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尤其浓烈了。
而他最近尝过了自由的滋味之后,就更加迷恋这种美妙的滋味。只要是有机会,他就一定不愿意回到从前,哪怕是拖时间也在所不惜了。
段甜笑就像段素义肚里的蛔虫一般,段素义的想法哪能逃得过她的法眼。她斜乜了段素义一眼,道:“观光?美的你!我会吩咐府里所有人,不准你走这节度使府一步,若是有谁一不小心把你放出去了,就重责谁。若是查不出是谁的过错,那就全体一起受罚,绝不姑息!”
她是最知道段素义的命门的。她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善良得太过了,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快活害得其他人受罚的。所以,她只要这么一说,即使是撤走了府里所有的守阍、兵丁、丫鬟、养娘人等,段素义也不会走出节度使府一步的。
应该说,段甜笑对段素义的心理把握得很好,段素义一听此言,顿时便呆住了。愣了半晌之后,才满脸苦涩地挤出一句:“大姐,你这也太狠了!”
据说所有人的内心深处都有一种虐待的冲动,见到别人很郁闷伤神就会有一种天然的快意。而若是别人的这种负面情绪是自己造成的,那他的这种快意就会更加浓烈。
段甜笑在这方面就表现得比较明显了,尽管段素义是她最宠爱的弟弟,但看见段素义被自己“压迫”得一脸郁闷的样子,段甜笑就掩饰不住心中的得意,放声狂笑起来。而且她是越笑越想笑,越笑越开心,终于笑岔了气,引起了一阵咳嗽。直到段素义慌忙帮着拍了一阵子背,才渐渐止住了笑意。
笑过之后,段甜笑看见段素义还是一脸幽怨的样子,不由产生了一阵歉意,便说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这几日家居无聊。我让我们家素贞来陪你玩!”
段素义一听“素贞”二字,立即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觉得我还是一个人玩合适一些。”
段素义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个女子,其实却是段甜笑公主的长子。
本来,儿子起名是父亲的事情,但在段公主家里所有事情做主的都是公主殿下,驸马爷只有俯首帖耳的份,给儿子起名这种重大的事情自然也不例外。
“素贞”这两个字的由来其实很简单,这“素”字是取自公主殿下最喜欢的弟弟名字“素义”。而“贞”字则是取自孩子的父亲,也就是驸马爷段彦贞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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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中的两个字虽然都是有出处的,但段素贞这个名字听起来,着实不像是一个男人,但公主殿下一手遮天,滛威深重,不管是谁听见段家大公子的名字,都只能喊一声:“好名字!”于是,段甜笑也就越发觉得这名字确实是巧夺天工,妙不可言了。
不过,段素义对于段素贞却是非常头疼的,因为这小子的性格和他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以前段甜笑夫妇还在羊苴咩城,还没有到威楚府来的时候,这小子就很喜欢找三舅玩。到了段素义家中,见到有什么好的东西,也不说一声,抓起来就塞入自己的口袋里,真是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害得那一阵子,段素义每次得到一件好的宝贝,都会为藏在什么地方而发愁。更可怕的是,这小子脸皮厚也就罢了,偏生还异常聪明,不论段素义把宝贝放在哪里,他总有办法找出来,然后就当着段素义的面,毫不客气地拿走。
而令段素义更加头疼的是,这小子还特别喜欢打架斗殴。虽然小小年纪,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打架天赋,很快的,他就成了羊苴咩城鼎鼎大名的孩子王。很多年级比他大,看起来比他粗壮得多的孩子都拜他为“主领大哥”。而事实上,这些孩子里面,有不少甚至是段素贞的叔叔舅舅辈的。
别看这是一群小孩子,破坏力却是惊人的。因为他们大多是王孙贵胄,事情闹大了也自然有人摆平,所以胆子比一般人大得多。而且他们一般都不屑于去破坏寻常人家,而是专找家庭地位和他们相当的人家下手。
段素义那时候就经常因为这个该死的外甥闯了祸,而跑到人家家中赔礼道歉,说尽好话。
所以,那时候段素义最怕的不是段甜笑这个姐姐,而是段素贞这个外甥。回想起来,当初段甜笑夫妇离京的时候,段素义虽然为姐姐的离开而有些神伤,却也为这个小魔头的离去而暗暗窃喜。
段甜笑听段素义的意思,似乎是宁可一个人枯坐无聊,也不愿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心下就有些不乐意了,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素贞就那么不堪?”
在母亲的眼里,儿子始终是最好的,即使他有那么“一丁点”小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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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窥探
看见段甜笑发怒,段素义立即就软了下来:“哪里,哪里,素贞这孩子不仅长相涵盖了姐姐你的俊秀隽永和姐夫的威猛雄壮,性格也涵盖了姐姐你的干脆利索和姐夫的柔和可亲,实在是一个很难得的孩子。只不过,只不过——他还小,姐姐应该给他安排了教习学习的吧。小孩子还是学习为重,因为陪客人耍玩而浪费了时间,就不值得了!”
