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和淀君之间,频频谈着太合生前之事。
话题不知不觉引到被送到长崎的高山右近一行身上。
一提及右近的事,扫部的语气马上尖锐起来,话题也不由得触及家康。
‘--大御所害怕右近太夫,可是他对前田家却不敢采取行动。如果进大阪城,就成了一件大事……这很像他所爱使出的苦肉计!也就是说,他希望有人在途中把右近太夫杀掉。可是,右近太夫严加守备,丝毫没有空隙!’
当他说到这里时,淀君皱起眉头,把杯子重重放下。
大野治长松了一口气似的:
‘--不要再谈这些事。’
他轻声叱责扫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可是,这时出使去纪州九度山的渡边内藏助回来了,因此话题又插ji来了。
内藏助故意要让淀君听到似的:
‘江户终于决定要战争了……我在这一回的旅途上,的确找到了证据。’
他表面上是向大野修理报告,口气很不稳定的断言着。
治长又看了淀君一眼:
‘这些话等以后……’
他阻止着内藏助,可是内藏助不理会。
‘这可真意外,在这里的是淀夫人和明石先生,有什么好畏惧的呢?火已逼上眉梢!不容有一丝犹豫。’
明石扫部听了,说:
‘如果有话不能让我在此听到的话,我就回避!’
‘不,也请留心听着。’
其实,不祗是内藏助,治长和扫部也都知道最近的淀君相当讨厌听到家康和秀忠的名字。
他们一定恨得牙痒痒的:
(糟了,淀夫人被亲妹妹秀忠夫人瞒骗了?)
‘淀夫人,内蒇助既然这么说了,请一起听他的报告吧?’
治长一问,淀君就露出不高兴的脸色,可是并没有拒绝。
‘如果大家都很急的话?’
‘那么我报告了。松仓丰后守拥六、七百名的兵,从真田幸村所闲居的纪州九度山,到通往现在大阪城的路、纪伊见山、大和的五条,都严密固守着。’
‘为什么你把这个认为是备战呢?’
淀君马上尖锐的反问。
内蒇助因而又转向淀君:
‘导致到这个结果,源于两次交涉。第一是大御所要松仓去引诱幸村,说如果幸村拒绝进入大阪城,而来江户的话,就可以拥有一万石。当然幸村拒绝了。这么一来,第二就想把他派遣到信浓一国,因此,松仓把兵集合于大和的五条,是因为这个诱饵被拒绝的缘故。夫人!我们虽不喜欢,可是战争确实已经开始了!’
‘战争已经开始了?’
淀君严厉叱责内蒇助。
内蒇助似乎在等待似的:
‘对了,已经开始了。大和的五条附近,已经打算阻挡真田先生的通行,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要通过山的人,都要受到严格的调查。如果不是决心作战,为什么需要如此?’
‘闭嘴,内蒇助!’
淀君浑身颤抖的打断他。
‘你欺侮我是个女子吗?我有耳朵也有头脑,大御所也好、将军也好,都一点也没有攻打大阪的意思。我不许你胡说啊!’
‘这可真意外……’
内蒇助露出怃然的脸色,看着治长和扫部:
‘夫人手上的情报,是来自将军的御台所那里吧?’
‘对,这也是京极家的常高院的看法。这么说你还不信吗?’
内蒇助慢慢的摇头,他故意在唇边浮现出笑容:
‘很抱歉我要回嘴,不管是御台所也好,常高院也好,她们虽是淀夫人的亲人,可是在这种场合,她们仍是江户的支持者。如果相信由江户送来的情报,万一在毫无准备的情形下,对方派大军过来,那该怎么办?’
‘呵呵……你第二次提到江户了。可是,内蒇助,大御所的心里也好,将军的心里也好,对江户和大阪是不加以区别的。都是自己的孙子、女婿、养子这种亲上加亲所结合成的一家……因此,我说绝不可引起骚乱,你不明白吗?’
‘这太令人奇怪了,由外煽动骚乱的,不是别人,而是大御所……大御所要把信浓一国给纪州九度山的真田左卫门佐,要他不要支持大阪……’
说到这里,大野治长受不了,打断内蒇助,说:
‘淀夫人说的极是……你还是收敛一点好了。’
接着又转向淀君:
‘内蒇助所说的,也完全是为主家着想而忧虑的,首先请赐他一杯酒。’
淀君的嘴唇还颤抖着,不过,还是改变心意的取过杯子,交给旁边的侍女。
‘对,内蒇助,来喝吧!辛苦了。’
‘谢谢!’
内蒇助谦虚的低下头,可是还是不想被人歪曲了自己的想法。
‘我有事想向夫人报告。’
‘什么事?’
‘是夫人的情报正确呢?还是真田左卫门佐对我所说的话正确呢?希望我们在此检讨一下。这绝非我的意见……’
说到这里,淀君再度猛然抬起头:
‘说说看啊!我听。’
她以强烈的怒气回应着说。
‘内蒇助!你刚刚说大御所要把信浓一国给真田,因此要他不要支持大阪……是不是?’
淀君先以尖锐的口气反问。
‘对,我是说了,我想这里头隐藏着大御所的狡狯企图,不可掉以轻心……’
‘我不这么认为啊!这是因为让真田那家伙进城,和你们这种血气方刚的人联合的话,一定会引起混乱的。如果引起混乱,征夷大将军不会置之不理的。如此一来,就成了与丰臣家浮沉息息相关的一件大事,因此大御所才先叫真田那家伙不要来大阪的……你不认为这是他的深谋远虑吗?……’
‘哦……’
这一回内蒇助吃惊了,他没有预期到对方会如此反驳。
‘这么说,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