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提出什么条件似的……)
他一定是这么想,他那发光的头颅顶,似乎泛起了暗光。
‘大久保先生,难道你要带皮斯卡伊诺将军去佐渡岛吗?’
‘哈哈……你认为让国宾看到黄金岛不好吗?’
‘不,将军是个沉迷于寻宝的人,如果轻易就带领他去,或许他能比你更正确的看出地下的宝藏也不一定。’
‘哦……所以……?’
‘万一他说要一直待在日本……我就麻烦了。’
‘原来如此,你想当日本的枢机主教……因此皮斯卡伊诺将军待在这里,会给你带来麻烦,是吗?’
‘大久保先生!国宾是不能待太久的。’
‘原来如此,待太久会露出狐狸尾巴--寻宝。’
长安不在意的笑笑:
‘那么,这件事就不要进行好了。可是他到处去测量,却没有获得什么结果,也太可怜了。’
‘这件事我有想法,让国宾待在江户一阵子,其后就赶快要求去仙台之地。’
‘哦!你笼络了陆奥守吗?’
‘不,仙台那边似乎对追求新知识很热中,他说一定要让将军去那里。’
索提罗说到这里,不知在想什么,露出异样的眼光。
长安觉得那很像是用棒打所捕获的狐狸的眼光……
‘大久保先生!’
‘你的眼光真令人不舒服。什么事吗?’
‘你知道世间流传着个奇特的谣言吗?’
‘奇特的谣言……?’
‘听说佐渡的金山最近黄金的出产量大大减少了。’
‘你听陆奥守先生说的吗?’
‘不不,不只是他,可是,佐渡的黄金真的减少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世人说大久保先生用了点手法……’
‘什么?手法……’
‘是的,日本国说这叫私币,也就是说,私藏掘出来的黄金,以及避开某个黄金脉的挖掘,都同样叫做私币。请密切注意你的身边……’
一时之间,长安全身毛骨悚然。这不是普通人所说得出来的,而是走遍世界的金毛九尾狐,故意露出可怕的眼神说的。
(这家伙说的话真讨厌……)
这时,医师布鲁吉利尔来告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索提罗大概想用这句话封住大久保长安的口,使他不再任意的说下去。
可是,避开有矿脉的山地不挖掘,这种说法并不确切。
家康在这一点上,完全是外行。如果有人把这谣言传给他,他一定会起一丝怀疑的。
(可怕的家伙……)
当长安这么想时,索提罗已经悠哉的自椅子上站起了身:
‘那么,请到餐厅来吧!’
他以清朗的表情说着,率先走了过去。
(必须报复一下……)
可是,长安这个不安,马上就变成了另一个不安
因为,他们在吃饭的时候,来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通知。
不是别的,而是罗杜利克所造的船被大浪所袭,已经损坏了。因此罗杜利克想来江户见将军秀忠,并且转向骏府去恳求家康,希望能借三浦按针所建造的一百二十吨帆船。
来告知的是索提罗的同志,也是他的心腹传教士安伦.姆纽思。
姆纽思负责在将军秀忠身边辅佐,他说是听老康思克说的。由于相当不安,因此他好像忘了长安在场似的,很快地说着。
当然,长安是无法了解他的话的,可是他知道老康思克是指本多正信,亚当斯是指按针,而且,又听到大君和将军的名字,因此他不能保持沉默。
‘这是一件大事啊!索提罗先生!’
他故意降低声音说着。索提罗看出事情无法隐瞒,就老老实实说了出来。
‘罗杜利克总督是卓越的外交家,在外交官当中,是很著名的,因此,大君一定会被他说动的。’
索提罗说完这件事,以困惑的表情叹息。
长安很了解他困惑的意思。
索提罗相当清楚,家康并不是特别欢迎天主教的教义,只是想增加与西班牙、新西班牙、吕宋等之间的贸易量而已。
因此,这个交易之饵,对索提罗而言,是一个相当重大的宣扬教义的武器。
可是,前菲律宾总督,长于外交手腕的罗杜利克来到家康面前,谈到的都与传教无关,而只是谈交易的事;这么一来,他的立场就完全不稳固了。
‘原来如此,这比我所预想的还早。’
对大久保长安而言,这也是一件值得担心的事。
因为家康一接见了罗杜利克,就一定会问矿山的事。
‘暴风雨比皮斯卡伊诺将军来得早吗?那么,我告辞了,因为你们还有很多事要商量吧!’
长安巧妙的站起身。
长安离去后,索提罗和姆纽思就协商了起来。
他们也是从一开始就觉得前菲律宾总督罗杜利克造船的事很危险。
可是,他们却没有想事情会这么早就恶化了。或许是那些对造船没有自信的船匠,特意将船开去受波浪打击看看的。
不,或许是罗杜利克知道三浦按针已经完成了一艘一百二十吨的船,因此才改变想法。
不管怎么说,他是想横渡太平洋到墨西哥去的,因为要亲自搭船,因此不想搭危险的船。
可是,罗杜利克突然要拜谒将军秀忠和大御所家康,将会严重的打击了他的计画。
当然,由于罗杜利克是去向家康借用按针所造的船,因此,不管家康所提出来的条件是否可行,他一定会完全接受的。
如此一来,迢迢千里来到这里建造医院,想对日本政府实施怀柔政策的索提罗,他的计画就要完全被打乱掉了。
因为索提罗一定不会坦白地把西班牙的事,告诉幕府的要人。
‘这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