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流年里的你-第4部分(1/2)
作者:邪剑无痕
,她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说:“以恒,你从不乱搞男女关系,以前言言还在国外的时候你尚且自制,为什么明知道言言已经回来了,却突然这样呢?”
陆以恒抬头,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洋洋洒洒地打在他的身上,错落成斑驳的光影,他的姿态,在错乱的的光芒之中显得无比落寞。
陆妈妈心中闷疼。
陆以恒说:“那是她的,聂之言的。”
“上个月她在朋友的生日上喝醉了被我撞见,我带她回去住了一晚。”
陆妈妈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而一想,不对,言言喝醉是在一个月多前,而他住院就在上周,这么说,陆以恒有一个多月没有洗床单和被套。
仿佛知道陆妈妈心里想的什么似的,陆以恒的目光落在客厅里和陆爸爸下棋的聂之言身上,低声说:“她睡过,我没舍得洗。”
她只是睡了一晚,那上面就全是她的味道,他只要一躺上去,就会有一种她就在旁边的错觉,他舍不得。
母子两一阵长时间的沉默,陆妈妈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
言之以恒
第二天,聂之言从公司回到家里,登陆自己的qq,跟群里的同事聊了一会儿今天的工作,把一些刚翻译出来的稿子分门别类,再拷贝到u盘里,又整理了一些其他资料。
这个号是她回国后申请的,因为工作需要。
消息提示有人加她的号。
她点开,系统提示:“言之以恒”申请加您为好友。
言之以恒……言之以恒……
这听上去怎么就那么耳熟呢?聂之言?陆以恒?言之以恒?
之言疑惑之下点击确认添加,系统提示添加好友成功。
弹出一个对话框:下班了?
聂之言,“……”千万不要告诉我这几个字是陆以恒打出来的。
聂之言想了想,敲下几个很官方的字眼:嗯,下班了。
言之以恒:我是陆以恒。
聂之言坐在电脑前面,果断呆了!
谁能告诉我一个官方答案,这是什么情况?
聂之言:怎么是你?
虽然想到有这个可能,但是真正验证了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言之以恒:不然你以为是谁?
聂之言:……我只是很意外,没想过会是谁。
她当然不会说看到网名的时候以为是他,陆以恒肯定会嘲笑她自作多情的,她才没有笨到自动自发地往枪口上撞。
对方似乎对她的回答颇为满意,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言之以恒:刚刚在做什么?
聂之言感觉很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她回复道:整理一些翻译资料,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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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他们从是谁扯到吃饭睡觉刷牙洗脸,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那么过去了,聂之言关了电脑,窗外是万家灯火,这个城市的夜还在灯光璀璨、人潮涌动之中狂欢,更加映衬出她形单影只的寂寥,她安静地站在窗前,身影被漫天夜色笼罩,渺小地可以被忽略不计。
但是,这一刻的聂之言,心里却像是被灌了蜜一样地甜。
一切照常继续,时光的步伐一点一点朝前迈着,聂之言的小日子过得还算有滋有味。
她发现,自从陆以恒说“不会再那样对你”这句话之后,她和陆以恒的关系陡然发生了一个180度大转弯,不,应该说陆以恒对她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
他们的联系竟然奇迹般地渐渐多了起来。
每天回家她都习惯性地上网,然后和陆以恒聊天,而奇怪的是,陆以恒竟然每次都在,只要她一点开,就能看到他亮着的企鹅的头像,她一条消息发过去,就会立刻收到回复,甚至好几次都给她一种他在特地等她上线的错觉。
他们说工作上的事情,说今天听到了一首什么歌,觉得还不错,说同事们之间又有什么样的有趣的事,每一次一个话题快要结束的时候,他又会提起令一个话题,渐渐地,这样的聊天竟然变成了她每天下班的必修课,成了一种习惯。
好长一段时间里,聂之言都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怎么发生的。
就像无形之中有人设了一个既定的轨道,然后诱惑着她沿着这条轨道走下去,而她明明知道这条轨道是危险的,却,没有办法拒绝,拒绝不了。
款款而来
周五,聂之言的日历上划了一个大大的红圈,她向公司请了假,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那辆标志性的黑色奥迪。
聂小姐对黑色奥迪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下意识地就去想里面的人会不会就是陆以恒。
她走过去看车牌号,果然,聂小姐扫视了一眼四周,陆以恒的车在这里,人跑到哪里去了?
她等了一会儿,见他从小区里出来,他竟然也是一身黑色,里面穿了一件v领的黑色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风衣,非常挺拔修长,五官深邃柔和,棱角分明,透出一种温润的硬朗。
碎发轻扬,款款而来。
这个人,怎么七年之后,可以好看到这种人神共愤的地步呢?
