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都市大鳄-第1部分(2/2)
作者:邪剑无痕
看着眼前这嘈杂的情景。好像自己不是眼前世界的人,在冷眼旁观着。
那边老师们从远处各个地方带了同学们过来。商量了一下,开始大声安排,按着班级排队,点人数。其中有几人没有回答,又让人虚惊了一场。又有人说是在林子远处,赶紧寻了来。老师们担心再出事,讨论了一下。然后,这次秋游在一多半的时间被宣布提前结束了。在同学们的哄然声中,大伙列着队前前后后的走回学校。
走在人群中,一路上李震东都是茫然中带着怪异的神色。对一旁前后同学的问话一律回以:嗯·哦·啊一类的回答。
李震东没有从本身稀奇古怪的经历中理出一个头绪。首先是起因,自己约了刘胖子大礼拜的放松一下心情来钓鱼。然后过程,鱼线被绞缠住,下水解鱼线,遇到了明暗中的光纹波动,自己一时好奇,摸了一下。然后结果,自己回到了八二年秋季,顺手救了两个小孩。从这里开始,历史就有了偏差。如果说回到从前,应该是再来一遍一样的生活,为什么会出现不一样的结局?
向左走,向右走,生命的分支在岁月的河流中有了不一样的浪花。
几公里的路,一路的喧哗声,渐渐走回了学校。李震东毕竟是经历过几十年的生活,也遇见过多次极危难的困局。也慢慢的接受了现实,不管合理与否。存在就是合理。望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象,李震东微微的苦笑起来。国家从建国时候起,就因为备军备战的原因,在全国各地的大山隐蔽之处修建了一处处兵工厂。一来秘密,防止外来势力的探查。崇山峻岭,深沟峡谷。就算给你一个大概的方位,没有具体的路线图,累死你也找不到。二来为了防空安全,在深山里也确定不了目标,到处是差不多的山,关键重点的部门还必须是放山腹中。逢山开山,遇水搭桥。当时年代人们的意志非现在人所能想象,没有现在名目繁多的工程机械,肩扛手挑,硬生生的在全国建起了最初的国防。湘省多山,地处祖国中部,战略要地。自然也建有兵工厂。但是,不管建有多少兵工厂,除了本系统内部的人清楚。对外都有正规的名称,如某某某机械厂,某某厂。或者是某单位。绝对不会点明是兵工厂。
那个年代的大厂规模是惊人的。山区里你要全部齐全,简单来说,就是厂里要负责工人的生老病死。工厂车间是生产主体,配套的就太多了。医院·学校·食堂·粮店·肉店·商店·菜市场·球场·电影院······按后世的说法那也就是一个完整的圈子。
李震东父亲原来是野战部队教官,后来是受伤,又因为文化水平较高的原因,转为驻兵工厂军代表。军代表工作是参与产品的检验合格与否,出厂产品的签字。李震东不是湘省人,母子随军,很小就来到了湘省。
机械厂处于连绵起伏的大山深处,所处位置像一个u型。东西走向,很长很宽的一个山谷,两侧缓坡但是很高。北面山坡半山腰是机械厂的子弟学校。南面从坡底往上是机械厂职工楼。谷底较宽,一条横贯东西的水泥马路。西部是厂区,中部到东部是厂里各单位。南面山脚有电影院,食堂,食堂后面十几米山坡上的图书馆,冷饮店,厂里灯光球场,厂保卫科,百货商店。北面山脚有洗澡堂,医院。靠近东面出口是厂里的菜市场。
北面半山坡就是机械厂子弟学校所在地。上去就是一个大的球场。靠山十几幢房子,多是两层楼,西边是老师住宿楼,中间是小学,东边是初中部。机械厂子弟学校只有小学和初中。高中要到县里或者是地区去,那要看你成绩能考上哪里。厂里也有初中毕业以后不上学的,那就等几年看厂里招不招工。球场西侧是男厕,女厕,分开建的。球场边还建有乒乓球台,用水泥砌筑的台子,风吹雨淋都没关系,想打球摆几块砖头就行。旁边还有单杠,双杠等。
这就是我少年时上学的地方,李震东随着队伍走上球场。机械厂子弟学校是没有学校大门的,上了操场就到了学校。几十年了,再没有回来过。再一次踏足记忆深处的地方,有一些激动,有一些喜悦,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不久父亲升职先离开湘省,初二自己和弟弟随母亲离开。八十年代中后期国家对军工企业大调整,等自己踏足社会上班想回来时,机械厂已搬迁。余下房子地皮交给当地。
正文 第四章 校长
