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竟生了一分气,搞不通他们怎么才这点大就想着要妻妾成群了。飞眼去看莫悲,他正看着别处笑,志满意得的样子,忽觉燕台看他,又忙着来对她笑。燕台不理,只拿眼去瞅那李能,他早过一边去了,连怪都怪不成。燕台撇撇嘴,对莫悲道:“我不贺你了,那么多人贺你。每一句贺词呢,又都是牵强附会。”说罢扭头就要走,莫悲跟了两步道:“那我也不贺你。说你好,你当我拍马,说你不好吧,你又当我没心肠。我心里愿你真好就够了,不是吗?”燕台冷笑道:“咦,这就奇了,我那么在乎吗?你多早晚说过我好话?你要拍也不会拍我。”丢下话不管,一头扎进莺儿她们那堆里头去了。莺儿见她过来,凑近了笑道:“哎,那个李能怎么老找着你说话?”燕台还在气,道:“鬼呢。他是跟莫悲说的,你不知道他们男生在一起说的是什么鬼话。”莺儿问:“是什么鬼话?”燕台啧嘴道:“算了,不说了。”
跳舞开始了,燕台等着莫悲来请,心不在焉地跟莺儿说着话。莫悲先请的却是丛林,接着是凤凰、谷小雨、赵媚,过后又跑来把燕台边上的莺儿给请走了。燕台呢,先后被赵时飞、李能、马群等男生请了跳,心里其实早受不住了,又劝自己兴许莫悲把她留到最后再请,是压轴呢,少不得安心忍着。更不料,送了莺儿回来,一曲再响,莫悲请的仍是丛林。他绕完了一个圈子,把岁月重头来过,轨道里只是不许燕台进入。
燕台再不能忍了,万箭攒心一般,站立不稳,莫悲居然当众霉她!难不成为了没跟李能一样贺他妻妾成群,就把她恨成这样?叫她一个女孩子也贺他那样的话吗?竟还是不大认识他呢!想想日间的他,再看看现在的他,正挽着丛林跳舞呢,还夹着些打打闹闹,燕台心直往脚后跟掉,也实在是不懂了,几乎是一种恐惧,怎么可以在一天的时光里,对她却有三百六十颗心呢?眼泪潮一般地上涌,人慢慢地朝着门口移,连跟莺儿也未及招呼一声就出了门,一到门外,飞腿就跑,反正也没人看见了,抿着嘴,一路哭去了。
冲到一排冬青树旁,燕台被人一把逮住了,回头来看,正是莫悲。燕台忽举手哭道:“你怎么可以?”莫悲抓了她的手,无奈地笑。燕台一阵惊动,要往回抽。莫悲握得更紧了,求道:“别闹!你做什么那么傲气呢?我是故意杀杀你的。”燕台收住哭,气道:“你称心了,称你的心了。”莫悲道:“我是称心了,只是才刚伤了你的心了,下次再不了。”燕台不语,觉得手被握得疼,却忍着,不告诉他,怕他松手。莫悲握着她,把她往身边拽了拽,忽道:“我想吻你,今天过节,特别的日子。”燕台一缩,道:“什么?”莫悲一只手来托她的下巴,道:“想吻你。”燕台在他的话里躲着让着抖着,出不了声,还把眼睛睁大了看他。莫悲笑着,头低下来了,直朝着她,燕台觉得一个影子要往身上压,很巨大的感觉,又要躲。莫悲笑道:“也没见过你这样的,眼睛睁那么大。”说着拿下巴来轻触燕台,燕台不动了,淹在阵阵颤栗中,惊惊地仰起脸来迎他。莫悲看住她,竟发了一会子的呆,才抱她入怀,再看看,燕台早把眼睛闭了,似在等他来吻。莫悲见了,热切唤她:“燕台燕台燕台。”什么也不想了,舌尖轻启她的唇。红唇中,烈如火。
燕台觉得自己是一片雪,飘飘摇摇的,落在长江黄河里,寂然无声,悄悄地化,融在水里,身心再也游离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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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慢》第一部(1)
10
下面是考试的日子了。考一门停个两三天,再考一门又停个两三天,个个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临时抱佛脚,颠颠倒倒地过。
燕台、莺儿两个每天伴着,累死累活地啃书啃笔记,人都拖瘦了。莺儿一天忽道:“你别只是跟我一块儿百~万\小!说,莫悲呢?他呆会儿要怪我了。也不知道你们是好是坏。”燕台道:“哪里的话?他们男生才不肯这么百~万\小!说呢,苦死了。他们临考前的那天晚上,点了蜡烛背一夜,第二天洗个冷水脸就跑去考,考完了才回去睡觉。”莺儿道:“乖乖,不昏倒?你们莫悲也这样吗?”燕台苦苦地皱皱眉头,道:“请你以后别老是莫悲莫悲的,不好。”莺儿微笑道:“我知道的,你是怕方少时。”燕台气了,道:“我要怕他,现在就死了。”莺儿忙说自己是瞎讲,求她别气,燕台落在一边不语。莺儿看了看,她居然在哭。莺儿酸酸的了,噘了嘴道:“人哪,一谈恋爱就娇贵了,碰不得摸不得,纸糊的似的。我说句把话玩玩,你就这样!”燕台听了更哭,莺儿觉得不对,也不好多问,只管哄了她背书。
虽说现在早已不是一吻定终身的时代了,燕台仍是不甘,她简直觉得莫悲是个鬼,勾了她的魂,把她变成行尸走肉了。她对莫悲,没有吻也早就是爱的,不过,那还可以跳进跳出地闹一闹,圈内圈外两厢闻问,有了吻却不行了,只觉得难以脱身。正不想脱身时,莫悲做鬼一般,来了一信,叫她意料不到,也就在元旦后的第六日。上道:
关燕台近好:
过年过节,小孩子做错了事,大人都不骂的,这叫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喜欢你,却不该吻你,冒犯了。怎么跟你讲呢?我跟你之间,是我有问题。只要我们停下来,各人还会有个美满的,当然,大约也会美中不足。不说了。好好考试。远离方少时。
莫悲草草
燕台一时呆了,心被撕得疼,有把锯子在锯她。难怪他总是忽冷忽热的!怎么弄的呢?无数个疑问,蛇一般地游来,滑滑的声音,吐着芯子看她,怕死了,却不想逃。有一个问题倒是清清楚楚在那儿的:莫悲吻了她,又悔了。燕台根本回不过味来似的,索性想丢手不管了,每日里拉着莺儿背书考试。她在拒它,一件怪诞的事情,可以不信的。
今经莺儿一提,心被勾了一勾,泪水自然地就出来了,有点奇怪自己这么能自欺。也难怪莺儿不懂,她哪里知道还有这一幕呢,自己又装得极好,她自然是看不出的。
这日,上午才考了《现代汉语》,六个女孩人人喊累,吃了午饭,都睡下了。却有赵时飞敲门进来要发钱,只得又起床。独燕台懒懒的,不动,说了句:“莺儿,我在上铺,下来怕烦,你帮我领一下。”莺儿应了。
因为一月底二月初,搭头搭尾是寒假,这次就一下发了两个月的钱粮,每人都领了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