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道:“接触的不多,好像还可以,身子蛮健壮的,五官也好,口琴吹得也不错。你呢,既然爱他,就别多管别人怎么看,情眼西施,自古及今,我是信的。”又笑道:“莫悲在你眼里也算不得美男子的,对不对?”莺儿道:“不同的。莫悲气质好,懂人情世故,有才,又老练。”燕台笑道:“你这是骂他呢。”莺儿道:“鬼才是呢!他这样的人,很多女孩都喜欢呢,我们宿舍里头,就有一个。”燕台自然以为莺儿说的是她,也没大在意,只道:“哎,他在我却是美男子呢。”一笑也就过去了。后来又回过头重劝了莺儿几句,无非是些这是正常的事情,用不着伤心的,愿你们能成,等等一类的话。书包网 bao8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声声慢》第一部(18)
又不知过了几日,赵媚带了个男生回二一六,媚媚地向女孩们介绍,又着他把一包水蜜桃的夹心糖分给她们吃。轮到给凤凰时,凤凰瞧瞧那男生,冷冷一笑。赵媚一旁见了,怒从心头起,只因当着男朋友的面,也不好发作的,少不得忍着,还一直带着笑,露出贤妻良母的面貌来。那男生名唤李逑,是个数学系的研究生,跟赵媚同乡,都是江西人,相貌虽平平,个头也中等,脾气却是极好的,见人一脸笑。燕台、丛林她们都对他挺礼貌的,处得还不错。
赵媚偏生忘不了凤凰那天的冷笑,就是把凤凰烧成灰,烂成泥,她也丢不下那股气。更急人的是不知李逑感觉到了没有,只怕他感觉到了,却不说,摆在心里,一味地嫌她赵媚人缘儿不好。因此越想越气,由气又生恨,人在一旁发抖,凤凰太出她意料了,简直是故意在李逑面前杀她面子,认为再没有比这个更毒的了。一时把凤凰恨得烟飞火灭,仍不解气。每日晚间睡了,动不动就把肖散的事情拿了来讲,因为肖父肖母都是数学系的老师,李逑跟他们很熟的。赵媚日日探听一些,再细斟慢酌地说给二一六的女孩们听,多是肖散怎样怎样跟女孩子来流氓,并不好好恋爱,只是那个……丛林、燕台、莺儿她们听了,嘁嘁啜啜躲在被子里笑。
凤凰听着、忍着、恨着,眼里长出一排一排的白牙来,嵌在黑眼珠子里,森森露着冷气,先把赵媚看了,咬了,嚼了,再把燕台,又是丛林……全班人,一一死在她眼里,最后剩下的只是一个方少时,还活着。凤凰收起眼里的白牙,把那已是纯粹的眼睛眯起,细细地来看他,少时一下子小了,从头到脚缩在她眼里,转过来,转过去,一会儿是脸,一会儿是背。一个活动着的会变的人形。
一日,燕台去给梅玲寄信,才走到学校大门口的边上,就巧巧地看见莫悲跟谷小雨两人面对面站在邮筒下说话。那谷小雨神情幽幽的,眉眼低垂,背着个包,手在包带上绞,老远看,有股子楚楚的可怜态。燕台正要古怪一笑,装着不在意地走过,他两个却一下子散了,这倒引得燕台不自在起来,斜眼偷看,小雨朝北园去了,莫悲呢,笑笑的,朝燕台这边走来。燕台看看他那个笑法,越看越觉得是做了亏心事的那种笑,马上不理会了。绕过他,丢了信就往南园走,一走走到桃花楼。莫悲在后面跟着,燕台不管。
上楼的时候,燕台忽地想起莺儿那天的话。说是二一六里头就有一个喜欢莫悲的,难不成不是说她,却是指谷小雨?燕台不禁又担心又气恼,觉得自己太大意了,竟从没把谷小雨拿来心里过一过,却正是她,要来夺她的人了!连莺儿都知道了,怕是只她蒙在鼓里呢,越想越慌,慌到最后又把莫悲怨了一怨。
回到宿舍,对着莺儿呆看,又一把拽到走廊上,问她:“你那天说二一六里头,就有个人喜欢莫悲,可是谷小雨?”莺儿低声道:“是她又怎样?她还争得过你去?是我不好,我就不该说的。你跟莫悲两个像好不像好的,也怪人家吗?”燕台气道:“你也在背后作弄我,还说不该说呢,真是!”莺儿劝她小声点,道:“你慌什么?她能夺走莫悲?我也不姓黄了,倒是她可怜呢。”燕台一时不语了,也深怪起自己的孟浪来,怎么就慌成了这样?全不像她往日的为人了。莺儿又道:“那谷小雨,无论人品模样性情都是不及你的,只是混急。”燕台听了,略略一想,笑道:“我一时想起了你的话,觉得不对头,来对一下,也没别的。”又推莺儿进屋去了。说是这么说,燕台心里可以不气谷小雨,却没法不气莫悲,他怎么可以一字不提?他真会不知道吗?那样聪明的人!害得她今天如此失态!可见他待她的不及她待他的,越思越疑越虑。觉得莫悲只给了她一份情似的,还有许多留着收着,时时预备散给另外的人。怪不得呢,她说不公开,他并不来逼她,想想,就有一种不安全感,还夹着些恐惧,兜头盖脸地朝她倒来。他是那种见一个惹一个的人吗?书包 网 bao8 想百~万\小!说来书包网
《声声慢》第一部(19)
因为气,晚上没去老地方见莫悲,一个人跑到街上看了场电影,却不好看,只得早早退场回来。
桃花楼前的台阶上,莫悲正坐着,小和尚化缘化累了,走不动似的。燕台仍是气的,装没看见,就要上楼。莫悲一跃,抓了她扶到一个墙角处,紧稳着她,问:“把人急死了,死哪里去了?以为你病了,跑到二一六,黄莺儿她们说不知你哪里去了。我又南园北园地找,找不到又来。看门的老太婆不让我进,就一直坐这儿。你哪里去了?”燕台看了他笑,慢声道:“玩去了。”莫悲握一下她的肩:“怎么不说一声?留个条子也是好的,哪一日我非把方少时敲死才好,省得我们老也不能大大方方的。”燕台冷笑道:“你当真碍着方少时吗?你碍着谁,别当我不知道,怪不得你不想公开。”莫悲疑疑惑惑地看她,笑问:“是你还是我?不肯公开。”燕台不理,莫悲道:“我到你们二一六,大声问你在不在,不就等于公开了吗?”燕台道:“还二一六呢,谁知你跑到那儿想见谁?”莫悲食指在燕台脑门上敲了一记,羞羞她,笑道:“晓得了。你这个傻子!吃醋呢。跟谷小雨说两句话,你就这样?”罢了要来吻她,燕台躲着,道:“就只是说两句话吗?她那头呢?”莫悲道:“那还有什么?”燕台见他不想多说,不知是装真还是作假,又稍稍的不满了。趁他不备,侧身从他臂下溜走了。
上了楼,燕台见莺儿一人伏在楼梯的扶手上,以为在等她,走近一看,吓了一大跳,莺儿在抽烟呢!燕台一把拔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