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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流年里的你-第2部分(2/2)

作者:邪剑无痕

摇摇头,然后是那个女孩子更加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时光仿佛突然间破了一个洞,甚至没有给她任何准备的前奏就将她吸进过去的伤痛之中。

    那年她高三,同样是在医院,那年的她,失去了父亲,她的父亲走上手术台,然后成了永远,再也没有醒来。

    陡然间被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紧紧地抱着她,温厚的手掌蒙上她的眼睛,他的气息一如当年令人心安,在微凉的夜色里,他仿佛成了她最后的一块浮木。

    他说:“聂之言,不要看,不要听。”

    “乖一点,我就在这里,你只要想着我就好。”

    七年前,在她父亲逝去的那个夜晚,他陪着她,整整一夜,坐在医院的长廊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着,他握着她的手,那是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温度,就像宇宙洪荒里唯一的光源,让她在寂静冷沉中不至于看不见任何希望,不至于心死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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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话地闭了闭眼睛,耳边还是有嘈杂的说话声和女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但他们到底吵闹了一些什么,聂之言已经听不清楚了。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身边的人身上,浓密的睫毛刷过他微微粗粝的手心,他似乎颤了颤,然后有力的手掌握上她的,拉着她静静地走远。

    那些声音渐渐弱下去,走廊上的窗户开着,冷风灌进来,衣摆摇曳,墨发如缎,指尖是他暖暖的温度,温柔灼人,他的手心有微微粗粝的茧子,摩擦着她的手掌,就像镇定剂一样能平息一切慌乱。

    心不在焉

    聂之言微微侧头望他,只能看到他冷峻的侧脸线条,成熟稳重,再不见当年青葱岁月的稚嫩和青涩。

    刚刚平息下的心境又泛起丝丝涟漪,闷闷地难受,聂之言失落地低下头。

    被陆以恒拉进病房,他接过她手中还有余温的米粥,打开,用勺子舀了一勺子还没入口勺子就掉了,他看了看被扎了几个孔还没消肿的右手,然后换成没被扎过的左手,聂之言见他用左手根本拿不稳勺子,喂了半天却喂到自己的嘴角,脸上都沾了一点米粥,样子有些滑稽。

    他一副要和勺子抗战到底的模样,聂之言有些好笑,她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勺子,隐隐含笑道:“我喂你?”

    陆以恒极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

    聂之言低垂着头,一勺一勺地喂他,一语不发,灯火通明,空气里有岁月沉淀的光影,仿佛一下子将他们拉回到七年前,他坐在她的旁边,总是笑意深深地问:“言言,你中午吃什么?”

    “言言,你晚上吃什么?”

    “言言,你饿吗,我买了牛奶和面包。”

    高三的课业分外繁重,他们经常上不到三节课就饿了,陆以恒的消化系统功能尤其强大,基本上第二节下课她就能听到他肚子饿的声音,所以他每天都准备零食。

    他会掰一半面包给她,然后撕开牛奶盒子倒一半牛奶到她的杯子里,催促她快点喝,根本不理会她那句“我不饿。”

    后来,聂之言想,一年高三下来,班上99%的女生都瘦了,只有她反而胖了一点,终是要归功于那一半的牛奶和面包。

    这些年,她吃过很多美味的面包,喝过很多美味的牛奶,但却始终尝不出当初的味道。

    耳畔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仿若指尖在琴弦上不经意划下的音符,带着厚重的金属质感。

    他说:“聂之言,你心不在焉。”

    聂之言蓦然抬头,熹微的光晕打在她的脸上,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清丽,她茫然地看着他,陆以恒被她无辜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窒。

    一直想问的问题终于脱口而出,他问:“聂之言,你为什么回来了?”

    碗里的米粥已经见底,她放下勺子,路以恒分明看见她的手指轻微地震颤了一下。

    聂之言脸色蓦然间有些发白,她还没从他的问题中回过神来,又听到他说:“你离开七年,为什么突然间回来了?”

    “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自然是要回来的,我也不习惯国外的生活。”即使生活了六年,她还是无法让自己爱上一个到处都是白种人的国家,她从来就死心眼,一辈子那么长,她不想那么勉强。

    “不习惯会一呆就是六年?”

    也许是错觉,聂之言总觉得陆以恒的语气带着自嘲,就像自己的回答触犯了他心里的弦。

    聂之言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了她的眼睛,宛如蒲扇。

    她低声说:“陆以恒,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那么不待见我,我道歉。”

    彻夜未眠

    “但是,”她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缓缓抬头看进他的眼睛,说:“市虽然不小,可我们似乎总是很容易就能遇到,就不能好好相处么?”

