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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流年里的你-第10部分(2/2)

作者:邪剑无痕

辈子。

    手术室的门被缓缓打开,她陡然睁大了眼睛,僵硬地站起来,然后,那个白皙的男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沉睡着的姿态。

    医生拍拍她的肩,欣慰笑道:“聂小姐,手术很成功,恭喜!”

    她低眉,眸光落在他沉睡的脸上,然后静静笑开。

    她的小白,可以活到一百岁,可以活蹦乱跳,可以牵着她的手走向新郎,可以和她一起,慢慢变老。

    她沉浸在手术成功的兴奋之中,所以,拐角的时候,没有留意到她刚刚等待的走廊上再次传来了轮子碾压地面的声音。

    沉重的,压抑的,刺耳的,惊心动魄的。

    一前一后,如果前面的人可以慢一点,或者后面的人可以快一点,或许,他们就能相遇了,可惜,或许啊,毕竟只是或许,不是事实。

    他们终究,错过。

    本是心连心,奈何,命运。

    接到陆以恒的电话,是在手术后第七天,她刚刚醒来,一个来电显示,瞬间赶跑了她所有想要继续做梦的睡意。

    陆以恒坐在出租车上,窗外的景物流光一般急速而逝,纤长的手轻轻点着长腿,眼里笑意缱绻。

    他说:“言言,学术学会结束了,我现在在赶往英国机场的路上,我来接你,然后我们回家好不好?”

    聂之言开心地笑起来,默默点头,“好!”

    她说,以恒,你知道吗,白弈的身体已经快康复了,有一个匿名的好心人捐献了一颗肾,手术很成功。

    她说,以恒,我好开心。

    她说,以恒,你去了英国这么久,为什么都不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接。

    她说,以恒,我感觉我们分开好久了,可是我们明明只是分开了十天而已。

    她说,以恒,我还没有告诉你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呢,等我们回家后,我就告诉你好不好?

    她说,以恒,我来机场接你。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穿衣服,只想着快些到机场,可以早点见到他,却忘了,即使她去的再早也没有用,因为飞机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而早点。

    那边传来轻笑的声音,“好,这样可以早点见到你。”

    “以恒……”

    “怎么了?”

    “我舍不得挂电话,我们不挂电话,一直到你上飞机为止好不好?”

    他扶额,心中升腾起一种淡淡的,不可名状的幸福,“傻瓜,你还要洗脸刷牙,而且走路的时候讲电话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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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想和你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他的笑声,透过冰冷的机器,爽爽朗朗地传过来,“乖,先去洗脸刷牙,很快就能见到我了。”

    聂之言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

    车内,大胡子的司机笑问:“先生,是你女朋友啊,那么开心?”

    他摇头,后视镜里反映出俊朗清逸的眉眼,说:“是我爱人。”

    然而,下一秒,那个男人坐着的出租车,被一辆横冲过来的大卡车狠狠地撞飞,那个画面,就像慢镜头一般,出租车在柏油马路上打了几个滚,严重变形,最后,静止,不动。

    (我承认我有点坏,表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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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下一秒,那个男人坐着的出租车,被一辆横冲过来的大卡车狠狠地撞飞,那个画面,就像慢镜头一般,出租车在柏油马路上打了几个滚,严重变形,最后,静止,不动。

    远在法国的那个女孩子,正在刷牙,她盯着镜子里满口的牙膏泡泡的自己,眉心微微蹙了蹙,又缓缓舒展开,小声地哼起歌。

    ……

    我习惯在外面呼喊你的名字

    今晚不见你避免自己发疯

    我不见你

    因为害怕再也仍不住紧紧拥抱你

    我惊讶

    自己愿意为了一个你对抗整个城市

    假如我不离开

    我害怕自己会毁掉你的生活

    我不明白

    为何离开你世界变得如此荒芜

    原来,失去对我而言是如此难以承受

    ……

    那个男人,满身是血,头发上,脸上,身上,腿上……鲜红得彷如玫瑰花的色泽一样的血。

    他从被撞翻的车里爬出来,就像从地狱岩浆里爬出来一般。

    耳边是嗡嗡嗡的轰鸣声,眼里的世界天旋地转,他爬着,一点一点,朝那部被甩出去的黑色手机爬过去。

    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意识却还清醒,只有手能动,每动一下都是要命的疼痛,不过,没关系,没关系,还有手机。

    他还想听听她的声音,她娇笑的声音,她低头认错时的声音,她说她喜欢他时的声音……

    一点一点地挪动着,太远了,他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眼里有湿热的东西涌出来,是血还是泪,他不知道,只是感到很涩,涩到心中大痛,他想逼回这股涩意,它却是铁了心要跟他作对似的,越来越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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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才知,是混着血的泪。