到了学校,老师也没有宣布放学。各自往教室带人,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要提醒或者是警告同学们注意安全。
初中部在东边,一幢六层楼,在这种年代非常少见。厂里的办公大楼也只是几幢三层楼,机械厂的领导秉着再苦不能苦孩子的原则,建起这幢大楼。李震东上二楼左转第一间教室就是初一班。初一班就是初一年级的重点班,小学升初中李震东成绩在全校前三。学校把成绩好的学生排进一班二班。在那个年代老师和学校对成绩好的学生非常看重。错了,应该是任何年代老师和学校都对成绩好的孩子非常看重。
李震东个子在班里稍高,就坐在左侧靠墙最后一排。算是一个特例。当时开学分班的时候,老师把李震东安排在中间前面第一排,李震东习惯直起腰,坐姿挺拔。却影响到了后面两排的同学,常常要侧头去看黑板上老师写的字。李震东下课和同学嬉闹知道后,主动和班主任傅老师提出来换座位,说自己眼睛好个子高,在最后面也行。
傅老师在台上讲话,李震东在台下走神,从窗外往远方望去,连绵无尽的山峰。从机械厂到县城坐汽车差不多五个小时才能到,一百二十多公里路,可以想象山里道路的蜿蜒崎岖。县城才有火车通过,才能去到全国各地。远方那是所有孩子向往的地方。
傅老师很快结束了讲话,今天本来是秋游的日子,不会安排作业,本应该是孩子们最快乐的一天,只不过出了这样一件大事,秋游半途而废,不说两句安全不行。宣布放学,她还要带着李震东去见校长。
李震东跟在傅老师后面下楼走向校长室,校长室在不远的一栋二层楼。球场上已经到处是人,放学的同学大部分是往山坡下走路回家,还有部分是觉得现在回家还早,在水泥台边喊同学打乒乓球,有人在玩别的。
敲开校长室门的时候,李震东一眼看到了坐在老式办公桌后面打电话的王校长。一台非常老的电话机,按李震东的估测是不是可以算做古董了?旁边摆满了书。一头花白的头发,瘦小干枯的脸从书本上方冒出来。语气激动,挥舞着手臂。看见两人进来,捂住话筒示意傅老师先在木椅上坐一下。
李震东看见王校长的那一刻差点笑出声来,他不是对王校长不尊敬。相反,他对王校长非常非常尊敬,对学校的老师非常尊敬,对那个年代教书育人的老师非常尊敬,这是一个神圣的职业,必须要道德准则非常高的人才能胜任。在后世。李震东仍然相信大部分老师的道德准则高过普通人。就因为我们太过于相信师德,偶然出了败类,才会让我们惊讶,让我们痛心疾首。如果连老师都不能让我们相信,那我们相信谁?
李震东笑的事情确实和王校长有关。前些天李震东和母亲王莲香在机械厂肉食品店排队买肉,排在前面的王校长买完出来,恰好遇见校长夫人来找。看见王校长买的肉,骨头多了点,立马指着王校长一通臭骂,当着众人的面一点台阶都没给王校长。校长夫人高而丰腴,校长矮小而瘦。王校长刚开始挨骂的时候还努力的为自己辩解,后来干脆是耷拉着头一声不吭。再后来是肉食品店中出来人给王校长换了一块没有骨头的肉。然后,然后,啥事也没有了。校长夫人挽着校长的手笑眯眯的走了,临了,还给熟人打招呼。李震东从那时起少了对王校长的畏惧,多了亲切和尊敬,原来校长也要过普通人的生活!现在多了几十年的阅历,就更是只剩下了尊敬。
王校长放下话筒,看见傅老师和一个孩子坐在长木椅上,那个孩子一点不怕生,稳稳的坐着,没有一般孩子进来的畏缩害怕,张着大眼睛看过来,如果老眼没有昏花看错的话,那孩子嘴角似乎还带着笑?这个孩子不一般!王校长马上得出了这个结论。管理学校很多年,老教师不说,新来的教师进来的时候都还没有这孩子大方自然,显得紧张,小心。更别提学校的学生,有时根本不敢抬头看人。李震东在社会上闯荡了几十年,多了数不清的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内心里压根没把自己当成十来岁的小孩,虽然是重回到这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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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校长觉得这个孩子神气十足,笑了“小傅,这就是李震东同学?”