    陆以恒想说什么,却被她再次打断,她的眼中隐隐含着被肯定的期望,“我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可是,最起码,如果讨厌聂之言的人中有一个陆以恒,我会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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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之言垂下头,时间静默地流走,病房里的空气很静,她良久才听到他低低的声音。

    “聂之言,我不会再那样对你。”

    他的声音有些低落,聂之言不明白地看向他,他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姿态沉静地坐在椅子上,对她说:“聂之言,你没有惹到我,是我自己的问题,以后不会了。”

    仿佛怕她不信似的,他发誓一般地重复了一遍,“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聂之言觉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陆以恒叫她去旁边的病床上睡觉,病房里有两个床位,其中一个是空着的,刚好。

    “你呢?”她问。

    “我马上也睡了,”他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之言也不拒绝,她大概也很累了,躺下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陆以恒躺回自己的病床上,天花板上的灯开着,他听着旁边病床上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失笑。

    她变了很多,但好吃嗜睡的习惯倒是和高中时一样,以前趴在课桌上睡午觉,如果没人叫她她绝对醒不来,每次都是他先醒过来然后再把她叫醒,有一次他缺了课,第二天刚到教室坐下来就听到她抱怨的声音。

    “以恒,你昨天没来,我都睡过头了,还是老师把我叫醒的,吓死我了,你以后不要缺席了,不然上课了都没人叫我。”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缺席过,即使有一次感冒发烧很严重他都坚持去了学校,就因为不想她再次面临被老师叫醒时的心惊肉跳。

    聂之言一夜无梦,陆以恒彻夜未眠。

    聂之言早上醒来的时候天空刚刚露出白鱼肚,还是一片暗灰色,她掀开被子下床,陆以恒见她醒了也睁开了眼睛,聂之言本来想趁他睡着的时候身手探一探他的体温,见他睁开了眼睛,她反倒愣住,手伸在半空中,有片刻的尴尬。

    陆以恒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轻声说道:“烧已经退了。”

    “嗯,”聂之言放下心来,“那就好,阿姨等会儿会过来的,我要……”

    “你要走了?”陆以恒打断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里的急切,他的脸色还有点苍白,眉头微微蹙着,却一如既往地英气。

    “……我今天还要上班。”

    陆以恒不说话了,眼眸深深地凝着她,看得聂之言心里发慌,不知道他又怎么了,一阵沉默过后,陆以恒突然问:“你下班了会过来吗?”

    聂之言好半天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他问她会不会过来,到底要不要过来呢,聂之言还真心不知道。

    他不是不待见她么,他不是不想看见她么,他不是讨厌她么?

    怎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希望自己过来呢?

    幻听?一定是的,聂之言这样想着。

    我等你

    “你下了班过来吧,”聂之言那句“我就不过来了吧”愣是被陆以恒堵死在腹中,她想说不用了吧,谁知陆以恒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那就这么说定了,聂之言,下了班记得过来,我在这儿等你。”

    谁说定了?谁跟你说定了?明明就是你一个人在说!

    聂之言飘飘然地出了病房,离开了医院,完全不知道陆以恒在想什么。

    她走了不到半个小时陆妈妈就来了,还带了两份早餐,陆妈妈笑眯眯的,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一点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推开病房却见病房里只有一个陆以恒,懒懒地躺着,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样子。

    陆妈妈咦一声,问:“以恒,言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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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

    “走了?”陆妈妈声音很是失望,念叨道:“我还给她带了早餐呢,她怎么就走了?”

    陆以恒洗漱出来的时候陆妈妈又问:“你怎么不留着她?”

    陆以恒没说话,径自打开盒子,清粥小菜,两人份,他左手拿着筷子熟练地吃起来,良久才说了一句:“她上班去了。”

    好一会儿又接着说:“她晚上会过来的。”

    陆妈妈眼眸亮起来,灼灼地看着一脸淡定如常的儿子,说道:“她守了你一夜?”

    守了一夜?陆以恒摇头,聂之言一夜睡得极好,反倒是他,身边有一个她,一夜无眠,因为她的呼吸声时时刻刻都在惊扰着自己,告诉自己,她就在他旁边,安静地沉睡着。

    近在咫尺,再不是远在天边。

    这种心情,没人会懂。

    “是我守了她一夜,”陆以恒解释说,“我一夜没睡,她睡得很好。”

    陆妈妈知道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一夜都没法入睡,她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儿子和以前是大不相同的,从阳光灿烂到消沉,到振作,然后是颓靡,最终成就了他现在这副冷沉的模样,陆妈妈看着他一路走过来,从没有责备他半句。

    自己的儿子,她最清楚不过,是个死心眼,怎么说都没有用,还不如对牛弹琴。

    “你昨天把言言吓坏了,”陆妈妈想起聂之言当时张皇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念叨道,“如果不是我和心月一直追着你到了小区,刚好碰到她吃力地扶着你出来,指不定你要把言言折腾成什么样呢,她小胳膊小腿的支撑你那么大的个子,看着都心疼。”

    陆以恒放下手中的筷子,狐疑地看了陆妈妈一眼,似笑非笑地问:“您不是不舒服吗?现在已经没事了?”

