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接下去说。
‘也就是说,真田先生认为,如果江户打算开战的话,大概就不会给予各地浪人集合于京城的机会……在这之前一定会要我们交出大阪城……’
‘对,因此,不要太慢……’
内藏助马上说,这一回不等待对方的反应,就举起杯子。
‘那么,我现在敬你一杯酒,请准许我退下,因为我还没有回自己的住屋。’
‘好,辛苦了。’
从那个时候起,大野治长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
渡边内藏助的反驳,似乎在他心里留下相当不安的阴影。
(难道真的会发生战争?)
大野治长的心境很复杂。
他绝非单纯的主战论者,他相当清楚江户武力的强大,连关原时,他都是站在家康那边的……
可是,治长并不担心秀赖u子会亲近江户。小出秀政和片桐兄弟频频为此而努力着,这才是令他嫉妒、令他生气的。
这种感情不仅是自卑感,同时也隐含着一种自我存在的主张。
在这之前,从家康和秀赖在二条城见面时起,这种主张就突然表面化了。
至少在这之前,他会反省、收敛,可是其后却产生了奇怪的积极作用。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就想夸示自己的存在,像个不安于位的更年期寡妇一样。
因此,他假装非常欢迎那些来诉说江户的是非的人,像天主教神父们,以及心有不平的浪人们……
当他们说出现在不该再提的丰臣家全盛时代的事时,治长更装出颇有同感的样子,专注的侧耳倾听着。
这种事实在微不足道,而他却以这小风小浪使淀君和秀赖的情绪时喜时忧为乐。
不,或许这是与闺房的痴语有密切联系的刺激也不一定。
‘--修理,这该怎么办呢?’
淀君如果真的困顿,而打心底依赖着他这个男人,那么他的人生一定会变得很棒……
可是,事实上刚好相反。
大久保长安死后,吹向大阪的种种风波,使得淀君变得比以前更加坚定。如此一来,治长就暗地里更加喜欢兴风作浪了。
可是,他绝不认为现今大阪的武力,可以正面与江户对抗。
如果骚乱扩大的话,片桐且元兄弟一定会受责难而离去,而他就会变得远比现在重要的想法,祗是一种--
(我不但受大御所信任,而且也被淀君爱着……)
一旦如此,他可以说服双方。
可是刚刚渡边内藏助的话,比他这种想法更令人觉得不舒服。
(如果真田幸村真的打算当大阪的友方……?)
或许这件事与他自信满满的打算,完全颠倒过来,成了一件大事也不一定……
(大阪连关原时都没有出手,到了十四年后的今天……)
渡边内蒇助退出后,治长突然慌张起来。
(松仓丰后真的派军固守纪伊见山吗……)
‘抱歉,内蒇助的话当中,我担心着一、两点,想去问问他……’
出乎意料之外的,淀君答应了治长的要求。最近她有时会像孩子似的撒娇。
没有特别的事时,也会下令他陪她睡到早晨,甚至拚命虐待他。而这次之所以允许治长去内蒇助那里,可能因为她今夜太过疲倦了。
渡边内蒇助有个习惯,那就是在淀君的御殿参加过酒宴后,回家一定会再喝酒的。可能是因为在御殿时,大致都会和母亲正荣尼一起,而她不允许他喝醉酒。
‘我还有话要再对内蒇助先生说,他还没睡吧?’
当治长来到在本丸尽头处的内蒇助家门前时,好像另外已经有了来客似的。
‘是……请等一等。’
出来应门的妻子进去了,接着马上又出现。
‘少君那里的木村长门守也来了,请进。’
‘哦?重成来了?’
‘是的,少君似乎也很担心纪州的事。’
治长听了,又为之大吃一惊。
(在自己冷不防当中,重成和内蒇助是否要向秀赖灌输主战论呢……?)
治长跟在内蒇助妻子后面,来到内蒇助的起居间,那里另外还有一名意想不到的女客。
真野丰后守赖包的女儿阿菊,在两个人之间端着酒瓶斟酒。
(什么?这是月下老人的试探吗……)
治长总算松了一口气。
木村重成自从当关白秀次的执事的父亲--常陆介重兹,被秀吉下令在妙心寺切腹后,就被父亲的亲友,六角宰相义乡在近江抚养长大,至今还是单身。
希望这个重成能娶个好妻子,是七手组的愿望,看来内蒇助认为真野赖包的女儿很合适,想让他们相亲似的。
‘其实,这是少君和千姬的意思,要长门守成家,可能的话,最好娶赖包的女儿。’
‘哦,那太好了!’
‘对了,修理先生说有急事,请阿菊小姐暂时退下。’
内蒇助说着,让阿菊小姐退下之后,别有用意似的眨眨眼。
‘刚刚我正在向长门守转达少君的命令,可是长门守不答应这门亲事,理由是最近可能会和关东断绝关系……到时会因有新婚妻子,而不想勇敢的战死。’
内蒇助又眯着一只眼睛使眼色。
治长没有马上了解这个意思,可是在下一瞬间,全身毛骨悚然起来。
(内蒇助是不是想利用婚事,企图做什么呢……?)
他如此一想,就笑不出来了。最近秀赖对重成的依赖感增加了,如果想让秀赖变成勇往直前的主战论者,就要先引诱重成……任何人都知道这是最有效的捷径……
‘哦,我倒是第一次听见。少君和夫人都推荐阿菊……仔细想想,这实在太好了,果真是天下最合适的一对啊!’
治长隐藏住不安,坐到重成的上座,内蒇助马上接着说:
‘任谁来看都如此吧?可是长门先生却不答应,理由是战争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