饶是聂之言已经有了很坚实的心里建设,看到这样的他,还是会感到刹那的愣怔,不过她很快调整好自己。
“你怎么从里面钻出来了?”她指了指小区的大门口,疑惑。
陆以恒见到她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原来是错过了。
上了高速路,车窗全部摇下来,窗外的景物急速而过,眨眼之间,变幻不停,聂之言安分地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偶尔偷偷瞄一眼旁边认真开车的陆以恒。
好久,她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七年前就知道了。”
聂之言一怔,七年前父亲出事的那段时间一直是身边这个人陪在自己身边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他竟然记得。
聂之言下结论,“你的记忆力,真好。”
“是吗?”低沉的声音,有些无奈,她不在的这七年,他每年都会来,自然不会忘记。
下了高速,又开了半个小时,到了一个小镇,陆以恒停下车,和聂之言去集市上买了一些扫墓用的东西,然后往山上开去。
这一段的路并不好开,山路弯弯曲曲的,而且多是泥泞,聂之言看着车窗外有些阴沉的天气,喃喃地说:“陆以恒,我怎么觉得要下雨的样子。”
“所以我们要快去快回。”
这种路面,一遇到下雨,车轮很容易打滑,根本不敢开车,到时候就会被堵死在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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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了半个小时,陆以恒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把车停下来,拿了东西,向墓地走去。
聂之言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但是,看到墓碑的那一霎那,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今天是她父亲的忌日。
聂爸爸是一名公务员,死于最寻常的车祸,在聂之言的母亲去世后,他一直没有再娶,聂之言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印象,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没了,她的记忆中只有父亲,聂爸爸充当了母亲和父亲的双重角色,把她养大。
这里原本是他们聂家的老窝,后来聂爸爸考上公务员才迁居到市,葬在这里是聂爸爸的心愿。
落叶归根,倦鸟归巢。
聂之言将墓碑前后的杂草处理干净,用矿泉水洗了手,将一束白菊花轻轻放在墓前,她逼回自己的眼泪,笑着说:“爸爸,我从法国回来了,我现在很好,你放心。”
还有你
“以后我每年都会来看你,你不用太想念我。”
“爸爸……”
“……我走了。”
他们从墓地刚回到车里,大雨倾盆而来,豆大的雨滴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地响,反光镜里映出聂之言苦瓜一样的眉眼。
她嗕喏地说:“陆以恒,我们中奖了。”
“这么大的雨,能开么?”她期盼地看着陆以恒,等着他给一个肯定的答案。
“聂之言,”他侧头看她,窗外是蒙蒙的雾气,玻璃上的雨水哗哗地往下流淌,根本看不清窗外的景物,好像隔绝了两个世界,他低头看着她,眼里是她完完整整的倒影,聂之言心头一窒,听到他说:“我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这么大的雨,车子根本没办法下山,就算雨停了,这种泥泞路也根本不敢开车,所以,我们,今天回不去了。”
聂之言心情糟糕透了,雨越来越大,竟然没有减小的趋势,心中渐渐惆怅了起来,她颓丧地说:“真的只能这样吗?我记得这里以前有一两户人家的,我们可不可以去借宿啊?”
一直呆在车里,她一定会闷死的。
陆以恒想了想说道:“以前这里有三户人家,但是前两年有两户已经搬走了,还剩一户,等雨停了,我们去看看。”
聂之言奇怪地看着他,车内的空气不怎么好,晕得她的脸红扑扑的,一双眼睛似蕴着水汽,她问:“为什么你知道的这么多?”
这是不正常的,陆以恒竟然这么了解这么的情况。
“因为我每年都来,”他笑笑,唇角有好看的弧度,“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我以为可以遇到你,可是,竟然一次也没有。”
聂之言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坐在旁边,距离不过三尺,背后是一片茫茫的雨雾,像熏烟火燎似的,映衬着他狭长的眉眼,就像烟雾一样模模糊糊。
他说,他每年都来,以为可以遇到她,可是一次也没有。
聂之言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这念头让她觉得分外离谱,甚至可以说是可笑。
她想,他来这里,会不会其实就为了和自己相遇。
被自己的认知下了一跳,她赶紧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从那些莫须有的猜测中清醒过来,她心里暗示自己,她的父亲本就是一个公正廉明的公务员,值得所有人尊敬,那时候陆以恒和自己感情好,他来祭拜一下自己的父亲没什么奇怪的。
就像她那么多次自动自发地跑到他家里去蹭吃蹭喝一样。
正常,正常。
“谢谢你,”聂之言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看着窗外远山朦朦胧胧的轮廓,说:“有一个人每年都来做了本应是我做的事情,让我,嗯,少了很多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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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过去这么多年的今天,他的父亲,并不寂寞。
“陆以恒,幸好还有一个你。”她低低地说。
很久才听到他的声音,蕴着淡淡的笑意,竟有一丝满足,“我到底还是在七年之后和你一起来了。”
怪异气氛
很久才听到他的声音,蕴着淡淡的笑意,竟有一丝满足,“我到底还是在七年之后和你一起来了。”
七年,听起来不过两个字,他却似乎耗尽了半生的精力,去等一个不知道淹没到什么地方的人,没有希望地等,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那些寂静的夜晚,他一个人看着满天星火,总是默默地告诉自己,她会回来的。
总会回来的,因为这里才是她的归属,只有他才是她的归属。
时间静默地流走,聂之言觉得一分一秒都过得特别慢,她一会儿看一下手机,一会儿看一下手机,有些烦躁。
大雨已经下了整整半个小时,车里的空气越来越闷,陆以恒摇下了一点车窗,清新的空气顿时扑面而来。
聂之言深深地呼吸,脸上的红潮因为突如其来的冷空气消去了不少,她才感觉好一点。
陆以恒开的是他旁边的车窗,雨水顺势流进来,不过几十秒,他的毛衣就被打湿了。
“好些了?”