    陆妈妈赶紧摇摇头,说道:“没事了,能有什么事?我只是担心你。”

    陆以恒哦一声,表示知道了。

    这一天过得特别慢长,秒针嘀嗒嘀嗒地转动,好不容易才熬到中午,医生才来给他打点滴,陆以恒几乎是看着那液体一滴一滴地滴落而下,然后流进自己的血管里,十分缓慢,比蜗牛爬行还好慢上三分。

    终于等到六点钟,聂之言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陆以恒坐在医院长廊的座椅上,他翘着腿,微微低着头在看手上的报纸,她远远地站在长廊的入口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穿过来,洋洋洒洒地落在他的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就像她在异国他乡心中无数次杜撰的场景,那些模糊的,不真实的身影之中,会不会有一个修修长长的男子,突然回过头,对她低眉浅笑,然后唤她一声“言言”。

    我在等你

    她怔怔地站着,只觉得这样的场景是那么不真实,就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中的幻影,那个男孩子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只要她向他走过去,就能触碰到他真实的温度,但是她走了无数次,每一次当她就要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突然间就消失了,空荡荡的地方,只剩下她一个人。

    孤独,凄凉。

    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向她看过来,她才如梦初醒。

    然后,她看见他笑了笑,向自己走过来。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步伐沉稳,向她走过来,走廊上有穿着病服的病人,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有穿着很随意的家属,老人,青年,小孩……然而,那么多人当中,聂之言却只能看见他。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看什么那么入神?”清冷的声音,和往日的满是笑意的音色截然不同,聂之言有些低落地回答:“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而已。”

    “对了,你怎么不在病房里休息,跑出来干什么?”她不解地问他,而且还是一身休闲装,连病服都脱掉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吗?”

    陆以恒嗯了一声,“已经办了出院手续,我没事了,走吧。”

    “……啊?”聂之言愣愣地,“你办了出院手续干嘛还呆在这儿啊?”

    他侧身,颇为气馁地看她,说:“我在等你,”然后转身率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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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之言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跟着陆以恒一边走一边心中忍不住嘀咕,等我干什么,打个电话就好了,这个人,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了一万光年,昨天下午还是一副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的样子,今天下午竟然已经能够乖乖地在这里等她了。

    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之言忍不住想,陆以恒的心,简直比海底的针还要针。

    之言只顾着低着头走路,却冷不防地撞上一个结实的后背,磕得她的鼻子生疼,她皱着好看的眉头捂着鼻子仰头,就看到陆以恒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他似笑非笑地说:“聂之言,没想到你眼光变差了,现在甚至连路都不会走了。”

    之言怎么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他在笑话她上次相亲的事,看来他毒舌的本性倒是一如既往。

    她放下手,眉眼弯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仰头为自己辩解:“又不是我想去相亲的,而且明明就是你自己走得太慢了,你走那么慢挡着我的路居然还怪我撞了你,有没有道理了?”

    陆以恒,“……”

    聂之言自知自己在胡乱扯理由,觉得有些理亏,在陆以恒复杂的目光之下,不由地咽了咽口水,说道:“你不走啊,那我走了啊。”

    她还没迈开步子,旁边传来一声咯咯咯咯的笑声,奶声奶气的,之言奇怪地看过去,听到那个那个穿着病服手上拿着一根棒棒糖的小女孩对自己的妈妈说:“妈妈,那个哥哥被自己的女朋友气的说不出话了,他好笨啊!”

    聂之言囧了囧,陆以恒……好笨?

    女朋友

    聂之言囧了囧,陆以恒……好笨?

    小女孩的妈妈有些不好意思,抱起自己的宝贝说:“笑笑,不能乱说话,”转而对聂之言和陆以恒道歉:“抱歉,小孩子不懂事。”

    聂之言赶紧挥挥手,说道:“没事,没事,”她大概是被好笨那两个字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反而忽略了女朋友这三个关键字。

    看着年轻的妈妈抱着自己的女儿走远,聂之言这才转向陆以恒,讪讪地说:“童言无忌,呵呵,童言无忌。”

    陆以恒像是没明白似的,问道:“什么童言无忌?”

    “啊?”聂之言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一想,反正那小女孩也走远了,她没什么顾忌地说:“小妹妹说你好笨,你没听到啊?”

    “哦,是吗?”陆以恒丝毫没有生气的前兆,“只是这样?”

    聂之言觉得莫名其妙,“不然还能怎样?”

    “走吧,”陆以恒迈开步子,聂之言露出见鬼一样的表情,他刚刚是在笑吧,虽然不明显,但是确确实实他的唇角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之言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退烧了,否则为什么被别人说“好笨”他还能笑呢?难道烧坏脑子了?!

    见他已经快要走出大门,她快步跟上去,问道:“我们去哪里?”

    ……我们?

    陆以恒沉了沉心思,淡淡说:“先去吃饭,然后去看电影。”

    “……看电影?”聂之言无语,吃饭她能理解,但是看电影,吃饭看电影,这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吧,他们……一起去?

    怎么都觉得他说的行程很有违和感。

    陆以恒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低声说:“心月本来买了两张电影票想和她男朋友一起去,但是他男朋友突然有事去不了,就给我了,让我去放松一下,我也认为自己需要放松一下,你觉得呢?”

    他低头问聂之言,聂之言心中一哽,不得不顺着他的话应和,她定定地点了点头,一副你是真理的样子,“嗯,的确如此!”

    陆以恒默默地笑了,聂之言默默地想不通了!

    他们去了一家川菜馆,地道的川菜,陆以恒拿着菜单点菜,“盐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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