    ……

    在我生命中

    只有时间可以证明

    我爱你的痕迹

    我在雨中徘徊

    害怕下一刻你会离我远去

    在我生命中

    唯有你是我的命定

    流年终有一天会说给你听

    我有多爱你

    ……

    热水晕开了镜面,镜子里的那个女孩子,嘴角有白色的牙膏泡沫,她看着那个模糊的自己,愣住,缓缓伸出手,去抹,眼角那不知名流下的水渍。

    “眼泪?”不确定的两个字,轻轻从嗓间溢出来,像是一场无声的召唤。

    他爬着,费尽所有的力气,全身都在颤抖,大口地呼吸,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向那部黑色手机移动过去。

    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逐渐涣散,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离他远去,没有光影,没有色彩,没有聂之言,只有无尽的黑暗,像是深深的,见不到底的黑洞,灵魂被一点一点地吸进去。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终于握住那部手机,像是抓着生命一样。

    光影涣散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儿。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帆布鞋,打着一把蓝色的伞,微微低着头,凝着脚下的路面,缓缓从他身边走过。

    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她轻轻抬头,弯弯的眉眼,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心脏像是一瞬间破了一个洞,然后再下一瞬间被她的笑颜填满。

    她与他错身而过。

    时间彷如在那一刻定格,他像是傻了似的,站在原地,恍然间回头,却再也不见她的影子。

    他与她的相遇,不是在操场,不是在教室外的走廊,不是学校里的任何一个角落,而是,那个绵延着清风细雨的下雨天。

    命运像是一张网,用一个她,网住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鲜血顺着他的手低落在地上,渲染成无数妖艳的小花,握着电话,声音颤抖,他说。

    言言,我期望着再次遇见你,上天多眷顾我,高一,教室,我们再次相遇,可惜你不认识我。

    言言,你坐在我的旁边,多好,只要我一偏头,就是你的样子。

    言言,一个女孩子那么嗜睡,像猪一样。

    言言,我会努力考大学,我想和你一起,永远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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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言,你走了,我等你可好?

    言言,我还是等到了你,即使已经心如死灰。

    言言,你嫁给了我,多么不敢奢望。

    言言,你好,陆太太。

    言言……如果我不爱你了,你可不可以……好好活下去?

    聂之言,我,不,再,爱,你。

    那部手机,那部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已经失去传递语音能力的手机,缓缓从他的手中脱落,世界终于归于平静,只剩下望不穿的黑暗。

    ……

    流逝的岁月里

    我默默遥望远在天边的你

    你的眉眼你的笑颜

    逐渐在我的心脏上刻下印记

    我多想对着天空大喊

    命运把你给了我

    流年让我们在一起

    在一起

    ……

    201x年x月28日,聂之言执笔,写下一段话。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请不要让陆以恒认识一个叫聂之言的女孩子,因为那会毁了他一生。

    (【1】咳,如果我说全文到此结束不知道会不会遭到大家的围攻呢,为了不遭到大家的围攻,这个话题俺们就此打住!【2】咳,赠600字,祝大家新年快乐!虽然这内容有点那什么,但是这是不可阻挡的发展趋势,大家请无视,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悲伤的剧情丝毫不能阻挡我祝福大家的心意,新年好!新年好!!!【3】求推荐啊啊啊!臣妾伤不起啊!【4】表着急,很快加更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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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了冬,天气越发严寒,小区里的银杏全都变成了光秃秃的树干,在冷风中更加显得瘦骨嶙峋。

    一个女子,围着大红色的围巾,带着耳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她低着头,沉默地从小区的过道里走过。

    修剪树枝的工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哦,原来是她,那个总是两点一线的女孩子。

    每天早上她都会出来一次,到超市买菜,然后径直回家,一整天,再也不出来。

    好多人都说,这个女孩子,有自闭症,不然就是忧郁症,再不然就是人群恐惧症。

    总之,这不是一个健康的女孩子。

    “嘿,那个低着头走路的!”工人喊她,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病。

    然而,那个女孩子,似乎没听见,很快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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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路的速度很快,拐了几个弯,上了楼道,开门,关门,动作十分流畅,哪有一点有病的样子。

    将手中的袋子放到餐桌上,她解下围巾和耳套,看了看沙发的方向,微微笑了。

    说:“以恒,今天超市真是太拥挤了,真的。”

    “下次你要和我一起去。”

    没有得到回应,她叹了叹气,抱怨一声:“以恒,你的话越来越少了。”

    她挽起袖子,拎着餐桌上的袋子走进厨房,准备做饭。

    陆以恒很喜欢喝她熬的排骨汤。

    沙发的对面,电视里正放着财经新闻,而沙发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做饭的速度很快,闷了一些米饭,盛了两碗,端上餐桌,摆放好。

    眉梢有温软的笑意,她笑了笑,“以恒,吃饭了。”

    然后,她坐下来,开始扒米饭和排骨,时不时地夹一块排骨放到对面的碗中,即使,那碗米饭没有一粒米被动过。

    吃到中途的时候,门铃声响了。

    她脸色变了变,再看对面的位置,已经什么都没有。

    放下碗筷,说不清心中是失望还是难过或者是压抑。

    门外站着一个皮肤异常白皙的男子,她的目光仅仅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钟,然后,无声移开。

    有点闪躲,眼睛看着脚下,不做声。

    她问:“你不是在法国吗?”

