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段素顺虽然明知道段思聪这话里的逻辑毛病,但也不敢指出来,只是坚持道:“还望父亲给儿子一个立功的机会,让儿子能够略尽孝道!”
段思聪却还是一味不允,口中连连说道:“不妥啊不妥,让元再想想!”
这样一来,就连段素顺也糊涂了,心下暗忖:“难道他真的不愿意我去?”
段思聪却不容他继续思忖对策了,他忽然回过头来,向一直静静站在那里的米路珈火说道:“小米啊,今日元还有什么安排吗?”
米路珈火何等伶俐,想也不想,立即浅笑着说道:“陛下敢是望了吗?今日宫内胡小进武生辰,您昨日还答应过要去看看的。”
段思聪一跺脚,“是了,看来我真的是老了,竟连这个都忘了。要知道,君无戏言,若是言而无信,日后让元如何在后妃面前抬起头来!天色都有些晚了,好在还是小米你帮元记着啊!”
说到这里,他又回过头去,向段素顺说道:“儿啊,你一片孝诚之心,元是知道的,不过此事呢,你再也休提。但是你还是帮元好好留意一下人选吧,若是有合适的,随时可以进宫禀奏于元!”
段素顺只好点头,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是!”
段思聪趁机说道:“今日是你小登科的良辰吉日,不要误了**,元自去了,不要送!”说着,便起身,头也不回地去了。
段素顺一个人站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他对自己父亲的态度很有点琢磨不透,思忖良久,他忽然唤道:“来呀,给我去把诺詹事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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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莲儿拉着鲁又又的手,蹦蹦跳跳地向“芷林苑”走去,一边走,她嘴里还一边不停地哼着当地的山歌。不得不承认,代莲儿的嗓音也和她的容貌一样,有一种令人惊艳的感染力,动听得简直有些妖冶。在她的不住吟唱之下,鲁又又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鲁又又笑道:“你怎么这样兴奋啊?”
代莲儿忽然一把抱住鲁又又道:“鲁姐姐,你真是太厉害,太厉害了!我想想那两个厮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好笑得很,他们此时一定还在感激你呢,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鲁又又无语,她可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整人嘛,成功与否的标准就是看那被整的人事后对你的态度如何。若是他恨你,那是你的失败;若是他对你没感觉,你也就不必要有快感了,就当根本没整过;若是他感激你,那恭喜你,你是成功的。
今天晚上这样的成功对于鲁又又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从技术角度上来说,没有难度,从过程来说,也不够精彩。所以,她对于代莲儿的兴奋并没有多少认同感。
一夜无语。第二天一早,鲁又又一觉醒来,天又是早已大亮了。这一次她倒是没有自责,因为昨天晚上睡下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现在这个时候能醒来,就算不错了。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她回身看床边的时候,又一次愣住了,代莲儿已经起来了。
鲁又又心下暗暗苦笑,怎么自己这样受过特训的人谁在代莲儿身边会如此不警觉呢,竟连她起床都不知道。要知道,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是绝无仅有的,这意味着她不论是内心里还是潜意识里,都已经放弃了对代莲儿的防备。
虽然人与人之间有信任是好事,但对于鲁又又来说,她很难接受自己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对一个人付出了完全的信赖,这显然是违反了当初受训的时候受到的“绝不相信任何人”的教诲。
就在此时,忽听外边代莲儿的声音传来:“鲁姐姐,你醒了吗?”
鲁又又连忙应了一声:“醒了!”
代莲儿道:“那就快点起床吧,今日咱们又有好戏要看哩!”
鲁又又答应一声,一边穿衣而起,一边想道:“跟着代莲儿这小妮子确实很有好处,至少你永远都不会觉得生活乏味,因为她的生活里永远充满了刺激。”
穿戴整齐,鲁又又出得门来,就见代莲儿正无聊地坐在那里等着。看见鲁又又出来,她连忙吩咐丫鬟服侍鲁又又盥洗,完了之后,又拉着鲁又又下楼而去。
鲁又又见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又想起她昨日在天德庵被代连弄兔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下不免有些糊涂。这两个代莲儿,到底哪个是她自己呢?
鲁又又本来以为代莲儿要拉自己去餐堂的,没有想到下了楼,却看见棋儿和久违的李从德已经等在那里了。鲁又又有些奇怪,便问道:“莲儿,这是怎么回事?”
代莲儿卖个关子,神秘兮兮地一笑,道:“鲁姐姐,我今日又要带你到一个有趣的地方去咱们的早餐也要在那边吃的!”
鲁又又说道:“是不是又是天德庵那样的地方呢?如果是的话,我还真的没有多少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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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对食
段素顺的外书房内。诺得岩和段素顺两个人相对而坐。段素顺正在讲述今天晚上和段思聪谈话的所有细节。他讲得很仔细,甚至连段思聪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表情都没有放过。而诺得岩只是静静地听着,任凭段素顺的语速是急还是缓,他都没有一丝ch话的意思。
终于,段素顺讲完这一切,静静地看着诺得岩。诺得岩知道现在是自己给出意见和判断的时候了,他一脸的凝重,沉吟良久,忽然叹道:“殿下,危矣!”
