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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龙莱

呢。”莺儿追她要打:“鬼!”燕台笑着逃了。

    因为是晚间,玄武湖又大,莫悲、燕台两人不想多走,挑了一块草地坐下。都盘着腿,打坐一般,多的是一份灼灼的相视,难的是入定。星空下,两点小小的人儿,草地里的虫子一样,能做到的又是什么?细想想只是无奈。

    莫悲问:“在家想我不想?”燕台溜他一眼,嗔怪道:“问这个话!你说呢?”莫悲道:“就怕你不想。”又说:“我那么想你,你若不想,我真要揍你了。”说着坐近了一点,燕台低了头,故意气他道:“男孩子就爱摆在嘴上,甜言蜜语。”莫悲听了不作声。燕台等了等,不见他言语,忙又补了一句:“不是说你呢。”莫悲笑道:“说我就说我。”似乎不大高兴。燕台看住他,幽幽怨怨道:“我把你的信都读破了,还要怎样?”莫悲听了微微一笑,把她收进眼底,不丢不放,又来抚她的下巴。燕台笑着避开。莫悲直赶着她避出去的身子,轻轻搂住,问:“不喜欢吗?”燕台在他怀里不动,莫悲低头来吻她的额,燕台微微一缩,喘息不语,由着他吻。两人心里,似有莲花轻启,花瓣间颗颗粒粒,冒着的都是火。

    燕台突然抽身,醉眼蒙眬,道:“我们不要公开,好吗?”莫悲听了,心里一虚,问:“怎么?”燕台道:“暂时不要急着让别人知道。”莫悲看她不语,燕台以为他不乐意了,又道:“也不为别的。你要是不乐意,想公开,也行,随你。”莫悲停了停却道:“我巴不得不公开呢。”燕台更觉得他是说气话了,便把头挨了他的膀子缠他,道:“你不要瞎想,好不好?时间还长着呢,不急的。”莫悲轻笑道:“你要给方少时一份不落的希望,是不是呢?”燕台嘴里急道:“你瞎讲嘛!我会为了他吗?”莫悲点头笑道:“好好好,我瞎讲,不为他。我依你就是了。”燕台仍这般那般都不是的样子,道:“专会气人。”莫悲叹气道:“我知道你的,能不得罪他就不得罪,是不是?”燕台撒气道:“不理你了。”说着起身就走,莫悲追上来,一把拉了她的手:“你真爱我吗?我有点怀疑了。”燕台跺足道:“你要这么说,真是没心肠。你怀疑你自己差不多。”莫悲笑了,道:“我故意气你的,别气坏了,还是我来心疼。”说着吻燕台的头发,无言入情里。

    《声声慢》第一部(15)

    两人先拥着回校,到了校门口,散成一前一后,各人回各人的寝室。莫悲觉得滑稽,也气,跟偷情似的,又觉得对不起燕台。他答应她不公开,有点顺水推舟的味道,倒不是真为了避什么方少时。他心里还有一头藏着许小愿的事,不想告诉燕台,怕反而把事情闹大了。哪日悄悄把它解决了,再不许燕台跟他躲躲的,非要牵了她在方少时面前一遍一遍地走过。

    班会又开了,主要是评定奖学金。标准呢,只有一样,是考试成绩。

    方少时先把各人成绩报了一遍,报完了脸板板的,说现在的学生跟他们那会儿简直不好比,一个个考得这么差,不知做什么事去了,也只关燕台跟谷小雨两个还说得过去……才到这儿,就有个男生讥笑道:“整个中国都阴盛阳衰,你叫我们有什么法子嘛?”底下窸窸窣窣。笑成一丛,一会儿滚到这边,一会儿又滚到那边。少时冷笑道:“别的本事没有,无聊起来谁都比不过,别叫我把你们瞧不起了。”有几个男生听了不大服气,把桌椅弄得“吱吱”作响。少时不再理会,把得奖人的名字念了出来,共十二名学生,燕台是唯一的一等奖。散了会,少时喊燕台留一下,燕台去偷看莫悲,示意他先走。莫悲点点头,看一眼方少时,随了人出去。这里少时把各人的奖金点清了给燕台,要她去分发一下,又嘱她别忘了叫他们签字。燕台应着,要走,怕他跟她单独说话,不知会说出什么来。少时见了却道:“一起走吧。”燕台只好等他锁门,两人出来,没走两步,却见莫悲正坐在系小楼前面的一根老树桩上。燕台惊惊诧诧地看了一眼,不知说什么好,只听少时问:“莫悲,怎么不走?等什么呢?”说着看看燕台,燕台佯装不知。莫悲笑笑,起身等他们走近,道:“不等什么。惭愧呀,考得不好,在这里反省呢。”燕台听着他的话,竟有点得意莫悲说谎的本领,又听少时道:“倒也不必,还有下次呢。”莫悲道:“也是。”又瞧瞧燕台道:“这次是关燕台大红大紫了。”燕台一笑:“别拿我开胃。”丢下话,一人先走了,正好脱身,又留着个耳朵听莫悲、少时在后面瞎讲闲聊。心想一个撒谎,一个装死,倒跟真的似的,不觉好笑,也有点烦。

    二一六里,除了凤凰,人人都有一份奖,谷小雨是二等,莺儿、丛林、赵媚是三等。燕台先把她们的钱发了,又喊莺儿陪她过松木楼去发给别的男生。临走时,听见赵媚嘀咕道:“也不知怎么评的!真是依了成绩吗?只怕还有别的。”燕台奖最高,听了不大自在,只当没听见,拉了莺儿就走。回来,却见赵媚仍在为这事喋喋不休,一旁还围着谷小雨跟丛林,也气气的样子。燕台想她们大约在说方少时包庇了她,有点忍不住,说赵媚道:“你查成绩去就是了,省得呆在这儿磨牙费嘴的。”赵媚回头看她,眉毛一竖:“咦,奇了,我又没说你,多什么心呢?”燕台反不好言语了,一时沉默下去,看着赵媚冷笑她,心里更烦方少时了。

    14

    是春天了。人人在惊喜中,展望春光下无限的生机,这生机里含着许多生命,都是脆生生的绿,叫人心里涌着一种泉,想去灌它们浇它们。每人都觉得自己是有用的,也富足。不过,这些绿色的生命,也只是匆匆过客罢了,一春尽了,丢下的是春愁,还牵上秋恨。bao8 书包网最好的下载网

    《声声慢》第一部(16)

    女孩们身上,渐渐是裙子了。先是一个两个,零星地穿,别的女孩见了,唤回了某种记忆似的,再出门来,也是裙子了,一朵朵地蓬勃。蒲公英开花一般,阳光一出来,你只能找到一朵,在那还是淡绿的草地上,黄蓊蓊的,不买你账似的立在那儿,眨一下眼睛,不在意间,已是满满的一片了,一圈一圈的小黄,簇簇地印在草地上,草地也变成深绿的了。这时候的草地,便是一匹织锦缎子,绿底子上刺着黄色图案。春天可以裁了穿在身上了。

    这好时光里,凤凰是最最寂寞的。好一阵子了,她受着冷清,找她的男孩子几乎没有了,偷东西的事,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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