虽然这个借口很烂,但段素义对自己的急中生智还是很满意的。
不想,段甜笑立即就一盆冷水泼下:“没关系的。最近他正好休沐,他的两位文武教习已经结伴出游去了,大概要半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所谓“休沐”就是放假。这时候的平民人家是很少沐浴的,一般要等放一次假才沐浴一次,所以就以“休沐”来表示放假。
段素义一听这话,顿感一阵口舌发干。半晌,他才酝酿出一脸“欣然”的样子,道:“那就好,我最怕的就是耽误了素贞的学习,既然不耽误,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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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又又和代莲儿、棋儿三人沿着小路穿过不少的亭台楼阁,终于来到后屋的一面墙前。
爬墙?鲁又又惑然地望了代莲儿一眼,因为在她看来,爬墙根本是不可行的。因为渠帅府的守卫如果松懈到连大白天都可以爬墙进出的话,那这就是名副其实的“豆腐渣工程”了,敌人若是想要对付求睑的话,也不必费心派什么大军攻打,只消派出几名高手,从墙上爬进去把代连弄兔和他两个儿子刺杀掉,整个求睑立即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不战自溃。
代莲儿却笑了笑,来到一座假山前,轻轻地移开了一个石头,只听一阵轻微的“轰隆”之声,那假山缓缓地向旁边移开,露出一个直径大约一米多的的圆洞来。
原来还有密道,这就难怪了。
三人次第钻入了这地道之中,代莲儿又旋转机关,把假山移回了原位,这才和鲁又又等一起向前走去。三人鱼贯雁比,向前又走了大约一里路的样子,前面出口渐小,等她们来到尽头的时候,终于看见头顶上射下一束白光射下,原来这是一座枯井。
由于三人在黑暗中摸索而行了很久,对于外面的强光一时难以适应,便在下面调整了一阵眼睛,直到完全能适应顶上射下来的光线之后,才一齐爬了上去。
鲁又又爬出井外,一看,却是一处树林,四周林木茂密,一眼根本看不见尽头。
她转过头去,向代莲儿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代莲儿得意地笑了笑,道:“这里便是天德庵的后山!”
鲁又又暗暗诧异,竟然这么巧。她们这次的目的地就是天德庵,偏生这地道的尽头就直接把她们送到了天德庵的后山。要知道,她们这次并不是光明正大的拜访,本来就是要从后山翻过去的。
当下,三个人便开始沿着若有若无的小径向天德庵的方向翻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座山其实颇为陡峭,山上布满了各种形状的小石块,踩在这些小石块上,小石块经常会向下滑落。人若是不小心,很容易就会从山上滑下,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三人都是武技高强之辈,行进起来虽然受到了一些影响,但遭遇的危险却不多。不多时,她们就爬到了山顶。往下一看,天德庵就像一个小小的伸手可握的玩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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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精神大振,又钻入了莽莽的青山,向下爬去。由于向下的时候,经常可以采取跳纵甚至滑落的方式前行,就比从那边上山的时候快得多了。
不多时,她们便已经来到了天德庵的围墙边上。
这一次自然是要爬墙的,天德庵不是渠帅府,没有谁会觉得这里有什么危险。
鲁又又的动作最快,率先爬到了墙顶。她并没有急于跳下去,而是开始观察起来。天德庵的前厅主要就是一个大雄宝殿,前厅的旁边就是女儿团用于聚会和训练的那一大块空地。而后厅和前厅之间隔离得是很分明的。中间只有一条小路连接。而这条小路上居然还有几名尼姑专门守着,检查来往行人的身份和凭据等!
鲁又又心中讶异不已,这只是一个尼姑庵而已,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宅子或者衙门,怎么防备还如此森严?
她正思忖的时候,心下忽然生出一种不妥的感觉来。但是,她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所以然来。
正在此时,代莲儿忽然在她旁边轻轻地问了一句:“鲁姐姐,你在想些什么呢?我可先下去了!”
不等鲁又又答应,她便率先跳了下去。此时的代莲儿模样十分丑怪,但是从背后看,她那玲珑的身段还是一如往常。这么高的围墙,她这么纵身一跃而下,身子落在地上的时候,还只是略略往下蹲了一下,卸去了一部分脚尖着地的力量。这姿态实在堪称优美。
而棋儿见代莲儿已经跳下,也不再犹豫,跟着跳了下去。
鲁又又趴在围墙的顶上,又想了一会子功夫,还是,没有找到这不妥的原因所在,便摇了摇头,暗忖道:“看来我是职业病发作,太过多疑了!”便也纵身跳了下去。
三人落地的地方靠近一个小型的温泉,这温泉被修葺得堪称完美,四面怪石嶙峋,十分耐看,而这温泉在这些怪石的衬托围绕和衬托之下潺潺而流,那泉水看起来是那么的恬静、澹泊。
温泉的水面上洋溢着一层氲氤的水气,就像是这温泉的一层白色的纱衣一般,把这原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舒适、美观的温泉衬托得多了一分神秘之气。
而这温泉外面,则是一排整齐的石块堆砌起来的小路。这些石块个个看上去形状相近、大小相抵,整条小石路给人的感觉就是整齐,气派。
这便是尼姑的沐浴之所?如果尼姑沐浴都能有这么好的条件,那也就怪不得大理国佛教如此昌盛了。
第47章 刮目相看
段素义再次看见段素贞的时候,心下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快三年没见的外甥身上的气质发生了一种很奇怪的变化,让他看起来有些早不是当年吴下阿蒙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来自相貌上的变化——尽管这种变化也确实很大,而是来自于段素贞整个人身上的一种气质上的变化。
“三舅!”令段素义更为惊奇的是,段素贞居然很老实地唤了自己一声。要是当年,他要么会很生分地喊一声“侯爷!”要么干脆就没大没小地喊“喂”“三候”之类的,反正绝不会有尊敬之意。
用段素贞当年的话来说:“威楚侯虽然辈份上是比我大一些,但我是京城‘少爷帮’的主领大哥,他虽然是骠信家的少爷,但也是少爷嘛!论起来,他还应该叫我一声‘大哥’呢!既然他不叫我大哥,我凭什么叫他舅舅?再说,他比我也就大那么五岁而已,从相貌来看,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别人也很难认为我会比他小吧!既然如此,叫他大哥似乎都有些亏了,还能叫舅舅吗?”
