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给他们时间,只听得李发财轻喝一声:“冲出去!”一群人便以极为一致的步调开始向前冲去。
这时候,那院子里面的侍卫终于醒过神来,纷纷喝道:“有刺客!追刺客!”向前追去。
但李发财忽然冷笑一声,也放声喝道:“有刺客!不好了,有刺客快,保护渠帅!”也向前飞奔而去。
外面的那些兵士哪里知道真相,见到李发财带着这一群人跑出来,还以为他们是报讯的,急急将他们放过,自己向门内冲去。
不一会,门内追出来的和门外冲进来的便撞到了一起,经过一番相互诘问,终于弄清了事实 ,但待得他们这么一番耽搁,再追出来的时候,李发财等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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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竟是朱子夜。
他一出现,原本一直喊打喊杀的素三娘立即变成了一条温顺的猫儿。尽管她并不愿意,但还是依着朱子夜,将所有的小喽啰都撤了下来。
朱子夜从怀中取出一张绢布。缓缓地来到代莲儿面前,交到她的手上,道:“这是你母亲请我交给你的。你不必去求睑找她了,她已经看破红尘,外出云游去了。我想,她这一辈子,宁可孤独终老,也不会愿意再和你我见面的了!”
他那绝世俊美的脸上,现出无限的黯然之色,使人闻之伤神。
素三娘听得此言,原本心下应该欣喜的,但当她看见朱子夜萧索的背影之时,满心的欣喜顿时变成了无尽的忧伤。她知道,此时的朱子夜心里一定十分的悲伤。她这些年一直都在研究朱子夜的一举一动,知道他每一个动作的含义。她已经隐约猜到,代小秀一定是香消玉殒了,而不是如他所说的云游去了。
代莲儿打开那张绢布,却见上面只是端端正正地写了一个“悔”字,字迹娟秀,隽永,给人一种沉痛的感觉。
“哦!临走之前。她还让我替她带给你几句话。”朱子夜有说道:“男女情爱,乃是这世上最为美好的东西,你若是一直找不到自己的所爱,千万不要忘记给爱护自己的人以机会!”
代莲儿默默地点了点头,眼中终于溢出了两滴泪水。她也隐隐感觉到了代小秀似乎已经魂归天国了,但她却没有问。倒不是她不关心,她怕听见噩耗。
素三娘一听此言,却是一阵狂喜,这番话,岂不正是说给她听的吗?朱子夜这番话,岂不正是暗示她,她有机会了吗?
恰在此时,朱子夜忽然回过头来,缓缓地向这边走过来。忽然,他朝着这边笑了笑。素三娘心下顿时如百花齐放一般,乐开了花,她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自己的身子吊在朱子夜的身上。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找到了自己爱情的少女而已,哪里还有一点山大王的气势。
朱子夜伸手将素三娘抱住,道:“下来吧,莫要摔到了!”
素三娘更是大喜,这三年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朱子夜这般满含关心的话语,有了这样一句话,她这么几年的努力,就都没有白费了;有了这么一句话,什么山大王,什么绿林大盗。这些身份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朱子夜又轻轻地说道:“去把那几名客人都请出来吧!我当初离开的时候,以为你只是要去请代小姐而已,不想你却请了三个男人上山!哎,你做事,还是太情绪化了啊!”
素三娘轻轻地“哦”了一声,便命人去将段素义以及李家两兄弟请过来。
众人这么一见面,又自有一番惊喜。
特别是段素义见到鲁又又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鲁又又道:“你,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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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又又的脸便红了。随即,段素义的脸也红了。
代小秀的死亡,让朱子夜心灰意冷,虽然他也如代小秀临终之时吩咐的一样,找了一个爱自己的人好好过下半辈子,以免她在九泉之下悬念。但这起兵造反的事情,他如今已经是绝不愿再干了。
于是,朱子夜便说道:“我已经无意继续起兵造反了,只想好好地四处云游,平平安安地度过后半生,你可愿随我去吗?”
素三娘很坚定地说道:“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就这样,羊胡子山寨的命运就此决定了。素三娘立即把山寨里所有人都招来,宣布了解散的决定。众人虽然不舍。但素三娘决心已下,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只能顺从。唯有鸽子却不知道应该去向何方了。
还是慢奴说道:“鸽子,不如随我一起走吧,你反正也是无牵无挂,随着我一起走,也不亏了你!”
鸽子虽然也很舍不得素三娘,但知道素三娘和朱子夜将会一起去云游四海,神仙眷侣,相依相伴,她跟在身边。也着实不像话。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她和慢奴之间的关系也已经处得很好,跟在慢奴身边也没有什么不妥的。于是,她便点了点头,答应了。
而就在此时,代莲儿又来到慢奴的身边说道:“慢奴,你还在生我气吗?”
慢奴便说不上话来了!
代莲儿又说道:“其实,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赶走你的当时,我就后悔了。后来,我也知道你是冤枉的,更是后悔。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每天都在为你担心,生怕你遭遇不测!对不起!”
