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才在房间里怎么不说?我是不走回头路的,要去你自己去。”冷月仁低头不语,可怜巴巴的样子,脚在地上一踏一踏的。凤凰看了又一笑,道:“你来迟了呢,人家早名花有主了,男朋友是北大的,我可不做缺德事,给你当这个红娘去。”冷月仁一听,受了打击似的,人萎了萎,道:“罢了,我也不去了。”说着掏出票来塞给凤凰,逃亡似的走了。
凤凰胸中窝着一口气,当场把票撕了,依旧回寝室来。房间里也没别人,只燕台、莺儿两个在百~万\小!说,凤凰看看她们,轻轻巧巧地撒谎道:“真是的,这人请我竟不是去看电影,想打我主意呢。我吓得要死,赶快溜回来不去了。”燕台抬头看她一眼,笑笑,照旧百~万\小!说不语。莺儿忍不住道:“研究生里头没好人,瞧瞧他们的脸就晓得了,病态,你少理他们。”凤凰听了,酸溜溜的,不满道:“也不一定的,你接触过几个?”燕台忙使了个眼色,莺儿见了不语,翻翻眼睛直气。
《声声慢》第一部(10)
最倒霉的一次,是碰上学生会里的两个人,一个是宣传部的头,另一个是学习部的头。他两个曾先后来女生宿舍纳新,都看中了凤凰似的,撺掇她报名。凤凰也就应了,今日里替这个写稿,明日又为那个整理材料,简直成了他们的私人秘书,一身二任,引得赵媚讥笑道:“什么纳新?是纳妾。”事有不巧,一天,学生会组织所有的干部成员去郊外秋游,吃午饭时,那两个小头目为争着跟凤凰坐一处,竟吵了起来,最后,宣传部长将一只啤酒瓶子砸碎在学习部长头上,闹得不可开交。凤凰吓得半死,回到宿舍便睡下了。那个宣传部长随后来找她,她装病不理也不起。那人一下子气了,骂道:“他妈的,不识好歹的东西,才一年级,鬼豆大点的人,倒玩起我的花样来了,想脚踏两只船吗?”凤凰见他当众骂她,气得在床上哭。后来是丛林、燕台看不下去了,指着那人道:“你这个人,真是的。有什么事,等她好了,你们两个私下里商量,不要在我们宿舍发火。”那人气哼哼的,把众人看看,走了。
前几天,凤凰在舞会上又认识了一个男孩,名唤肖散,人长得很高,带着一股子霸气,五官也好。凤凰一回来就病歪歪的了,过目难忘似的,课也不肯好好上了。很多次,上到一半就偷着跑回来,睡到床上去想他,人越发懒懒的了。每每想他,都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很激动,是连在张橄那儿也没体验过的。
那天,先是一个不认识的男生请她跳,才上去没跳几步,就有一个人过来道:“给我。”那男生就把她松掉了,凤凰还懵懵的未转过弯来,已被那人一把搂住了,只听他问:“你叫凤凰,对不对?自你一来,我们系里简直翻了锅了。”凤凰往他身外挣了挣,傲气道:“什么话?”那人哼声笑道:“我叫肖散,记住不记住,随你。不过呢,有一样你别忘了,我是你师兄。”凤凰不作声,一只手被他捏得生疼生疼的。他自己那只手,放在她腰上的,握得很紧,肆无忌惮地把她往他身上带。凤凰突然地有点喘不过气来,一种颤栗的感觉,横波而过,人有点慌,没话找话道:“不同师不同门,怎么就是师兄?”肖散笑了,道:“小嘴挺能的呢。你倒说说,怎么叫做不同师不同门?”凤凰正没话说,刚巧一曲终了,肖散却仍是不放她,道:“跳舞哪里及得上谈话?”说罢,两臂把她一裹,就带出去了。
外面是个寂静清凉的所在,整个背景是一块漫山遍野的黑,人一走进去,就融化掉了,大太阳底下的人间世界倒远得像在梦里一般了,点点滴滴地沉落。这便是一个黑白世界,黑过来白过去,白过去又黑过来,人在里头,受着炫目的翻滚煎熬。
肖散一只手仍在凤凰腰上,凤凰推推他道:“不跳舞了,你把手拿下来。”肖散面对面看着凤凰笑,两脸之间隔着一层疏淡的黑暗,都看不大真切。猛然间,肖散手臂绕过凤凰的整个腰部,一把箍进怀里,左手托了她的背,不叫她往后倒,右手来抚她的脖子。凤凰只觉得心头无数火苗蹿起,有一簇最旺,直烧到她的咽喉,还未及喘出一口气,嘴早已被吻住了。凤凰出不了气,人在他怀里簌簌发抖,两手来推他,又被他反剪了抓到身后,动不了一点点,只剩下丝丝缕缕的呜呜咽咽,似小狗在哭。
《声声慢》第一部(11)
肖散咻咻喘着,竟附在凤凰耳边戏道:“要跟你睡觉。”凤凰听了大惧,又脱不开身,哭了求他:“你这个人,放开我,好吗?我才一年级,你呢,流氓似的,求你放我。”肖散一听,倒真把她松开了,刮刮她鼻子,笑道:“啧,连接吻都不大会,没意思。”凤凰一时又不大怕了,说:“让我走。”才要跑,肖散早一把拖住她,眼睛贼亮,笑道:“你会想我的。想我就来找我,不拒绝你。”凤凰听不懂他话似的,因为不知他的根底,只觉得他跟以往找她的男人不大一样。想想还是怕,连流氓也不敢骂了,瞅个空,不要命地跑了。
躺到床上以后,再不那么怕了,心境一下子改变了许多,竟无端地回味起才刚的激动和狂乱来,一遍完了又来一遍。一而再,再而三。
再见到肖散时,差不多是另一个星期了,在阅览室里。凤凰看到他,心里生出一阵抖,也不知是胆怯还是激动,不敢上前,又想他留心她,就装着不在意似的坐到他边上。凤凰拿眼一掠,正碰着他看她笑,眼里有许多意味。凤凰倒也笑了,正欲说点什么,他却掉开头,抱起杂志走了,嘴里还哼着歌。凤凰定定地坐着,一阵侮辱袭她卷她而来,要把她淹死似的,心像被摘走了一般的疼,人要软下去了,只得靠紧椅背不动。镇定了一会儿,书也不看了,心里仍是不能支持,赶着往宿舍走,不大走得动似的。走到半路上,早已一阵心酸,忍不住哭了,也不见声音,眼泪只是落雨一般地下来。哭完了,剩下的是没有水分的东西,一种满腔的恨,那恨生着滚着,到最后,干化成一团火。
那赵媚自从丢了钱,更把个凤凰恨得要死,一有男孩来找凤凰,就在背后骂她“车水马龙”。燕台、丛林呢,听了这话就不大高兴,因为找她两个的男孩也挺多,又想她的骂里,未免含着许多醋意,也就算了。其实,最受男孩子冷落的是黄莺儿和谷小雨两个,听见赵媚骂,也不好怎样插话,深怕别人笑她们犯酸,越是装着无动于衷,越是嫌赵媚碎嘴。赵媚先也只是说说凤凰而已,过过,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