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经常是超乎常理的。你的盘算,不见得对他有利。’
于密的心里难受的垂下头。
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她一定是因为自己生了秀赖的孩子,而觉得可耻。这种想法是女性温柔的用心,可是不见得就一定适用于男人。
茶屋清次如果撇开这件事,愿意温和的接纳于密的话,又如何呢……?
而且,清次身边的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如果于密现在毁约……不只伤到清次的心,更伤到他的尊严……
‘对了!’
光悦说:‘你能不能把我托你的葡萄牙船事件,问问在长崎的茶屋?这样很好!看他的回答,再来决定是否要遵守约定,这样就对了。’
于密听了,悄悄擦拭眼泪。
火山复活
‘政治和交易是截然不同的。’
这一天于密走出乳守宫附近的纳屋隐居宅,走到了好久没有去的灯明台附近看海。
最近来到港的外国船数显著的减少。平户、长崎、以及博多附近的繁昌,反而使得港萧条起来。日本船的出入虽然增多,可是却没有外国船的出入了……
正当大家在谈这件事时,突然有一艘洋帆船进港来了。
(是葡萄牙船吗?还是英国、荷兰船呢……?)
后来大家才知道这是从江户附近的浦贺出航,要回墨西哥的船。在远州滩碰上了浅礁,船受损,迫不得已入港。
坐在上面的是皮斯卡伊诺将军这个西班牙大王的使节……因此,负责带领航路的江户浅草博爱医院的佛兰西斯派神父索提罗,觉得相当惶恐。
因为如果不重新制造船,就无法把使节送回墨西哥了,而这个责任如今落在自己身上……
这艘船目前停泊在灯明岛,船身右斜,整艘船就这样停在那里。
船上的皮斯卡伊诺将军和索提罗决定走陆路回骏府。
(--既然来到这里,就到大阪城拜谒秀赖……)
他们自港出发。
(究竟船损伤多大,竟至无法修理……?)
于密有点疑惑的走向海边。
目的地是大和桥附近的茶店。
今天,她要与茶屋清次的细作碰面,这个细作是受本阿弥光悦之托,去打听长崎烧葡萄牙船的事件,以及在八王子长安屋宅里的于幸的消息。
等到听了细作的报告之后,于密打算直接坐淀屋船去京城见光悦。
她走过一排排仓库,走下大和桥,附近的茶店里有一个装扮的不太体面的武士,有神的一面着她一面喝茶。
于密若不在意的在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老板,茶屋的手下来找我了没?’
她以细小的声音对老板说。
‘您是纳屋的于密小姐?’
那位不太体面的武士装扮的客人,着于密问。
‘这么说……?您是茶屋先生的……’
于密不知道来报告者的样子,可是她在心里曾经预想过这个人会以商人的打扮出现,因此心理上没有准备。
‘是,我是茶屋的……当我是这副打扮时,就叫做松尾松十郎。以前是长崎奉行的手下。’
‘啊……’
‘在这里说话可以吗?这些话是有点复杂的……’
于密抬起头对老板说:
‘老板,我帮你招呼一下,你去我家帮我取铺在船上的毛毡好不好?’
‘遵命,是铺在船上的毛毡吗?’
老板知道他们要密谈,就看看四方,弯着腰走了出去。
‘来,这样就可以说了。’
于密把烟灰缸移到浪人打扮的男人面前。
‘于密小姐,大久保石见守是个很可怕的人啊!’
‘可怕……这么说,他的确与有马先生的事件有关啦!’
‘是的,引发这个事件的日本船上,装着禁制品……不,应该说装着相当麻烦的物品。也就是说,是武器、武具之类的。把这些运出去的话,南洋一带会引发乱事。虽然太平了的日本国不需要这些物品,可是输出武器是神佛所不允许的,如果传进大御所耳里,就是一件大事……石见守对这一点是相当明白的。’
‘哦……武器啊!’
‘可是,葡萄牙船知道了,就在澳门附近的海面上袭击他们,抢夺货物后,又把船弄沉……’
‘这件事我也知道,有马为了报复,就派人烧了葡萄牙船。’
‘唔……一般人是这么认为,可是事实上,真相是葡萄牙人知道有马先生来袭后,就马上连船带货,自己把船烧掉……’
‘这么说,长崎奉行对将军及大御所做了假报告吗?’
‘就是啊,长崎奉行认为这事与外国有关,因此不想陷得太深;虽然知道事实,却依有马先生的报告来报告。可是传说大御所认为这种行为是显示日本国威的适宜措施,因此反而褒奖了有马先生。’
‘啊……为什么会有这种谣言呢?’
‘这……依我的想法,这可能是大久保石见守散布的……因为货物是石见守的。’
于密若无其事的把视线投注在路人身上,点点头。
总之,她另外所听到的消息,是其后有刺客要偷袭长崎奉行,结果被抓,刺客一句话也不说就咬舌自尽了。
……根据现在对方所说的话,看来这个刺客可能是有马或大久保派去的人。
‘关于这一点,长崎奉行怎么想呢?’
‘总之,他是想以交易来开辟新局,到完成之前,不免会有种种的事情……因此他也不怎么在意。’
‘对……辛苦了,我大概明白这件事了。另外,本阿弥家的女儿,她……’
‘是,于幸小姐……已经去世了。’
这个叫做松尾松十郎的浪人,似乎没有丝毫感慨,抬头看着天空说。
‘于幸小姐去世了……?’
于密降低声音看着松十郎。
这与本阿弥光悦所表现的不安相当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