代莲儿这样正儿八经地道歉,慢奴心下的气便也消了,两个人再说了几句,便达成了谅解,又决定重新走到一起。只是,从今天开始,她们再也不是主仆,而只是普通的姐妹而已。
段素义自从认出鲁又又的女儿身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下了决心,这一辈子除了这个女孩子,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他也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子并不是一个能在自己的后院里,为自己洗衣烧饭的普通女子,若是将她拘于后院之中,只会带给她无限的痛苦。
于是,他下定决心,这一次,不论如何也要与段思聪摊牌了。从今天开始,他也不愿再躲在家中,当一个平安的侯爷了!
“鲁——鲁小姐——”段素义有些紧张地说道:“我最近要进京一趟,你可愿随我去家中做客吗?你放心,你可以在京中只呆上三五天,若是你想走,我自然不拦你!”
鲁又又有些踌躇。其实再一次看见段素义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明白了段素义的心思,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她明白自己的喜欢他的。但她和段素义之间的身份相差太远了,若想走在一起,是很困难的。她很想快刀斩乱麻,但面对段素义的邀请,他又犹豫了。
旁边的代莲儿看的清楚,便说道:“鲁姐姐,去吧,我支持,我也想随你进京看看呢!”
其实,她并不想进京。只是,她已经知道段素义其实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虽然她对自己的生父极端痛恨,却很难不喜欢这个老实巴交,又无比可爱的哥哥。在她的心中,难免对段素义有一种特殊的仰慕。
段素义向代莲儿道:“你就是代小姐吗?可是你的身份,能进京吗?”
代莲儿笑道:“鲁姐姐有办法的,她的易容术天下无双,想当初,你不也是一直都没认出她是女儿身吗?”
段素义大喜。
于是,在段素义的盛情邀请和代莲儿的撺掇下,几个人便下了山,朝羊苴咩城而去。而李家兄弟和慢奴、鸽子等人自然也是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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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各有缘法 ——网文字更新最快……】@!!
第88章 丧心病狂
众人下得山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夜,原本应该是静谧的,但今夜却并不安静,山下正有两支人马正在紧张对峙着。直到众人下山来,大家终于搞清楚,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
那两队人马中的一队是段素贞和他的手下人马,而另一队,则是李发财一伙人。他们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都是上山救人,但在这黑夜之中,他们都把对方当做了敌人,遂形成了对峙。若不是鲁又又这一伙人即使赶到,一场误会说不定就会变成一场悲剧。
这一大群人在山脚下相认,真可谓一件天大的喜事,大家都齐齐坐下来,互相讲起分别后的种种遭遇。
直到此时,李发财夫妇终于道出了真相。其实,当初他们在南唐的皇太弟李景遂的府里幕僚,很受李景遂的信任。后来。皇长子李弘翼毒害李景遂。李景遂临死之时,便将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交给了李发财带走。这便是李从信和李从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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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翼害死李景遂之后,却没有高兴多久,也一命呜呼了,倒是便宜了他的六弟李从嘉。李从嘉登上皇位之后,又改名李煜。
李煜这名鼎鼎大名的皇帝,之所以出名,全然不在于他的文治武功,而在于他的诗词书画。事实上,李煜对于自己的皇位,是一点也不在乎,当初只是因为五位哥哥全部莫名其妙地死掉了,才轮到他这个老六登位。他一来没有当皇帝的觉悟,也没有兴趣,更是从小酒没有谁认为他会当皇帝,所以也没有培养当皇帝的能力。这样一来,他当了近十年的皇帝,南唐的国运就越发衰败了。
不过,李煜此人虽然没有当皇帝的本事,人倒还是挺厚道的。他登位之后立即便派人寻访三叔李景遂的后人。这次李发财出远门,就是回了一趟金陵,和李煜谈论了此时。
李煜一听,还有大理这样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可去,便有些心动。原来,北方的大宋今年以来,终于抛去了和平的面具,开始对南唐用兵。如今。大宋的军队已经打到了黄州,眼看就要渡江了。眼看着南唐覆亡的命运难以逆转,李煜便起了归隐的心思。只是中原之地几乎全部被大宋占领,想逃都没有了去处,这次李发财的归来,便算是为他打开了一扇窗。大理,这可说是大宋在很长时间之内,鞭长莫及的一个地方啊!
商量了很久之后,李煜决定派一些亲信侍卫前来探路,而他自己则在金陵做好准备。若是大理这个地方适合隐居的话,他便会立即抛下皇位,带上皇后和皇子、公主们乔装而来。反正,当今的大宋皇帝赵匡胤还算是一个颇为仁慈的君主,只要南唐的大军投降,他是不会轻易加罪与南唐的军民的。
在千古的文人中,鲁又又最为崇拜的便是李煜了,听得李家兄弟竟是他的堂弟,不免有刮目相看之感。而众人也都被这个消息弄得颇为兴奋。对于李煜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大家都难免会有些憧憬。
只有段素贞有些心不在焉,他在人群中发现了鸽子。这让他很是激动,但现在人太多。他根本找不到搭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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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遇刺了!
