撞到个傻不愣登不怕死的小鬼头,饿昏了头的后果就是二话不说,抓了药丸就吞——这个孩子就是豆蔻,是花菲后来翻了医术,闭着眼睛随便指了个药材名起的(由此可见,他实在是没有起名字的天赋)。花菲当时见了,自然欢喜得很,赶紧“拐”回来洗干净搁在身边充门面,虽然笨是笨了点,但非常听话,做事也很有耐性,花菲平时就让他干点粗活儿:扛扛东西扇扇炉子,捣捣药材磨磨粉,偶尔还可以实验一下花菲的新药,对花菲来说,“拐”到这么个孩子,实在是件很得意的事情——不花分文,又听话,还“耐用”。

    萧文看那孩子额头抵着地,半天没抬身,不禁又是暗暗叹了口气:“快起来吧,香薷,看赏。”自从秋住嫁人之后,香薷,茱萸和藕生便成了他的心腹小厮,除了藕生是日常负责照顾小郡主的,香薷和茱萸平日都是跟在他的身边。

    香薷听他吩咐,忙从旁而出,从袖笼里拿出个红包,塞到豆蔻手里。

    豆蔻看看他,忙转过脸去看花菲,见花菲没什么表情,可才相处没多少时候却对自己很温和的采珂却朝自己又比画着,眨了眨眼,回过头,怯声道:“……恩……谢……谢谢……”

    萧文看在眼里,心里大定,对于豆蔻的笨拙并不介意,和颜悦色地说:“公主府邸规矩森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要多问问采珂。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偏短护私的人,如果采珂、或者府里的其他奴才要是怠慢你家主子,或者欺负你,你只管来跟我说,我会主持公道的。”

    豆蔻有听没有懂,愣了半天,忽然道:“我们花爷很厉害的,欺负花爷的人都会肚子疼,所以,没人敢欺负花爷的。”

    萧文只当他是在冒傻气,并没在意,笑着对花菲道:“这园子我先前虽命人打扫过,到底是你住的地方,有什么不合你意的在所难免,想必还有些地方要你收拾,若有需要,只管差人来和我说。那,我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花菲起身,笑脸相送,待到萧文离开,他回屋看着采珂,脸色可就不怎么好看了。

    “小小年纪,你的手段倒是厉害,”他冷笑道,“没半天功夫,就哄得豆蔻听你话了,我知道你能耐,却没料到你的能耐这么大!”

    采珂一听就跪在地上了,慌忙磕头道:“主子明鉴,奴才既然被驸马指给主子使唤,往后一定全心全意服侍主子,不敢三心二意。”

    花菲掂掂头:“你能想明白这点,果然聪明伶俐。”这话说得讽刺味极浓,把采珂一张小脸先是羞得通红,随即又吓了惨白,“既然你和豆蔻都是我的小厮,我也不能厚此薄彼,”说着,电闪雷鸣之际,把一颗药丸塞到了采珂的嘴里,“这药丸补血养颜,本来我哦是专门为豆蔻配的,你也吃了吧,只要你听话,我包你日后容颜娇媚,肤如凝脂……否则……”

    采珂就算再伶俐,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颤声道:“请……请……主子放心,奴才,奴才一定对主子忠心耿耿,决不敢有二心……否则,让奴才死无葬身之地……”这咒发得也算狠,因为在女儿岛上,小厮若是死无葬身之地,要么是未成年就夭折,要么就是一辈子没婚配、到死都是个老光棍。

    花菲道:“既然我是你的正经主子,我要给你改个名字,你愿意吗?”

    采珂道:“能得主子赐名,是奴才的福气,奴才求之不得。”

    “我家祖辈都是学医出身,小厮的名字多半也脱不了以药材为名,”花菲道,“我给你改个名字,叫石斛,你可愿意?”

    采珂不知道“石斛”是什么,只听发音便想当然,忙一连声地应道:“愿意,愿意,奴才往后一定做个‘石雕的茶壶’,但凡是在这个园子里听过的,见过的,统统都只烂在肚子里头,绝不往外吐半个字!”