他这番话虽然很有些强词夺理的意思,但有一点却是事实,那就是单从相貌上来说,段素贞绝对更像段素义的哥哥,而不是外甥——尽管段素义要大着段素贞几岁。
用“天生异相”来形容段素贞的相貌,绝对是十分合适的。虽然他如今的真实年纪还不足十五周岁,但身材已经接近六尺了,按照后世的度量标准,接近一米九了。再考虑到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比后世矮10厘米以上,这个高度就更加显得骇人了。
要知道,他虽然发育得早一些,但以后还会继续长高,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以后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就很难说了。
更为稀罕的是,段素贞脸上并没有同龄之人那种特有的稚气,他的眉毛极浓,眼似铜铃,小小年纪,双腮之上竟然长满了络腮胡子!单是这些胡子就让他看起来比真是年级老成了十岁有余。
因此,段素义在段甜笑面前夸她的儿子“俊秀隽永”,实在是太过肉麻了一些,若是旁人听了,肯定以为是反讽,只有段甜笑当母亲的才会觉得所有溢美之词用在自己的爱子身上都并不过分,也就轻易相信段素义的赞扬乃是由衷之言了。
段素义听得段素贞的叫声,笑了笑,想要伸手去拍段素贞的肩膀,以示亲切,但一看段素贞实在是太高了,只好把手缩了回来。他自己的身高比起平常人来,也算是中上水平的了,但要想拍段素贞的肩膀,还真要高高抬起手来才行。如果一个长辈抬起手来拍晚辈的肩膀,以示亲热,那就太过滑稽了。
“素贞啊,几年不见,又长高了,还结实了,也长进了!”段素义有些尴尬地说道。
其实,他这话还是有讽刺的意思在的。所谓长进了,其实就是指的他当年不长进,认不清辈份,如今一见面,只两个字就推翻了当年的错误,实在是“长进了”。
段素贞憨憨一笑,道:“三舅休要取笑,当年是素贞年幼糊涂,对长辈有些不敬,三舅休要见怪才是!”
段素贞这么一虚心认错,段素义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再要是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就显得自己这个长辈的没有涵养了。当下,他笑了笑,道:“素贞你果然长进了,我这个当舅舅的真是欣慰得很哪!”
这一次,他这话却是完全发自肺腑的。虽然他不明白段素贞怎么会在这短短的几年之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但现实已经摆在这里——他的变化确实是惊人的。
段素贞从容地笑了笑,道:“舅舅谬赞了。素贞这几年来,屡屡想起小时候的那些胡作非为,为三舅您带来的诸多困扰,心下就常常愧疚不已。早就想着有一天能在三舅的面前亲口道歉,今日总算是天从人愿。还请三舅看在我阿姆的份上,务必接受我的歉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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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段素义就更加诧异了,什么祸事都敢闯,什么歉都不会道的少爷帮主领居然用这样诚恳的态度向自己道歉,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同时,他心下也生出一种欢欣之情。毕竟眼前的这个高个子可是他姐姐的爱子,他能懂事成熟一些,对于姐姐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啊!
当下,他也很诚恳地说道:“素贞莫要这般说,每个人小时候都会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来,只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对了,这几年,你都在做些什么呢?我在京中也时常想起你,不过一直都没有机会见面。”
前半句算是接受了段素贞的道歉,后半句其实就有些试探的意思了,其实就是想问一下,是什么造成了段素贞的这种令人惊异的改变的。
段素贞恭谨地说道:“这几年,我阿爸、阿母给我请了两位教习,一个教文,一个教武。这两位师尊虽然籍籍无名,其实都算是当世高人了。我跟着他们学文习武,当真是受益匪浅!他们不但教会了我文武方面的本领,更重要的是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让我知道做人必须感恩戴德、谨言慎行、修身养性…总之,不一而足。”
说到他的两位教习,段素贞眼中尽是由衷的敬佩之意,显然对这二人是敬服不已。而段素义也听得悠然神往,他也很想见见这位能把段素贞这样一个顽石点化成乖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