段素顺立即变色,道:“请先生指点!”
诺得岩苦笑道:“殿下猜测得不错,骠信确实是在试探殿下。其实,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反映了骠信对代家那个女子的重视。所以你今日的应对也算是帮你自己度过了第一关。只是,这第一关恰恰是最轻松的一关。因为你至少已经证明了你还能坦然地去面对自己未来的继母,而不会选择逃避。不过,即使如此,恐怕从今日开始,殿下的每一天都要风雨飘摇,不知道何事才能得到安宁了!”
段素顺苦笑无语。他对诺得岩的这句话是绝对相信的。因为他登上储君之位这些年来,确实是一直都处在风口浪尖,没有过过安稳日子。这就像长期坐船在大海里漂泊一样。别人说,最近又有暴风,海浪要增高,根本就不会让他觉得奇怪了。况且,如今也不完全是诺得岩的判断,就连他自己都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新的危机正在向自己ko近。
诺得岩继续说道:“依臣的想法,明日早朝的时候,殿下还要向骠信提出亲自前往求睑迎亲,即使是骠信不允,甚至大发雷霆,你后日还要继续提出,直到他有一天允可才罢!”
段素顺眼睛闪过一丝怒色,他并不是傻蛋,相反能在如此风雨飘摇的情况下一直屹立不倒,他绝对是十分聪明的。诺得岩此言一出,他立即明白过来深层次的意思:“先生以为,即使今日试探过关了,骠信还是不愿就此放心吗?”
诺得岩苦笑着点了点头:“臣现在开始怀疑这其中恐怕有小人教唆了。殿下请想,在此事之前,骠信虽然对殿下也称不上特别信任,但也没有如此猜忌的。上次殿下去排解部落之间的纠纷,这是一件虽然有些危险,但也绝对是一件很有可能会积累起人脉的好事。陛下派你去,说明对你还是没有那么猜忌的。那时候,殿下的压力只要是来自于会川郡公还有他背后的高家,殿下在董家的支持下,还是可以支撑下去的。
但是。为什么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事情竟然起了如此大的变化呢,仅仅因为一个女子,陛下就对殿下一再试探,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呢?再怎么说,殿下之前可并没有做出任何令陛下不悦的事情来!
因此,臣敢断定,这个小人对骠信的影响力是十分大的,而且他还有着很高超的挑唆本领,即使是以骠信的聪明,也看不出他在挑拨!”
段素顺奇道:“然则,既然是小人挑拨,为什么我今日主动请缨,骠信却拒绝了呢?”
诺得岩苦笑一声:“这就是君王之术了。虽然此事确实是他希望你去做,大他又不愿被说成强迫你去。所以,他就要你在朝廷百官们面前亲口恳求,最后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如此一来,不管殿下出了什么事情,都和骠信无关了,因为是你主动央求要去的!”
段素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出事情?先生的意思是说,去不去求睑已经是绝对的事情了。问题的关键在我的此次求睑之行吗?”
诺得岩点头:“若是殿下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无可挑剔,挑唆的小人自然无机可乘,那他岂不是白白挑唆了吗?因此,臣敢断定,他们要么会在殿下前往求睑来回的途中制造意外之事,让骠信对殿下产生猜忌之心,借此打击殿下;更有甚者,他们甚至有可能直接勾结地方上的力量,直接对殿下不利!”
段素顺嘴角抽搐一下,但还是强行忍住,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声:“先生可有什么补救之法呢?”
诺得岩摇了摇头,有些凝重地说道:“如此还不清楚对手是何人,也不知道他们具体有何等阴谋,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段素顺冷哼一声:“对手何人不是很清楚了吗?除了老二,还有谁会如此处心积虑地对付我?”
诺得岩摇了摇头,说道:“不尽然。以往会川郡公的所作所为虽然对殿下也是阴谋居多,但却没有一次象这次这般难以对付的。这次这人既然能够把骠信挑唆得如此不明是非,其手段之高明,绝不是会川郡公所能比拟的。况且,会川郡公的人多是外臣,和骠信说得上话的不多,而这种事情,要说服骠信,除了骠信要对此人绝对信任之外,此人还需要有极为灵便的口舌和充足的时间。因此,臣看此次这个小人应该是骠信的身边之人,,不是内侍就是后妃。但此人应该不是会川郡公的人。因为依臣看来。若是此人早早出手帮助会川郡公,太子如今恐怕早就不在东宫居住了!”
段素顺听了这番分析,觉得很有道理。忽然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想不到我段素顺做人竟然如此失败,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我的敌人!这也罢了,竟连我看不见的地方,也藏着如此众多的敌人!”
