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如此相信大御所啰?’
‘有不能相信的理由吗?内蒇助。我曾经为了感情的一时冲动,而怨恨过大御所……可是,事情过后回想一下,就发现大御所怎么会图谋害我呢?哦?修理……’
治长突然被叫,就慌张了。
‘是……是!’
‘是吧?我和少君忘不了关原之战以后的一段日子,没有活下去的勇气,而互相拥着对方发抖……那个时候,我和少君的确有所疏忽,我同意了石田治部以少君的名义招募西军……可是,大御所以快马从大津送修理回来……当我听到“u子都无罪,安心吧”的话时,实在高兴……哦?修理,你也记得很清楚吧?’
‘是……是!’
修理更加慌乱了,可是内蒇助轻轻笑了。
‘淀夫人,可是当时我们将近二百万石的直辖地,被减为六十余万石,这也是事实吧?’
‘因此,你认为大御所打从一开始就是敌人……?’
‘不,他是时敌时友……人类的一生无法经常利害一致的……不,其实这是真田左卫门佐的意见,他说,依当时的利害,而时和时争。即使大御所内心如何的爱少君,这是两回事……现在两家的利害显然是对立的,因此,必须随时备战……’
‘这么说,那个真田为什么一脚踢开信浓一国的诱惑,而支持大阪城呢?’
‘这是自父亲昌幸以来,对丰臣家的义理……’
‘闭嘴啊!在这个时候他既然能拿出义理,那他为什么不承认大御所对丰臣家的义理和爱?你所说的没有道理啊!’
‘能说动这个世界的,不外是义理和人情。所谓义理,是远离感情的道理……由于这是由温暖的人情所支撑,因此才能说动他人,而本身也能接受这个想法。为什么你不承认大御所的义理,祗承认真田这家伙的义理?’
淀君尖锐的说到这里,高兴地笑了起来。
‘呵呵……修理也听到了吧?内蒇助欺侮我是个女子,用骗不了三岁小孩的道理来批评我啊!那个真田到大阪来,可能有什么野心吧?呵呵……’
每当这种笑声出现,就表示谈话结束了。由于治长很了解这一点,因此又叱责内蒇助。
‘内蒇助先生,收敛一点!’
渡边内蒇助咬着嘴唇沉默着。
‘淀夫人,这件事请祗在这里说而已……内蒇助可能看到埋伏在路旁的松仓的军队,因而很激动吧?’
治长轻轻说着,自己取过酒瓶,靠近淀君。
‘请先喝一杯,使心情好转。’
最近,在这御殿里,治长已经不再畏惧他人的耳目了,或许他对自己这个淀君的面首、秀赖的监护身份,加强了自负和自信也不一定。
‘内蒇助先生,没什么好担心的,淀夫人不会盲目听从江户的御台所和常高院的意见,而任凭他人ca纵的。她有自己的想法啊!’
可是内蒇助祗是颤抖着肩膀,还是沉默着。
‘来,你也再喝一杯。’
‘修理先生!’
‘什么事?’
‘我的话或许有些过份,在此深深道歉。’
‘哈哈……不必再拘泥了,淀夫人自有看法。’
‘可是,如果由于我的失言,而把真田先生歪曲为野心之徒,我觉得很抱歉。现在请再让我说一句……’
‘咦!律义的话?下次再说不好吗?’
‘不,真田先生的确是当代罕见的高洁之人,当然,如淀夫人所说,他对故太合殿下有义理,对当代少君也有满溢的爱。’
‘哦,这么说,是如淀夫人所说的啰……’
‘是!我内藏助误传,实在抱歉。’
‘哦,既然这样……就不需要担心了,其他的等以后再报告好了。’
‘修理先生!其实,是那个真田先生希望我对淀夫人这么转达的……’
‘什么?转达……?’
‘对,这也是以后再说吗?如果你能替我向淀夫人问一下,我会很感谢。’
这是很强烈的反驳,这么一来,淀君就不能置之不理了,淀君把视线转向内藏助。
渡边内藏助是个一旦有了想法,就不会轻易抛弃执着的人。
而且他也自恃自己的母亲正荣尼,是深受淀君信赖的侧近。
他一定是姑且承认自己的不是,而寻找反驳的借口。
‘淀夫人,内藏助既然这么说,就请现在听听他转达真田先生的话吧!’
治长太清楚内藏助是个顽固的主战论者。当然,他本来就打算与内藏助保持适当的距离……
‘好,我就听吧!’
‘谢谢!’
内藏助马上行一个礼,向前挪了一下。
‘真田先生说,会在大佛殿落成前决定要战争,还是不战争。’
淀君又猛然移开视线,没有回答。
‘以庆祝落成为借口,陆陆续续让浪人进城,是一件大事,因此江户一定会在这之前下手。所以现在要早日定出落成庆祝的丰臣国祭日期,征求江户的许可。如此,对方要出什么牌,就可以很清楚了……’
‘……’
‘本来我直接这么转达他的话就可以了,可是把他的话和我的意见混杂在一起,因而招惹来不快,请原谅。’
这句话果然如内藏助所预期的,直刺进对方的弱点。
‘内藏助!’
‘是!’
‘你是说,即使大佛殿完成了,江户也不允许我们举行热闹的丰臣国祭吗?’
‘是,可能会有十多万浪人,以参观国祭为理由,聚集到都城来。严加警戒,乃兵家之道。真田先生是这么判断的。’
‘这么说,我们说出庆典的日子,如果没有什么阻碍的话,就不会形成战争了吗?’
‘很抱歉,在这之前对方一定会提出转封的事来。真田幸村认为,不可能既不提转封的事,而落成典礼又能平安无事的举行。因此,他要我转达,必须相当谨慎才可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明石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