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识非比寻常……’
‘这件事的话……’
于幸也低声说着,悄悄环顾四周。
‘我的殿下--大久保长安先生也经常说,现在长大成人的儿子当中,忠辉先生最像去世的嫡男信康先生。’
‘他毕竟这么说了啊!’
‘是的。他说,忠辉先生比将军更有器识,如果他先出世的话,长安先生就不会让本多正信和土井利胜把日本为所欲为了……’
‘你看你看,就是这样。’
光悦急急说着,突然噤口。他觉得比他过去所想的更不安。
‘于幸!’
‘是!’
‘如果让一个比将军、以及越前的结城先生更优秀的弟弟,当上日本第一的野心家的女婿,会如何呢?’
‘日本第一的野心家……’
‘对!连太合先生都认为对这个野心家不可疏忽,因而特地把他放在身边监视着。’
‘这么说,是伊达先生吗?哥哥!’
光悦没有直接回答,只说:
‘如果你是这个岳父,会怎么样呢?难道不会认为自己的女婿同为大御所的儿子,器识又超群脱俗,应该让他当天下的主人吗……?’
于幸屏息继续凝视光悦。
‘如果这个岳父发觉了刚刚所说的第一个对立、第二个对立的话,会有什么企图呢?’
‘……’
‘不会梦想要利用江户和大阪的不和,以及南蛮人和红毛人的对立吗……?’
于幸慌忙用扇子替光悦煽风。她自己的身体感到如此炎热,光悦的额头更渗出了汗水。
‘现在暂且离开这个问题……你想到索提罗和伊达,大久保和伊达,以及索提罗和大久保……你不会有点担心吗?’
‘真的啊!’于幸这才蹙眉叹息:
‘我好像开始明白哥哥的话了。’
‘于幸,我认为如果第三个尚未出现在地面上的芽,就此萌发茁壮的话,第一、第二的原因马上就会与之交缠,成为不可收拾的局面,因此非常担心。’
这时,泼完水的妙秀提着水桶来了。
11
‘今天是怎么啦?竟然没有拌嘴,还谈得这么投机啊!’
妙秀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虽然于幸与光悦不和……可是,她总是妙秀的亲外甥女。
‘看来佐渡岛的风似乎适合于幸的个性。好久不见了,我来蒸点好吃的东西请你。’
说着,妙秀往厨房走去,走了二、三步又折回来:
‘于幸今夜要住本家,还是留在我们家?’
可是于幸没有回答。
她和光悦之间的重大话题还没有结束,看情形,于幸可能必须回到现在在港的乳守宫附近游玩的大久保长安身边才行。
‘唔唔,你们还没有谈完吧?’
妙秀苦笑的走了。
‘哥哥!这么说,你要我监视大久保长安吗?’
‘说监视……就不够圆滑了,可是,如果让日本国再次陷于战乱的深渊的话,大家的生活又会乱七八糟了。’
‘这是不用说的,比起男人们,战争更是女人们的大敌……可是,长安不会被伊达先生利用的……’
光悦也很清楚这一点。大久保长安不是个会被别人利用的人,而是经常在利用别人的人物。这意味着他也绝不比伊达政宗差。
可是,问题就在这里。这两个具有强烈性格的人,彼此互相利用,是因为两个人有相同的利益点……这样的话,会形成什么情况呢?
‘于幸!我所害怕的,是大久保先生与伊达先生联合有利,而伊达先生也认为利用大久保先生可以得利……当双方都这么想时。’
‘可是,哥哥!这是这个世界的型态。女子依附男人而生存,男人又为女子而活……如果没有利用的价值,就没有生存的意义……这应该是哥哥的教训吧?’
‘等等,那是善意与善意相会的场合。可是,恶心与恶心相依附的情况正好相反……’
光悦说到这里,不耐烦的吐了吐气。
‘明白吗?如果伊达先生想找寻颠覆天下的空隙。’
‘嗯!好可怕……’
‘而大久保先生则认为他所服侍的忠辉先生一定要继承将军……如果这样的话会怎么样?这两个想法如果没有碰在一起,则两个都只不过是个梦想而已。可是,一旦相遇了,就有可能形成颠覆天下的大阴谋。’
‘噢--’
‘明白吗?这只是假设而已,如果再索提罗,以及索提罗背后的南蛮国,更加上天主教诸侯等众多信徒、各家的守卫、以及大阪城的主人的话,会变成如何?……’
‘请不要再说了,好讨厌,不要……’
于幸突然伸手捂住两耳,闭上眼睛。
南蛮营
‘葡萄牙人往东行,西班牙人往西行,最后在日本相会。’
当轿子抵达浅草医院时,已经过了正午。没有见到病人的影子,并排植于门内的柳枝,静静的迎风摇摆。
这座建筑物的外观没有什么奇特,只是在门口的屋檐下,挂着一个十字架。
‘拜托!’
长安还没走出轿子,持枪的年轻随从就已经跑向玄关,大声要求通报了。
‘大久保长安先生想见院长。’
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色手术服的矮小男人,当然是个日本人。
‘那个大久保先生哪里不舒服呢?’
长安听到对方这么反问,一面穿上草鞋走到屋檐下。
‘咦?你不知道大久保先生?’
持枪的人焦躁地说:
‘院长先生知道,你只要去通报就好了。来访者是大久保长安先生。’
男人不知在口中念着什么,然后消失在内室门口。
他似乎在说,如果不是病人就不要来这里……
‘怎么还不出来呀!’
长安开始对持枪的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