“校长,就是李震东救了二班的两个同学。”傅老师点头。
王校长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小傅啊,多亏李震东同学及时救人,当时情况我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是及时救上来,会出大事。”停顿了一下“这件事说明学校的组织工作没做好,疏于防范,而且出事后没有应急的救人措施,这是很大的失误。学校会让大家讨论怎么才能在活动中避免事故,你回去想一想。我们不能因为这一次的侥幸而庆幸,如果没有及时救上来,不堪想象啊。”
“校长,是我们错了”傅老师红着眼低下头。其实出去秋游之前每个班主任也在班上开会强调要注意安全,要听从老师安排。也安排了善泳的体育老师罗老师跟队。只不过这些都是老生长谈,走个形式。内心里也没想过真的会出事。没有谁会当真放在心上。要是出事时罗老师就在一边的话,哪有那么危险的情况发生?当时,罗老师还在林子边躲着中午**的太阳光和管理水库的人在聊天。究其原因,口上提安全,心里不在意。很多时候不是没有制度,而是没有重视。那么多年都平安无事,这一次也一样没有事。打个比方,千分之一的概率,有可能第一次就发生了,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如果是前面几百次都平稳过去了,后面就会忽视了危险,但是危险的概率仍然是千分之一。这是涉及到深层次人心理暗示的惰性,会下意识的忽略。
两人又交谈了一阵,倒是把李震东晾在了一边。李震东也没觉得有啥不自然,校长·老师谈事情他不会插嘴。刚好还可以自己琢磨一下。
王校长侧头看向李震东“你这孩子不错,同学落水能够及时援助,应该好好表扬。”李震东哭笑不得:孩子,我还是孩子?对,我现在还真的是孩子。想了想回了一句“校长,同学之间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
王校长和傅老师对视了一眼,点头微笑,这孩子很好。学校这一次倒是要仔细考虑怎么表扬这个孩子。在傅老师带着李震东出门后,又拿起了关于李震东的一些资料。王校长管理整个子弟学校,偏重于初中部。对于今年刚上初一的李震东有点印象,成绩非常好,但还没有见过人。看了一下,成绩从小学起就一直是出类拔萃。家庭?父亲李国棠?军人!那这孩子从小家教极好。虽然没有接触,王校长也知道厂里有一个军代室领导叫李国棠。据说经常参与产品标准的制定。
正文 第五章 母亲
走出门,李震东看见大操场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倒是蛮多人在打兵兵球。往小学部看了一眼,今天下午小弟李震西不用上课,就不用接他一起回家了。慢慢穿过球场,走到学校球场边的双杠旁,双杠是机械厂里弄的粗水管焊成,默默站立了一会。往手心里吐了一点唾沫,轻轻一用力上到双杠。做了几个上下支撑,又缓缓地做了几个双手支撑倒立,最后试着用一只手,摇摇晃晃差点掉下来。李震东跳下来,摇了摇头。往山坡下走去。打兵兵球的一堆同学早已经目瞪口呆,玩双杠的见过,但铁定没有见过单手倒立的。一帮人球也不打了,涌到双杠边。有性子急的,跳上去,也试着先用双手倒立。连双手倒立都没有成功的,单手更别提了。摔下来的好几个,有一个摔下来时脸被擦伤了,呜呜直哭。
百来米的坡路,李震东慢慢走着。现在是终于能够一个人静下来。稳定一下杂乱的念头。好不容易拼搏了几十年,老婆·孩子·房子·车子,票子都有了。你说,一个人倒霉到这种地步,一朝又奔回一穷二白的年代。死的心都有。尼玛,不带这么坑人的,难道又要辛苦几十年?李震东一脑子小人儿在闹腾,翻着白眼仁。钓鱼钓出了岁月,一下跑回几十年!记得早上出门没有踩对狗的便便啊?