    他拉开她把着门把的手,走进去,她越发不安,动作更显得局促。

    犀利的眼睛看到餐桌上摆放的一堆碗筷,胸腔中像是有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好一会儿,他才说:“聂之言,你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闷着,当年你父亲去世时你没想过告诉我,现在,他没了,你还是没想过告诉我。”

    “你说,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她愣愣地站着,说不出话。

    她知道,白弈生气了,他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地叫她。

    “如果不是我派人调查,你说你打算瞒着我多久?”

    气氛凝结,她看着他。

    他们有一样的眼睛,他们的眉梢,一样有一颗血红的痣,一模一样。

    她说:“我没想过瞒着你什么。”

    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心中大痛,“那好,和我回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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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心中大痛,“那好,和我回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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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的是毫不迟疑的回答,“不。”

    “聂之言!”

    “我不,”看着餐桌旁陆以恒最喜欢的那个位置,她轻轻笑了,说:“哥,我永远不会离开这里。”

    他抓着她的肩,力道几乎要把她捏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聂之言,告诉我,你刚刚在看什么?”

    在看什么?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她嘴巴动了动,“在看……,没看什么。”

    “你在看陆以恒对不对?”他沉声,声音几乎发颤。

    “你胡说什么?”聂之言挥开他抓着自己的手,肩上一片火辣辣地疼。

    白弈的眸光再次落在那个没有被动过的碗上,几块排骨已经冷却,米饭还是最初的样子。

    眉头拧得死紧,像是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像火山一样爆发。

    “言言,你回国,已经一个月了。”拳头握得死紧,他盯着她,脸色铁青。

    一个月……

    一个月前,她满怀欣喜,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机场,等他,等那个说要来接她一起回家的人。

    从晨曦微露,等到艳阳满天,等到暮色四合。

    然后,机场的荧屏上,新闻,那个记者说,飞机失事,一百多人,悲惨丧生。

    飞机失事,飞机失事,飞机失事……

    可是,她从来不信,陆以恒,是不幸之人中的一个。

    她等他,总会等到他。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再也联系不上一个叫陆以恒的人。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恐惧,就像心脏被掏空了,被掏了一个洞,冷风呼呼呼地往里面灌,她坐法国候机室冰冷的座椅上,瑟瑟发抖。

    她一直都不喜欢等待,却从来不知道,等一个人可以如此磨人,每多等一分钟,就像是过了一辈子。

    那么漫长。

    可是,不敢离去,离去就代表她默认了那个人的死亡,她拿什么承认和接受,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承受不起。

    等……等得昏死过去。

    一个月,原来已经那么久了。

    她淡淡笑了,望着他,目光温和,说:“我还有一辈子,一个月算什么?”

    “哥,他等了我七年,我才等他一个月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他愈发气愤,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除了一抹无畏的孤勇,再也不见任何东西,是什么,把他捧在手心里宝贝,的心脏,掏空了?

    他抚慰她的发顶,揽她入怀,“言言,这个世界上,爱你的人,不是只有一个陆以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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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她会哭,会抱着他伤心流泪,会说:“小白,我好难过,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可是,没有。

    她任他抱着,却说:“哥,我想一个人,你能不能,回法国去?”

    能不能不要管她,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即使这个人,是她的小白。

    什么时候,她的生命中,开始,只剩下那么一个人。

    他没了,她也跟着一起,渐渐也会没了。

    她等着那一天。

    到来。

    时光飞逝,又是一个月过去,英国,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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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又是一个月过去,英国,医院。

    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异常刺鼻。

    病房里,一片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充斥在满是消毒水的房间里。

    一名护士走进来,往输液管里注射了一味白色药剂,用体温计测了病人的体温,又面无表情地走出去。

    很久之后,一个男人踏进这个病房,男人一身白色的西装,裁剪成最凌厉的轮廓,皮肤白皙,眉梢一颗血红的的泪痣在他踏进病房的那一刹那迸射出一丝妖异的光。

    白弈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找到这里。

    前前后后,他请了七八个侦探,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跨越三个国界,终于让他见到了聂之言口中的陆以恒。

    却是,在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场面,这样一个他。

    他走过去,蹭亮的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莫名地刺耳。

    那个男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已经死去。

    病房里,安静地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陆、以、恒,呵,想不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是这样的场面,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聂之言半生半死地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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