    花菲见他如此,十分地满意,挥挥手放他下去,自己心情愉快地又开始鼓捣起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方来。

    后来他索性把园子里的花草悉数掘了个干净,全部换种了药材,于他自己倒是方便了许多,只不过和萧文之间的嫌隙在无意中又多了一层。

    正文 第四章(上)

    更新时间:2008…9…18 23:03:06 本章字数:9152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还有所谓“一白遮三丑”的论调,在在都说明了一个绝对可靠的“真理”:美人儿若想锦上添花、更显娇容,穿白色的衣服招摇过市,实在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花菲男扮女装时,固然让人觉得不够阴柔貌美,但换回男儿装束却显的俊俏帅气,而今为了替他那个莫须有的“姐姐”在守孝,正好又是一身的白衣,比之当日萧文的灵动飘逸和月清澄的不食人间烟火,自是一种别样的韵味。

    此刻,他清清爽爽地坐在花厅上,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品着石斛奉上的香茗,理所当然地等待着享用所谓的“接风洗尘宴”,根本不管自己的出现是不是符合礼仪——从字面上讲,是和他沾点边,但从主办者的角度来说,对他可能是不怎么欢迎的,不过他既然来了,人家总不好把他赶回去,他也就是笃定了这点,才一定要参与他进入这个家庭以来的第一次“聚会”,也算是和大家打个照面吧。

    无视于躲在角落里的众仆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花菲的神态端庄文雅,举止落落大方,绝对的大家风范,就连身边的石斛也把腰杆儿挺的笔直,好象他早就是跟在花菲身边的一样……这样的场面,实在不适宜带豆蔻出来,否则,他要是看着一桌菜肴直流口水,可就有些丢人了……别人会以为他花菲虐待下人、不给小厮吃饱饭的!

    以花菲现在的气质仪态来说,虽未见他吆喝使唤小厮们,但只往那里一坐,就已经比一旁抱着小郡主的墨珠更象个现成主子一些了。

    花菲以前在公主别苑替温伶诊治时,宝珏是瞒着别人偷偷去的,墨珠并没有跟在身边,出使月国时,墨珠和萧文一起被软禁宫中,所以,这两人倒是一面都没有见过。

    即便如此,花菲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墨珠的身份,依据么,当然就是他怀里抱着的小女娃儿了——能被众多仆役簇拥环侍,肯定是公主和萧文所出的长女、女皇册封的福华郡主——水逍遥了。既然猜出了娃娃的身份,那“他是谁”这个问题当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等了一会儿,公主和驸马还没有出现,反正闲着也是无聊,本着解闷的宗旨,花菲就和墨珠攀谈起来,但墨珠却惜字如金,有问未必答,答也答的十分简单,往往都是“恩”、“啊”、“是”这类的应付着,花菲聊了几句,有些败兴,也不再问了,只在一边冷眼旁观。

    花菲对水逍遥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虽然她是公主血脉,但毕竟是萧文所出,想到先前和萧文的不快,连带着对这孩子便刻意保持了几分距离。

    不过,小宝宝的魅力岂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了的?何况,水逍遥又不怕生,看见花菲也只是甜甜的笑,虽被墨珠抱在怀里,却伸着胖胖的小手,捏着他耳垂上的珠扣,玩得不亦乐乎,兀自开心,倒也不和大人们哭闹。

    花菲越看越有趣:瞧这一大一小的样子,若非小的那个太小,倒好象是登徒子在调戏美少年了!小郡主年纪虽小,倒颇有乃母之风范,只是,有了萧文的一半血统在里边,应该不会象她母亲那样好骗了吧?想到这里,不由得又联想到自己当日和宝珏的初涉云雨后、自己对宝珏的“倒打一耙”,她那时的尴尬样子……他嗤笑出声,觉得这娃娃倒是可爱的很,不禁有些喜欢起来。

    墨珠本就对他厌恶,见他坐在旁边也只当是没看见,现在见他如此,更是不悦,不过他却没有紫玉的泼辣,也没有萧文的威严,气恼地白了他一眼后,就没了下文。

    花菲早听说墨珠老实——当然全是辗转从宝珏处听来的——如今见他一双白眼丢过来,却再无动静,心中暗笑。在他看来,老实和木讷其实差别并不大,而这样的人并不对他的脾胃,何况方才一番尝试,自知和他说不到一起,所以他摇了摇头,不去理会墨珠,把脸又转向了别处。

    不过,饭厅就是饭厅,再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又没什么名人字画做装饰,也没什么珠宝古玩做点缀,桌子上空荡荡的,仆役们一个个的也没什么好多看的,扫了一圈下来,花菲觉得,还就只有身边这一大一小的看着舒坦有趣,因此,又把目光转了回来。

    又静静地看了会儿,老是见墨珠抱着女童一脸幸福的样子,花菲不禁好奇了起来:那么个软软小小的娃娃,抱着难道真的有那么舒服么?她揪着他的耳朵,看着都红了,他难道不嫌烦么?抱小孩子的感觉,真的有那么好吗?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话已经脱口而出了:“墨公子,小郡主能不能让我来抱抱?”

    墨珠一愣,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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