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似的,倒让别的女孩钻了空子,眼前就放着一个谷小雨,思思虑虑有点怕。燕台觉得自己一点一点地不洒脱了。
晚间,莫悲也送了燕台一样东西,是个巴掌大小的黑熊,当时他二人分在两处教室里自修,累了出来走走,莫悲便给了她那东西。燕台接到手,去小熊的肚子下找发条,找到了上了又上,捧着放在ca场的跑道上,赶着它跑,它只一爬一爬的,还“嘀嘀嗒嗒”地响,小钟摆似的。燕台一旁笑坏了,莫悲抱了她道:“我的小寿星。”燕台稍稍一抖,想起少时写的话送的礼,没敢告诉莫悲,怕引得他烦。燕台只是吻他致谢。
《声声慢》第一部(25)
又放假了,人一一地离校。
那余智方顶是个性急的人,考试才丢下笔,就背了包要去扒车。莫悲想把燕台送上车再走,急着喊他等几天,余智方只是等不及。燕台为了还礼,这次要送莺儿走,所以归期订得最迟,她看见余智方急巴巴的样子,就跟莫悲讲:“你跟他去吧,再不去,同学都走光了,人少少的,只剩你我,我反更舍不得离开你,不想回家,只怕要跟你去呢,你又不肯带,倒更伤心了。”莫悲想想只好罢了,跟了余智方先走,临走来别燕台,嘱她车上少跟生人说话,要早去早回,又说信光由他写就是了,他跟余智方游踪不定,一天一个地方,每时每刻都不知会浪走哪里,燕台是没法给他写的。燕台看着他,噘嘴道:“你真是的,叫我连信也写不成。上次寒假没写,这次又不写,两个月呢。”莫悲劝道:“我写不一样吗?”燕台道:“不一样。我不是只想着接受的人,我也想支出一些,用信载了寄给你,多好!感觉是不一样的。”莫悲笑道:“以后日子长着呢,你慢慢付给我就是了,我不会嫌多的。”燕台笑笑作罢。
完了,莫悲又想起许小愿,他是为了她才出逃的,微微的不大忍心,再给她匆匆去了一张明信片。想她也该觉到他的淡然了,加上这次暑假的故意躲避,小愿大约会拿出个主意来的,起码是不理他。莫悲呢,现在就是要她不理,她不理他,就省掉了一切,他什么都不用说了。在她不理他之前,他怎么也狠不下心去告诉小愿他又有个关燕台了,觉得这样的一种辜负太大了,是他从来没有担待过的。
燕台这里送了莺儿回来,见只剩谷小雨一人了,问她什么时候走。小雨说:“马上。”燕台问:“东西可多?”小雨道:“不多。”说着请燕台过去看她新拍的照片,燕台自莫悲走了,精神气也不大好,走过去接了她的照片,可有可无地看着。小雨忽问:“哎,燕台,有人说你跟莫悲好了,到底是不是真的?”燕台一个惊觉,想:她直问到我门上来了,倒要好好看看她呢。眼睛从照片上移开,斜了小雨一斜,微微笑道:“你看呢?”小雨道:“这种事我怎么看得出来。”燕台道:“怎么看不出来呢?”小雨看看燕台道:“硬叫我看啊?只觉得你们两个处得不错罢了,挺谈得来的,别的倒也看不大出。那个莫悲呢,又对谁都是极好极和气的。”燕台听了心里冷冷地笑,只对自己说:“在你谷小雨眼里,莫悲对我的好竟跟对你们的好是一样的,真真是气人,也委屈,下个学期来了一定公开,叫你们瞧瞧。也再不管什么方少时了。”燕台想着,又去看手上的照片,有意无意地一笑,道:“莫悲这个人呢,面上对谁都一样和气,想他心里还是清楚谁谁谁该在几等的。”小雨道:“那自然,谁对谁不是呢?”燕台道:“那么,你想你在莫悲心里是几等呢?”小雨冷冷一笑道:“我能排得上吗?要有也只是你,倒要我提醒你吗?”燕台笑道:“倒不是的。莫悲有时没事,也会跟我说说我们二一六的女孩子,总是这个也好,那个也好,说得最多的却是你,说你人聪明,心眼儿细致。”小雨听了隔一会子才道:“噢。那你呢?他不说你吗?”燕台愣了一愣,笑道:“自然要说的。说完了我再说你们。”小雨轻轻“哦”了一声,不语。书包网
《声声慢》第一部(26)
燕台忽觉得这些话没意思,心里就不大舒服,深怪小雨为人的阴郁沉闷,也不大理了。一时放下照片,谢了她,坐一边去百~万\小!说。等到小雨说要走了,又祝她暑假愉快。燕台倒有点过意不去了,起身要送小雨。小雨不让,说大热的天,中了暑可不是玩的。燕台道:“哪里就那么娇气呢,才刚也送莺儿了。”小雨笑笑不再推辞,两人出门走到明晃晃的烈日之下,人微微发着昏晕。七月的太阳里,人是一个待燃的晶体,总是这样的。
回来时,燕台才从楼梯踏上走廊,就看见二一六门口有人倚墙而立,那身架体式,不用走近,也看得出是方少时。燕台并不意外,虽然又热又累,仍装成天真烂漫的样子朝他走近,收起了一份倦意,心里想着若有不能应付之处,也好用小女孩一般的调皮任性来胡乱打发,一场尴尴尬尬便会化掉的。这么一想,人便笑眯眯的了,慢慢走过去,带着羞羞女儿态。
少时眼睛里,燕台飘飘忽忽地来了,他笑道:“听谷小雨说你买的车票最晚,才刚又见你去送她,就来这儿等你了。”燕台心想这人真是,看见我送谷小雨,他却舍不得去,这么大的男人,也怕热吗?人也笨,一说说漏了嘴,叫人瞧不起都不知道。人却看他一笑,道:“谢谢方老师。”少时也笑问:“谢什么?”燕台本想说谢谢他的礼的,一想不好,他倒以为她多看重呢,便算了,只笑不语去开门,完了请少时进屋坐。燕台又给少时倒了一杯凉开水,直说着热。少时看着燕台,见她穿的是一件无袖的白真丝连衣裙,倒觉得一阵凉爽,便道:“你这样的衣服不凉快吗?我看着却好。”燕台微微一笑,不敢再说热了。
少时又看了她笑,道:“燕台,你过生日也不请人吃面吗?”燕台一顿,道:“方老师爱吃面吗?”少时道:“你的寿面,不一样的,自然要爱吃了。”燕台笑着,语气里带着恃宠撒娇,道:“怎么办呢?已经过了,都是考试折腾的嘛。明年再请你,可来得及?本来也是要请你的,想你是老师,就不敢了。你要折了我的寿呢。好歹呢,求你别见我的气。”少时道:“见你的气呢!真说到气,只怕也气不完。你是谁也没请吗?”燕台一叫:“有啊!”少时连追:“是谁?”燕台话头一转,笑道:“我自己吔。”两人当下一乐。一个觉得自己卖乖成功,另一个觉得对方娇得可爱。
燕台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