下到坡底马路边,有一座小小的桥。桥下是一条山里流下的小溪,水很浅。这条小溪也是机械厂整个厂用的废水排放沟渠。李震东站在小桥上往下看了很久。其实,他只是在思考问题,双眼根本没有聚焦到桥下的任何东西。良久,等李震东回过神来,发现周围一大堆的小孩也在往下看,有两个还是班上的小男孩。李震东哈哈大笑,突然就觉得心间放松了不少,自顾自的走了。剩下一群莫名其妙的学生,你看我,我看看你。还有人追问到底看到了什么?还真有人说看到了螃蟹,有人说看到了钱。这就非李震东所料了。
过小桥右侧不远就是机械厂的公家大澡堂。男女分开澡堂,各走其道。厂里给职工发有洗澡票,凭票入内。夏天可以在家随便用冷水冲洗。冬天太冷,澡堂才有热水,开了喷头往下淋,爱洗多久都行。没票了可以买票,三分钱一张票。
澡堂斜对面就是机械厂公家食堂。李震东的母亲就在厂食堂里面干活。这个时候在食堂干活是特别辛苦的,早上天不亮就上班做馒头,白菜包子。肉包子,呃,对不起,没有肉包子。这个年代每个月每人只有几斤的肉票指标,怎么可能有肉包子?最好的是一种小面包,烤好的小面包上涂有一层甜的薄薄的蛋皮。鸡蛋加糖加水打匀,用毛刷在小面包上涂一层,放在托盘上,一托盘二十个,放进烤炉。刚出来时热气腾腾,香甜得不得了。挺贵的,要五分钱一个。在李震东小时候的记忆里这是顶好吃的东西。中午晚上李震东的母亲照样是要上班的,必须等打饭的工人离开才能下班,总是要拖延一些时间的。后世的工人工作是八小时工作制,超过时间就要加班费。而这个年代的人主动加班是家常便饭。
随便过马路,不用看斑马线。也没斑马线。机械厂里职工零星是有几部单车的,机械厂本身倒是有大解放牌汽车和小吉普车。但这个年代哪里有人让车的?只有车让人。远远的汽车开过来就要不停的按喇叭,特别是经过市场出厂大门的时候,喇叭几乎被按成一条高音线。厂食堂很冷清,现在还没有到工人下班的时间。如果下班时间一到,食堂的六个窗口会排满了人。都要赶在半小时内把饭打走。
李震东站在食堂门口,掐指算着老妈今年多少岁。他只记得父母亲的生日时间,后世每年都要给父母亲做生日,但是,具体是多少岁?真不知道!做儿子做到这个份上也是失败。到底是三十二呢?还是三十三?
后世里李震东的母亲王莲香早已年过六十,发已斑白,退休在家。李震东父亲李国棠是离休退下来的。加上李震东两兄弟都有一定的职务。本来可以好好在家休息,得空可以和周围的人打打麻将。她老人家不肯,非要去找了几块空地来种菜,还养了十几只鸡。怎么劝都不听。说是闲着没意思,一定要找点事情来做。李震东去看过,大夏天的淋水浇菜,一百多斤的担子挑起来走得呼呼响。
李震东凑近食堂窗口往里面张望,很快看见了母亲。向里面大喊一声“妈”。旁边的门很快就打开了。三十来岁,剪的齐耳短发,身形微胖的王连香笑着走了出来。这个老大是她的骄傲,从小学习好又懂事,在邻里工友之间给她挣足了面子。李震东仔细看了看母亲,原来母亲年轻时候的发型也是这样,真是几十年不变,就是年轻些,没有皱纹,没有白发,面容秀丽些。李震东和父母亲感情很好,外出的日子不算,只要在家那都是三天两头在家陪父母吃饭,陪老头子喝一小杯酒。为此,宁肯推了外面的酒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