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凡事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呀!你是武生他是书生,理当由你让他三招,而不是他让你三招才是!怎有以强欺弱的道理呢?」
一名黑发及地,遮掩面貌的奇人忽然出现在刘基与帖木儿之间。
观其身型是名男子,身穿蓝格道袍,是老是幼难以分辩,说起话来,竟不似人言。
帖木儿掌中原本应将刘基直劈为两半的大刀已镶在一棺材店旁的石墙上。
方才打雷闪电之时,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这人究竟是打哪来的?这里早就由属下们围住了不是吗?帖木儿看著眼前如魅似鬼的奇人,戒慎恐惧问道∶「阁下是何门何派?是否为全真教?」
成吉思汗旧时为追寻长生不老之术,曾求师全真教丘处机道人,是以元人欠著全真教一份情,倘若眼前之人是全真教徒,那对帖木儿而言可麻烦了。
「诶,我并非全真教,贵派亦不足挂齿也。此人将要气绝,你这小鬼何必出手如此毒辣?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呀!」
哪来疯言疯语的疯子?帖木儿刀一抽,势若疯虎砍向那名奇人,却见刀芒硬生生止住!
「啥!」众元人大惊失色,如见天神。
奇人手腕一转,钳在他中食两指之间的大刀便「锵」了一声,饼般折成两块。
元人们已不是大惊失色,而是心惊胆颤了。帖木儿退至属下背後,大喊∶「放箭!连同刘基一齐杀了!」
雨成暴雨,箭却比暴雨更急,自四面八方击向奇人!却见奇人双掌如蝶飞舞,数十羽箭竟被他十指钳住,有如两苹刺猬。「小鬼头们弓术不错呀,但是要懂得适可而止呀!贫道初下山,不想开杀戒呀!」他望了一眼棺材店,笑说∶「要是开了杀戒,收尸倒也方便!」
帖木儿早吓的屁滚尿流,拔腿而跑,喊道∶「用你们吃奶的力气,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元人到底是勇士居多,抽出腰间大刀,硬是咬牙砍向奇人。
奇人叹了口气,说道∶「唉,小鬼头们要懂得适可而止呀┅┅否则我也将怒不可止!」当下手捏剑诀,「神剑指」一一刺向众元人咽喉。
众元人一一倒下,喉头只出现一个细小红点,连一真与宇文的剑术恐怕也没有如此之高。
一名在十丈外的元人扬弓对准刘基,箭如流星射去!
「神弓指!」奇人右手拇指扣著中指,轻轻一弹。数滴雨水被奇人所弹出的气势牵动,汇成一道水箭!
水箭与羽箭对上,羽箭如同芭蕉似的从中撑开,馀劲贯穿元人胸膛而出,化成一道血箭,不知在空中疾走了多久,才缓缓散去。
在场仅馀一名元人,他嗫嗫嚅嚅说道∶「你┅┅你凭什麽杀人!我们杀他只杀一人,你却杀了我们这麽多人,你┅┅你罪无可赦,你比我们更可恶!」
奇人笑说∶「荒唐!这名书生从未动过手,尔等要杀他,是尔等有罪,我动手杀你们,是为了替你们止罪,否则以我武功怎杀不了你们头头?」
「那┅┅那麽,我不杀他,你便不杀我?」
奇人笑说∶「你想逃便去吧!」
「多谢大侠饶命!多谢大侠饶命!」这名元人便如同野狗般夹著尾巴去了。
奇人走向棺材门前,轻轻一按刘基紧捉在门上的手,却没有按下,不禁莞尔一笑∶「一下山便遇到这麽硬气的人,当真有趣的紧。」
一道闪电劈下,大地银白一瞬。
景色恢复之时,奇人与刘基已然消失。
◎ ◎ ◎
施彦端与两名衙役从棺材店後门冲出,在窄巷之中一阵乱窜,才奔回了大街,瞧追兵未来,喘了口大气。施彦端不住叹道∶「是我害了基兄,是我害了基兄呀!早料出会有这样的结果,怎不毅然决然的阻止他呀!」
一名衙役说道∶「施先生,咱们大人就是这附脾气,那是谁也劝不了的,他本就是一个不怕死的好汉!」
施彦端奔的上气不接下气,说道∶「这叫送死,不叫不怕死,那是两回事呀!」
另一名衙役说道∶「现下说啥都太迟啦,咱们快去青田,带刘嫂和琏儿避风头吧!」
原来刘基所托之事,不过是请施彦端代他带妻小避难去罢了。
浙江多水路,施彦端与两名衙役三人马不停蹄的奔向岸边,搭上水路而逃。这路上似乎没有追兵追来,施彦端喘了一大口气,但亲眼见到好友受难,仍是心怀愧疚,一阵胡思乱想∶「唉,没有想到,那花花帖木儿去了田家偷了块玉沛┅┅就那麽一块玉沛,了不起百文钱的玉沛┅┅居然酿成了这等大事!基兄呀基兄,真的值得吗?┅┅不,基兄要的是一个正义公理,我怎能说这件事只值一块玉沛?但是人都死了,还管得著一个正义公理吗?┅┅呸呸呸!说不定那帖木儿良心发现,饶了基兄一命呀!可是那人哪有良心可言┅┅」最终心神俱疲,不住睡去。
转了一日,三人终到青田。青田是乡下地方,路上大多是田地,不时见到水牛哞叫以及农夫插秧。三人买了三匹白色骏马,以马代步,不多时已到了刘基故居。
刘基为官後,大批钱财都花在铺桥造路之上,故居不过是一间几块木板钉成的小农舍。
施彦端敲了门,过了片刻门开了,里头是一位身怀六甲的少妇,见著了施彦端,喜出望外,说道∶「施先生!你怎麽来了?」
施彦端道∶「这┅┅在下去过了基兄的官邸,与他闲聊了两句,他说这些天他就要辞官了,想要┅┅想要带刘嫂去那附近游玩,只是最近政务缠身,脱不了身,因此在下便替他来一邀嫂子了。」不住一抚子。
刘嫂望著两位衙役,说道∶「两位小哥,你们怎麽说?」
两位衙役吞吞吐吐说道∶「是呀,是这样的!」
刘嫂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