当众侍卫抬着太子段素顺奄奄一息的身子来到东宫的时候,整个东宫都沸腾了,每个人都希望能见到太子,但太子却命人传出话来:“我不行了,你们记住要听太子进武和诺詹事的号令便是。”
很快,东宫里边传来一阵嚎啕之声。
内屋,段素顺虚弱地躺在床上,他浑身是血,还没有来得及洗去。
鱼小落进来了。
段素顺虚弱地唤道:“走近一些!怎么,以前你尚且不怕我,如今我已经到了这般境地,你反而怕了我吗?”
鱼小落便走近了一些。
“我知道你之所以嫁给我,只是为了你们董家的利益而已,对不对?你们就想扶持我,对抗二弟身后的高家,是也不是?可惜,如今说一切都晚了。我死之后,希望你还能看在咱们至少名义上也曾夫妻一场的份上,照看一下了了吧。凭着你们董家的势力,想要照看一个女子,应该会很容易的吧!”
鱼小落默默地点了点头。
段素顺便放心地挥挥手道:“你先去吧,麻烦叫诺先生进来!”
鱼小落转身离去,走到一半,忽然回过头来,重新来到段素顺的身边,道:“有一点你说错了。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我之所以不愿你碰我,只是因为你并不喜欢我,你和我结婚。只是为了我董家的势力,对不对?”也不等段素顺回答,便转身跑了出去。
不一会,诺得岩走了进来,缓缓地来到段素顺身边。
段素顺强颜笑了笑,但诺得岩马上回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先生,孤好不了了,一切都拜托你了!孤只希望你记住一句话:莫冲动,莫嫉恨!”
诺得岩道:“可是……”
段素顺摇头道:“孤知道你想说,既然二弟如此害我,为什么不能报复?只是,这两天,我终于想明白了,我其实从来就不是一个帝王之才,根本不适合去争夺那个位置的。二弟虽然心狠手辣一些,但他行事果决,如果当皇帝,虽然不会成为明君,却至少能守成。若是他死了,只留下三弟。那就糟糕。三弟为人善良得有些过分了,对于勾心斗角之事从来不会,加上他也从来没有当皇帝的野心。若是强行把他扶上皇位,如今北国南唐的天子李煜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而我大理地方关系复杂。结果只会比南唐更糟,不会更好!
况且,我和二弟一母同胞,当初阿妈临走的时候,亲手把他交给我,他如今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如果一开始我就把他当做兄弟而不是对手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未必会闹得如此僵!
哎,说这些都没用了,一切仰仗先生了!你去吧。把了了叫进来!”
诺得岩应声而去,亦不会诸了了推门而入,一进来立即扑到段素顺的床前大哭起来。
段素顺轻轻地抚摸这诸了了的头发,道:“傻丫头,哭什么?”
顿了顿, 他又说道:“我就要走了,不是我想要离开你,是上天非要我离去,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我最想的就是你,我一直走在想,原来最好的女子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我为什么却总是在寻觅她呢?要是上天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会选你,会让你成为我的正妻,而不是姓代的或者是姓鱼的任何女子。”
诸了了顿时哭得更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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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素顺嘴里喃喃的,像是还有一些话要说,但他的口齿却越来越模糊,声音渐渐不可闻了。
“殿下,我会好好带大我们的孩儿的,我说的是——我们的孩儿!”这就是段素顺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会川郡公府。
段素昌一脸的怒色,简直就快要将人吃下去。
“废物!一群废物!”段素昌在大厅内来回的踱步,脚步声“咚咚”的,夹杂在他的咆哮声中,显得十分的渗人。
“你们不是说的好好的,能把他置于死地的吗?怎么却让他逃掉,还回到了京城!现在,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殿下,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先一步动手了!一旦让太子向骠信告状,我们就全无机会了。出了这种事情,除非太子死了,太子只要不死,骠信就无法包庇殿下。所以,臣以为,殿下不如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徐谷恨声说道。
“你是说。再次行刺?”段素昌摇摇头,道:“不行,东宫防卫森严,那天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他们的人在大哥不在的时候尚且那样团结,如今大哥回来了,更是万众一心,想要刺杀他,不可能!”
“殿下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徐谷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咱们这次要对付的,不是太子,而是老头子!”
“老头子?”段素昌一惊:“你说的是骠信?不行不行,东宫尚且杀不进去,不要说禁宫了!”他想的倒不是自己的父亲该不该杀,而是杀不杀得了。
“殿下,其实臣倒是有一个办法!”芏户听出段素昌对自己的父亲根本没有父子之情,便说道:“其实,这说起来也并不难。殿下难道忘记了,咱们在宫中还有一个帮手呢?”
“你说的是米路伽火?”
“不错,他是阉官,贪婪自不必说了,要不然也不会和我们合作了。但他又很得骠信的信任,只要好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