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在迎接令人意想不到的使的快乐情绪之外,还有一份内心的挣扎。
二日傍晚,家康唤来松平康安、水野分长,以及骏府的主管松平胜隆三人。
‘我叫你们来,为的不是别的,而是明天三日,我会让大泽基宿入宫道贺,到时候若从这里出发,明天就住在近江的膳所吧!’
松平康安心想,大概家康是要吩咐明天路上的警备工作吧!
‘这点请您放心……各个街道已经准备好了。’
但是家康只是笑一笑,说道:
‘谁提到什么街道啦?我要你们三人在我离开京都之前,带几个人前往大和的郡山。
‘大和的郡山……莫非有什么暴动?’
家康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你们虽然年轻,却也有练达之处,所以我才派遣你们到郡山。怎么样?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派遣你们前往?’
家康眼睛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松平康安挺直了双肩,看了看胜隆和分长,只见他们低头,默默无语。
到目前为止,从纪州到大和之间,他们还没有听到任何有关百姓骚扰的传闻。
‘看来,你们是不知道了……’
家康高兴地继续说道。
‘现在大阪方面不是正在填埋壕沟吗?’
‘是的。’
‘光是破坏,是一种损失。所谓破坏,是要有非常的建设……这个道理,你们明白吗?’
‘这、这……是,明白。’
康安考虑后这么说,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不解之色。
破坏大阪城,却要做非常的建设……好像是这样解释的。
‘以往,我为了建设更好的东西、为了纠正错误的过去……煞费苦心。右府终于能明白我的用心了,既然他特别派遣使者前来,却不提及任何有关大阪城的事情,那么我也应该替他考虑、考虑。’
‘这……’
‘我填埋大阪城的壕沟,是为了天下……但是,现在他已经能够明了了,那么,我也该为他设想一下。’
‘这么说,您是要把右府移往大和的郡山……’
康安探出身子,试探性地反问道。
‘不错,以往右府似乎拒绝移封……现在我派遣你们到郡山。康安,你负责改善百姓的风气,使之能够适合右府居住。你要适当地疏导他们,使民心融洽。’
‘是。’
‘分长,你要显示武力,充实军备,不要让那些浪人们有任何的蠢动或暴乱。’
‘是。’
‘还有胜隆,你要策划改造城池,使之成为适合右府居住的地方。还有,要仔细盘算所需之费用,然后向骏府报告。当然,还要和奈良的奉行官好好商谈,并且调查大和一国的俸禄,表面上和实际上的差异,究竟有多少。总之,绝对要相当于现在的大阪俸禄。’
‘是。’
三人彼此相互看了一看,他们终于了解家康的用意了。
‘既然他已了解破坏的意义……那么,相对地也应该有相当的建设,所以我派你们三人前往,一面要加强治安,演练武备,同时还要切实掌握民生物资。’
家康将一些重要事情向三人做详细的指示之后,便于第二天,离开二条城,前往骏府。
在归途中的士兵和出兵时是同一组人。
家康在旅途上,将林道春叫到轿子旁边,不时地向他询问《论语》中一些章句的含意。
路边的风景,是寒风中凝成的严冬景象,但却让人百看不厌。
(这大概是我最后的旅行吧……)
这种感慨悄悄地自心中涌起,突然他想起了茶道中‘一期一会’的这句话。母亲于大的脸庞也浮现在眼前。
(现在我可以大步走到母亲面前去了。)
三日夜晚,依照预定停宿在膳所。四日,则乘船划过湖水,越过矢桥。
湖上特别寒冷,挡住寒风的幔幕,于隙缝中露出一层层的山峦,让人感动地几乎流下泪来。
与信长约定进京之事,恍若昨日。当时是一个四方皆为暴民暴徒的混乱世界……
而今船只抵达矢桥,两侧都是前来迎接的百姓和渔夫们。
(大家都喜欢这太平盛世……)
确实,每个人的脸庞都没有过去的暴戾之气,一眼就可看出他们是‘良民’。
(不变的大概只有山貌吧……)
当天,从矢桥前往水口停宿一夜。
第二天,五日,静宿在伊势的龟山。
六日,在桑名。
七日、八日二天,则停宿在以黄金象征其灿烂威风的名古屋。
离开京都后,他在这里接见了留在伏见城的秀忠的使者,聆听大阪填埋工程的进度报告。
根据使者的报告,填埋依照预定进行,浪人们的骚动并不严重。将军秀忠也预定在二十日后凯旋回到伏见、二条城。
家康对此十分满意,并对义直解说一些将来的计划之后,于九日离开,抵达冈崎。
冈崎又令他引起一阵阵的伤感,这里留有父亲的影子,祖母、母亲、叔母等的追忆,而今那些共度艰困的亲友重臣们纷纷离世而去,却留下家康一人……
(时间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东西啊!)
不论人是聪明、愚笨、有才或无才,依然不停地在人世间来来往往穿梭着……
这里充满了许多‘过去--’,不是一、二天就能离去的。他拜访了祖先的坟墓、大树寺。比较一下现在和过去耕地的大小,并和现在的城主本多康纪的家人叙叙旧,不知不觉地过了十天。
(我生在此,但绝不会死在此……)
他要在其他地方与世长辞……若再留连下去,便会和秀忠的撤退同时进行了。因此,十九日他痛下决心地离开了冈崎。就在这个时候,秀赖的使者又从后面追了过来。
家康晚年中最感到充足的幸福日子,大概就是今年元旦见到秀赖使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