诺得岩连忙宽慰道:“殿下切莫如此想,殿下如今置身贤弟,在臣看来并不是因为殿下为人处事的问题,而是由于殿下的身份地位造成的。而且,殿下能做到今日这般,已经是十分好了。臣在想,若是会川郡公坐在殿下的位置上,恐怕日子未必比殿下好过的。而若是威楚侯坐在殿下的位置上,就算是不丧命,也定然早已让骠信失望至极了。”
段素顺笑了笑:“你这么一说,我心情确实是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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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
夜已经渐渐深了。整个禁宫之内静悄悄的,就连那些花草树木也像是睡着了一般,一点动静也不发出。只有那一队一队的侍卫不时地次第巡逻而过,才为这深深庭院带来一点生气。人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若是侯门就可以如海一般深,这宫墙之内。又是怎么样一番光景呢?
十八岁的小进武高小乔正席地坐在自己的庭院前面,望着天边的那一轮蛾眉月,心情复杂至极。她此时心里有一种悲哀,又有一种期待,还有一种兴奋之感。这些感觉交汇在一起,让她的一颗心越发“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久久难以平静。
她是高家的旁系亲戚,她们家在整个高家之中,并没有多少权利地位。自幼,她就被高家嫡系一脉的所欺负,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她的美貌。
那些堂兄堂弟们,甚至堂叔堂侄们,一个个都在觊觎她的美色,轻则每次见到她,轻则出言轻薄,重则动手动脚。而那些堂姐堂妹们则痛恨她的美貌,因为她分走了太多的目光,让她们相形之下,都失去了颜色。这些人一个个伶牙俐齿,说起刻薄话来,是训练有素,高小乔这样一个腼腆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对手。这也罢了,那些女子还凭借着自己的地位,经常直接往她脸上扇巴掌,还美其名曰“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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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切就在一个平常的下午改变了。那一天,一位堂兄忽然把她强行抱进了卧室,对她进行猥亵。高家的男人当年是曾经跟着太祖打天下的,至今还保留着练武的传统,这个堂兄又是年轻一代武技最为高超的,高小乔虽然拼命挣扎,却还是无法挣拖。
就在她终于没有了力气,选择了认命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冲了进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大理国的布燮,高家家主高米买。出人意料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每一次一样不顾是非地维护家族地位更高的施暴者,反而请出家法,将他狠狠地整治了一番。还亲口向高小乔道歉,说自己作为家主,管教无方,对不住大家云云。
高小乔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疑惑,然后就是更疑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心中对于自己所在的家族,很难有什么感激之情产生——尽管,这一次家主的态度是出人意料的好。她总觉得家主的态度之中,应该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她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高米买随后就告诉她,希望她能代表高家参加选秀。为了说服她,高米买还苦口婆心地向她介绍了入宫的种种好处,诸如万人景仰啊,荣华富贵之类的。
其实,应该说高米买并没有说服高小乔。高小乔还处在一个幻想的年纪,她还在憧憬着有一个年轻俊美的多金男子会闯进她的世界,为她带来快乐和温暖帮她惩治所有欺负她的人。
不过,略一思索,高小乔还是答应了高米买。因为理想虽然丰满,现实却着实骨感。她到现在眼前还没有出现过一个能让她眼前一亮的男人,但却已经被欺负成这样子了。若是这时候再得罪了家主,今天下午这种事情恐怕会接二连三的发生。就算是眼前的家主本人,高小乔也难以断定他会做出什么来。高小乔觉得,他的眼神是高家这些男子中最滛邪,最充满**的。
假设入了宫,就能躲开这些虚伪而又无耻的人,高小乔觉得还是很划算的。况且,她家里很穷,父母的日子都很不好过,若是能帮他们改善一下生活,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了。她的父母虽然都很懦弱,但对自己的女儿,却还是算得上很疼爱的。
就这样,她稀里糊涂地入了宫。
开始的时候,她的生活还算很不错的,在这个“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残酷宫墙里,她就是那个最新的新人,而且长得也算是很不错。虽然骠信年纪老了一些,但高小乔觉得他总比那些堂兄堂弟们好一些的,温存过后,至少还会和自己说几句体己话。
而且,她入宫的目标也很快都一一实现了。她的父亲如今已经被提拔为高家的管事,虽然并不需要真的管事,但地位是有了,晚辈们见到他,都要躬身让路,和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讨好的笑意。当然,最重要的是,每月还能领到一份很丰厚的月例。
至于她自己,以前只能看着堂兄堂弟堂姐堂妹们吃的山珍海味,她吃到了,而且还是餐餐换着吃;以前只能看着他们穿的丝绸衣服,她穿上了,而且还天天换着样式穿。其他的就更不必说了,出门的时候有一群人跟着,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唯恐招致她的不悦。即使是睡下了,外面也有不少人守着,只要她随便喊一声,立即便有人前来服侍。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日子到了这种地步,也就可以知足了,难道还能真如中原的那个叫武则天的女人一样,混个骠信当当?
只是,可惜的是,美好的日子总是来去匆匆。才过了几个月,她这个新人,就变成了旧人。当今的骠信年纪虽然大了,但猎艳的心却比他的年纪还大很多。随着一个又一个新人的到来,骠信到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