聂之言点点头,这才侧过身去看他,眉头顿时拧了起来,“陆以恒你快把车窗关上,你衣服湿了。”
他听话地关上窗户,淡淡地说:“没事。”
他的头发和脸上都沾上了雨水,几缕齐额的短发湿湿地贴在额头,晶莹的水珠顺势而下,滴落在半湿的毛衣上,眼里氤氲的气息却是那么不在意。
聂之言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纸巾,俯过身去毫无芥蒂地擦他额头上和头发上的水珠,口中还念念有词,“你干嘛开前面的窗户啊,你可以开后面的,这样你就不会被淋到了。”
她的脸和他的鼻尖不过十厘米的距离,呼出的热气都扑在他的脸上,带着隐约的柠檬味的香气,融进茫茫的湿气之中。
“陆以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她的声音带着小小的紧张和不安,“衣服湿了,感冒怎么办?”
她一边擦一边问他:“车里除了那间风衣,还有备用的衣服吗?”
没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聂之言低眉看他,却,陡然愣住。
窗外的大雨还在继续,雨势已经小了一点,四周的景物轮廓却依旧看不分明,朦胧地化进大片大片的雨幕之中,她浅浅低眉,弯弯的眉眼,眼睛亮得出奇。
从来没有见过陆以恒这样的目光,灼热的,压抑的,沉闷的,像是酝酿着浓重的雾气。
聂之言的手还落在陆以恒的额头上,保持着那个擦水渍的姿势,她的心砰砰砰地跳起来,像是要从心脏里蹦出来似的。
“……你,”低低的声音被他打断,他拉过她的握在掌心,扬眉看她,沉声说:“你的手很凉。”
她体质偏寒,整个冬季手脚都是冰凉的,现在才不过立秋,她的手竟然已经这么凉了,而且她有冻手的毛病,高三的时候他每天都有给她准备一个暖手袋,她的手才没有冻坏。
陆以恒叹息,皱着眉头问她:“冷吗?”
(明天加点料哈!期待吧!!!
小剧场:
今天下午上选修课的时候我后面的女生用笔戳我,我以为她要说什么总要的事情,结果她说:“嘿,你上课好认真哦,一定是那种早睡早起的人吧,我看你上课一直在做笔记。”她一脸你狠牛逼地看着我。
我:“……呃,我一般是宿舍里面最晚睡觉的那个,虽然不是起得最迟的,但真心不算早啊,而且,”我能说我刚刚是在冥思苦想《流年》么?打草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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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真的是需要打草稿的,每章我都是在草稿纸上修改了很多遍才决定发文,毕竟只有十多万字,而且要求真心很精!)
失控
聂之言像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似的,蹭地缩回手,坐回副驾驶座上,僵硬地说:“不冷。”
她真是傻,总会有一种他们还和以前一样的错觉。
陆以恒看着空落落的手,指尖还能感受到她留下的冰凉,苦笑一声,“聂之言,你排斥我。”
雨势更小了,已经有停下来的趋势,想蚕丝似的,结成细细密密的网,纷纷扬扬,飘零而下,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烦闷的。
聂之言不喜欢下雨,从来都不喜欢。
窗外雾霭朦胧的景物像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色泽,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没有排斥你,”她闭了闭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我们已经不是十七八岁,我们已经过了单纯的年纪,陆以恒,”她定定地看着他,眼里迷蒙着缭绕的雾气,“我和你,应该保持距离的。”
她回过头,前面车窗蒙上的水汽遮掩了一切,聂之言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距离?”陡然冷冽的语气,比寒风还要刺骨几分,她知道,他生气了。
可是她又没有说错。
他的心中还有另一个她呀。
在婚礼上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曾经那个总是笑意满满的男孩子,心中有了一个永远也不可能被磨灭的影子。
不只是他了解她的,她也很了解他。
如果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如果没有经历过撕心裂肺,怎么会有现在的陆以恒。
怎么会有现在寂寥沉默,姿态落寞到尘埃里的陆以恒?
“是的,”她咬牙,“……距离。”
陡然间扑面而来的阴影将她的视线完全挡住,她的脸被一双手强硬地扳向一边。
聂之言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距离……”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她的脸颊,指腹的温度温暖灼人,他低声问:“言言,你想要什么样的距离?”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手足无措,只能愣愣地看着他英挺的眉眼,聂之言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深刻地认识到,他真的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了。
曾经稚气的大男孩儿,现在已经是一个男人了。
而她,却一直没有接受这种变化。