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我怎么会明白这种事呢?我只是认为……生母夫人和少君先生可能很忙,每日的供奉就交给高台院夫人好了……’
‘你说什么!每日的供奉,应该由继承者少君来做才对啊!’
‘可是,在城里的话,会有很多事情的。’
‘事情多和供奉是两回事。’
‘是吗?’
‘当然。对了,高台院说要在什么地方建立寺庙呢?’
‘是……她说要在城里找场所,最近要和内府先生商量。’
‘什么?和内府先生商量?’
‘是的,她说,这是为了供奉太合殿下,因此,内府应该不会置之不理。’
光悦逐渐顽固起来,他发现自己变得想揶揄淀君。
(我并不是为了揶揄她而来的……)
即使她是以对高台院嫉妒的心来竞争,反正只要她能心向佛事,所有的谣言应该会消失才对。这是光悦来的目的。
‘呵呵……’
淀君突然高笑了起来:
‘如果内府听到高台院的要求,一定会敬佩她是一个真正的贞妇。’
‘是吗?’
‘可是,光悦先生!如果内府说现在不能建寺庙的话,你要如何把这失望的消息告诉高台院呢……?’
‘我并不是专程去找她的。’
‘呵呵……我不是说要你特地去拜访她,而是如果有机会去的话,到时再说就可以了。你告诉她,要供奉殿下,有方广寺的大佛殿和丰国神社,我会在那里好好的供奉,要她放心……’
光悦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就奏效了……)
光悦认为话说到这里为止,是退下的最好时机。
‘原来如此,经您这么一说,的确如此啊!有大佛殿,也有丰国神社。’
光悦装出这才发觉这一点似的,佩服的放下了酒杯,说:
‘我一轻松下来,就不由得醉了。就此告退。’
‘哦?要回去了吗?大藏之局送你到走廊好了。’
淀君用眼色阻止正要站起身的治长,命令他母亲去送光悦,她的上身已经倒在肘靠子上了。
百花争放
‘没有什么比人类赤裸裸的声音,更接近真实的了。’
大阪方面提出,希望把婚期延至七月二十八日,家康接受了。
丰臣家所持的理由是大佛殿失火很不吉祥,因此必须赶紧重建与信长有缘而今早已荒芜的安土城总见寺。由于修筑工程要到七月末才会完成,因此想延期到那个时候。
当然,一方面是淀君的自尊心作祟,不愿意让婚礼依家康所说的去进行,因此让片桐且元和他弟弟贞隆,以及小出秀政三个人,商量出一个相当合理的理由以变更婚期。
这里是大阪城本丸的奉行官办公室,也曾经是浅野长政、石田三成与增田长盛五奉行等,商议天下大事的地方……现在在那儿的人已经很少了。
不管是片桐且元兄弟也好,小出秀政也好,当秀吉在世时,都以赤胆忠忱之心,随侍身边,但他们并不被允许对大局提出什么意见。
这三个人现在和大野治长、治房兄弟,取代了原来的人。另外,织田常真信雄以及有乐斋这两个淀君的表哥和舅父,经常以隐者身份自居,如果不是淀君找他们特别商量什么事的话,他们是尽量不愿牵扯上麻烦事的。
大野治长以宠臣的身份,经常在淀君身边,因此重大的事情,还是得由这三个人处理。
片桐且元认为这样也好,不过,他绝不认为自己有超越他人的智能和才具。
贱岳会战时,他和其他的侍从一样,年入三千石;可是,他的福气却是加藤、福岛等人所比不上的。当然,石田三成和大谷吉继、小西行长等,也无法与他相比。
他们虽然都是羽毛丰满的诸侯,可是他于文禄四年(西元一五九五年)八月,除了本来的四千二百石之外,又获加增五千八百石,终于成了年获一万石的小诸侯。或许是秀吉怜惜他,一直想升他为‘诸侯’的缘故。
可是,他现在反而觉得这样才好。
秀吉生前的丰臣家是天下之主,现在则降为六十余万石的诸侯。
‘--如果是六十余万石家的家老,我的收入已经不少了。’
片桐且元自嘲的对弟弟贞隆说着,不过,现在不是说这句话的好时机。因为他深深感到不安,如果他们执行公务的方法错误,那六十余万石随时有可能化成烟雾……
‘--将军家还好,可是,世代的家臣们,有可能会狙击大阪。’
且元习惯这么说着。今天为了要去伏见,对二十八日的婚礼做最后的商讨,因此他找其他两位奉行来协议。
‘由于我的进谏,淀夫人已经同意建立寺社了,可是她还没有丢弃要当天下人的梦想。今天也说,婚礼之日,要招待日本所有的大小诸侯,让他们知道我们现在绝不比太合生前差。’
片桐且元困惑的说着,小出秀政更进一步摇动着白发苍苍的脑袋,说:
‘她也对我说,还有很多黄金,因此既然可以出钱修理寺社,为什么要对少君的婚礼吝啬呢?你们想让我妹妹认为我很穷吗……?我对她说,这是两件不同的事;如果丰盛地招待日本的诸侯,就会变成有讽刺朝廷的意味了。可是,她说这是可喜可贺的新婚大喜,不会有人这样想的。’
‘因此小出先生你就直接退下来了吗?’
片桐贞隆质问似的反问。
‘先等等,弟弟!’
且元制止贞隆:
‘这些话我都已经仔仔细细向她说明过了。她不是一个听不懂话的人,可是一旦逼急了,她反而会反对。因此问题在于我们得先好好想想。我想向将军家说,淀夫人最近有了向佛之心,因此各种费用都增加了,以致于希望婚礼能尽可能简朴……你们认为如何呢?’
‘起了向佛之心吗……’
贞隆嘲笑着,这一回是小出秀政制止他:
‘如果有人把这件事说给淀夫人听,就糟糕了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